谢祁点点头:“可。”
谢祁刚说完,谢荀便从身后拿出一个纸鸢。
“走吧走,吧,闷在宅子里怪难受的。”
“哪有夏日里放纸鸢的?这东西春日里放才好玩。”
嘴上虽如此,谢祁的身体却很是实诚的跟在谢荀身后。
谢荀并不怕生,毕竟现在的谢荀并不是以前的小谢荀。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对谢安业来说,那确实跟中邪没什么区别,这怪不得谢氏那群老家伙封建。
谢荀已经在这个世界近一年了,刚过来时的惊慌和无措已经没那么严重了。独自尝试几次回去的方式无果后,也是逐渐接受了穿越的事实。
尽管已经一年了,但以谢荀的知识储备仍不能断定目前所在的朝代,或是穿越到了哪本小说。
谢祁带着谢荀到了城外,较为空旷的草地,今天的风还算适中,二人仅用了一次,便将纸鸢成功放飞。
谢荀手中拿着轴线,静静地望着纸鸢。
谢祁双手叉腰,也看着天上飞的纸鸢,忽的发问。
“谢姑娘,为什么要叫我出来陪你放纸鸢,为何不叫府中的下人?不怕被别人嗔怪吗?”
谢祁是土生土长的辰阳子民,自然是对礼仪教条颇为了解,这也是他觉得谢荀奇怪的地方。
在他看来谢荀虽看起来示弱,却从来不在乎这些,想做什么便做什么,比自己更像传奇话本中的游侠。
谢荀思考两秒后,玩笑道。
“因为你长的帅,合我眼缘,行吗?”
谢荀一句话,谢祁的耳根立马红的滴血。一向无所谓的谢祁此刻也是腼腆的不得了,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谢荀偷笑,又望向天上的纸鸢,问道。
“哥哥成天舞剑,一看就很有实力,叫你出来岂不安全?”
“剑法是我舅舅教我的,他是一名很厉害的剑客。”
谢祁说的时候,眼中似亮起了光。
“他人呢?”谢荀问道。
“死了。”谢祁眼中的光似乎又灭了,“五年,在临江城。”
谢荀握着线轴的手一顿,忙道:“抱歉,我不知道。”
“没事。”
谢祁摆摆手,他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自己的舅舅了。
“停,”谢祁这手忽然放到剑柄上,“有人来了。”
谢祁望着古槐树的位置。一个布衣少年举着双手从槐树后方出现,少年背着背篓,手中拿着一个捕笼,强颜欢笑。
“良民,良民,不是土匪,我是城里面药铺的伙计,来,来,来抓知了的。”少年晃了晃手中的捕笼,笼中很是聒噪。
谢祁挥了挥手,示意少年快些离开。
少年转身,一不小心碰到树干,再走两步又险些跌倒,踉跄着快速离开。
谢荀盯着少年的背影,总觉得莫名熟悉。
“这几日不见知府大人,他在做甚?”谢祁尝试转移话题。
谢荀又送了些线,看着纸鸢又飞高了些。
“剿匪啊,匪患如此猖狂,百姓怎得安生?”
