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思绪,所有的屈辱,所有的挣扎,在这一刻,都被这极致的、扭曲的快感冲刷得干干净净!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让那近乎呻吟的声音逸出喉咙。
他拿着布帛的手,开始机械地、却又带着一种隐秘贪婪的力道,擦拭着伤口周围的血污。
每一次摩擦,每一次按压到翻卷的皮肉,都带来新一轮更加强烈的刺激。
他像是在饮鸩止渴,明知道这是深渊,却无法抗拒那坠落瞬间带来的、毁灭般的极致体验。
厉霆始终没有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那正在被用力擦拭的、狰狞的伤口,并非长在他自己身上。
直到阿弃颤抖着手,将金疮药粉撒在那深刻的伤口上。
药粉刺激着暴露的神经和血肉,那感觉……阿弃几乎要握不住药瓶。
整个上药、包扎的过程,对阿弃而言,如同一场漫长而极致的酷刑与狂欢交织的仪式。
当他终于用布帛将伤口缠绕包扎完毕,打上结时,他整个人几乎虚脱,踉跄着后退一步,靠在冰冷的墙壁上,
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眼神涣散,浑身都被一种事后的、巨大的空虚感和更深的自我厌恶所笼罩。
厉霆这时才缓缓转过身。
他的脸色因为失血而有些苍白,但那双眼睛,却锐利得惊人,
如同暗夜中的鹰隼,牢牢锁住瘫软在墙边、神情恍惚的阿弃。
他一步步走近。
阿弃下意识地想要蜷缩起来,却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厉霆在他面前蹲下,伸出手,并非触碰他,
而是拾起了方才因为阿弃脱力而滚落在地的、那个小巧的药瓶。
“现在,”厉霆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听不出丝毫受伤的虚弱,只有一种洞穿一切的冰冷,“你学会了吗?”
阿弃涣散的目光缓缓聚焦,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双深眸。
“触碰它,感受它,”厉霆的指尖摩挲着冰凉的药瓶,目光却如同实质,剥开阿弃所有的伪装,
直抵那最不堪的核心,“然后,掌控它。”
“这才是你唯一能在这规则下,活下去,并且……‘取悦’本将军的方式。”
阿弃的瞳孔剧烈地颤抖着。
厉霆站起身,不再看他,走向内室,只留下一句淡漠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记住这种感觉。下次,本将军要看到的,不再是被欲望驱使的颤抖,而是……掌控欲望的冷静。”
阿弃独自瘫坐在冰冷的墙角,空气中还弥漫着血腥与冷松交织的气息,指尖仿佛还残留着触碰伤口时那战栗的余韵。
他缓缓抬起手,看着自己依旧微微颤抖的指尖。
厉霆不要他的屈服,不要他的麻木,甚至不要他那带着罪恶感的沉沦。
他要的,是他在清醒中,亲手掌控那份扭曲的欲望,并将之化为……取悦他的工具。
这比任何直接的折磨,都更加残忍。
他低下头,将滚烫的额头抵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终究,还是成了被彻底驯养的兽。连撕咬的欲望,都被打上了主人的烙印。
.....
自那夜为厉霆处理伤口后,阿弃陷入了一种更深的沉寂。
他不再蜷缩,不再望窗,甚至不再对厉霆的信香压制产生任何明显的反应。
他像一尊被抽走了所有情绪的木偶,按时进食,按时服药,任由摆布。
只是那双眼眸深处,偶尔会掠过一丝极淡的、冰冷的,类似于某种蛰伏兽类的幽光。
厉霆肩上的伤好得极快,数日后便已行动如常,只留下一道深刻的疤痕。
他似乎很忙,北疆的军报越发频繁,书房里时常弥漫着硝烟与血腥计划的味道。
但他并未放松对阿弃的“关注”。
这日,厉霆并未去军营,反而在书房召见了一位客人。
来人并非军中将校,而是一位身着青灰色布袍、须发皆白的老者。
老者面容清癯,眼神却温润澄澈,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药草清香,与这书房冷硬的气息格格不入。
他身后跟着一个药童,提着沉重的药箱。
“谷医正。”厉霆对老者态度还算客气,但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
“将军。”被称为谷医正的老者微微躬身,目光却已落在了安静坐在矮榻上的阿弃身上,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与探究。
“便是这位小友?”谷医正问道。
厉霆颔首:“有劳医正,仔细诊治。”
阿弃心中一凛。
诊治?
为他?
厉霆终于要对他这“病症”下手了吗?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袖口,身体几不可察地绷紧。
是找到能“治愈”他这触觉反转的方法?
还是……另一种形式的试探与折磨?
谷医正走到阿弃面前,和声道:“小友,请伸出手来。”
阿弃迟疑着,没有动。
他看向厉霆。
厉霆坐在书案后,目光平静,看不出意图。
“将军之命,是要老夫为你诊治。”谷医正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沉稳。
阿弃慢慢伸出手,放在谷医正带来的脉枕上。
老者的手指搭上他的腕脉,指尖干燥而温暖。
那正常的、温和的触碰,依旧引发阿弃感知里细微的、反向的不适,但他强行压制了下去。
谷医正闭目凝神,诊脉的时间比寻常大夫长了许多。
他的眉头时而微蹙,时而舒展,脸色也渐渐变得凝重。
许久,他收回手,又仔细查看了阿弃的舌苔、眼睑,甚至让他褪去外衫,查看了他背部、手臂一些旧伤留下的疤痕。
当他的手指按压到某些疤痕或关节时,阿弃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产生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战栗——那是愉悦的信号,尽管他脸上依旧麻木。
谷医正做完这一切,沉吟良久,才转身对厉霆凝重道:“将军,这位小友的脉象……极为奇特。
尺肤不仁,阳亢阴涸,五感之触,似有倒错逆流之象。
老夫行医数十载,遍阅古籍,也只在一卷残破孤本中,见过类似记载,称之为‘髓海逆触’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