谢祁青瓷却只是摇了摇头,他似乎能想到剿匪的结果,新上任的知府那一定是三不知,一不知民生民情,二不知库银粮仓,三不知这山匪多少。
别说剿匪了,这附近山头的土匪加起来,都快赶上这淮城的卫兵了。
更何况土匪那是在山沟里混的,对地形相当了解,估计这知府大人讨不到好果子吃。
“哥哥,你帮我控制一下风筝。”
走神的谢祁一个激灵,忙伸手接过轴线,下一秒“啪”的一声,连接纸鸢的线猛的从中间断开,纸鸢在空中没了控制,随风乱飞。
谢祁有些不知所措,已经做好了对方哭闹着责怪自己的准备,可谢荀的话却令谢祁有些意外。
“无妨,风筝自由了。”
谢祁不明白谢荀为何要如此说,或许是因为世家也有世家的烦恼,尤其是世家的大小姐,仅是困在高墙之下的普通人罢了,就连自己也只是一个困于天地之间的闲人罢了。
“砰!”谢祁猛地抽出剑,一剑斩断了袭来的暗箭。
这一幕无疑吓了谢荀一跳,抬头望去,山坡处出现了十几名马匪,一个个看起来就来者不善。
谢祁将剑轻放在自己胳膊上,渐渐指向这群马匪。
“并肩子,甩个蔓。”
“跑江湖的谢祁,好汉抬手。”
“聒噪,少废话,这新来的知府脑子有病筋搭错了,没那个千金力硬开十石弓。你身后那是知府老儿的闺女吧?交出个,我们虎头寨不杀你。”
谢祁识得说话的山贼,此人是虎头寨的二当家,于山耗寨的二当家的二耗子不同,这虎头寨的二当家是游侠出身,在这一片小有地位人送外号“独眼山魈”。
“那跟当匪有什么区别?”谢祁不屑。
独眼山魈也不恼,依旧在归劝。
“当山贼有什么不好?不当匪,你还想当官不成?咱们这种人除了做匪,也就只能去镖行或从商,当然以你的模样去相姑馆也不错。
别犯傻了,痛快些,”
独眼山魈很欣赏谢祁的身法,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向谢祁抛橄榄枝,曾经更是对谢祁做出过让他做虎头在第七把交椅,可惜谢祁都未曾答应。
这次也不例外,再次被谢祁拒绝。
谢祁护在谢荀身前,眼中满是不屑。
“六岁的时候算命的老瞎子,便说我会在二十年内封侯拜相,你还能比那算命的老瞎子权威不成?”
“真是无药可救,”独眼山魈彻底失了耐心,挥手招呼身边的手下,“要不能为咱们所用,那留着便是祸害,头顶悬剑得不偿失,还是直接杀了吧,以绝后患,”
马匪骑着马朝谢祁冲去,谢祁虽善战,但一人对付多人仍有些吃力,在连续砍翻两人后,谢祁的肩膀被一名马匪用铁钩勾住。
马匪欲要扯钩子,谢祁忍痛回身一剑斩在马腿上,马匪连人带马一起侧翻在地。
谢祁将肩膀上的钩子一把拔出,将带着血肉的钩子甩到马匪脸上,马匪一挣扎,钩子扯下半张脸皮。
独眼山魈在山坡上弯弓搭箭,对准了谢祁。
“嗖!”箭矢擦着谢祁的头顶飞过,深深的插进土里,只留一节羽尾在外。
独眼山魈气愤的将弓扔到地上。
“他奶奶的,又射偏了。”
独眼山魈伸手接过一旁手下递来的铁枪,将裹着枪身的麻布一扯,一甩枪,双腿一夹马鞍。
“驾!”
剩余的马匪跟着独眼山魈一起冲向谢祁。
对于谢祁这种入门境的武夫来说,一寸长一寸强,长枪无疑堪比冷兵器时代t0级的战力,再加上个马匹加持,那效果更是翻倍。
谢祁体检格挡,与枪尖碰撞,人被震退大几步,整个手臂都在发抖。
独眼山魈再度冲来,转身蓄力猛的一回,直接将谢祁手中的剑打飞出去。
谢祁转身拉住谢荀逃跑,但两条腿根本跑不过马。
独眼山魈几步便追上二人,一枪杆打在谢祁背上,谢祁被打翻在地,刻意翻滚两圈来到被打飞的剑旁,起身的同时将剑拔出。
“那丫头片子要活的!”
独眼山魈向逼近谢荀的两人吩咐道。
“二当家的,得手了。”
“放开她!”谢祁猛地冲向独眼山魈。
“砰!”
谢祁的剑在与枪头的碰撞下直接断开,连带着手中的半截断剑,被独眼山魈回拉的一枪杆打退六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