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再多问——虽没完全摸清他说“想静静”的究竟是在琢磨什么,但见他眉峰微蹙的模样,便知不便打扰。指尖轻点传送符,直接传去了他庄园的海滩区。
那片区域显然没被打理过:沙滩光秃秃的,连个遮阳棚都没有,只有海风卷着细沙慢悠悠漫过来。你本就只想找个地方透气,便随意选了块被太阳晒得温热的石头,背靠着闭眼听浪——毕竟你实在不想回自己那座还残留着苏景气息的庄园,干脆就想着在这儿多待一阵。
海风裹着咸湿的暖意,浪声轻得像絮语,不知是这份松弛太催眠,还是午后的阳光太暖,你靠着石头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次睁眼时,后背先传来竹编的细腻触感——你竟躺在一张竹摇椅上,随着风慢悠悠晃着。不远处的廊下,楠厄正背对着你坐着,手里捏着几支竹签,指尖轻轻摩挲着签身,像是在琢磨什么。
你愣了愣,转头一看,周围是熟悉的竹林、映着天光的水池,还有依水而建的木舍——原来自己竟被带回了那座近水楼台。
你动了动胳膊,竹摇椅发出轻微的“吱呀”声——这动静立刻被廊下的人捕捉到。楠厄转过身,手里还捏着那几支竹签,目光落在你身上时,之前紧蹙的眉峰松了些:“醒了?”
你坐起身,才发现身上盖着块浅青色的薄毯,带着点淡淡的稻香,该是他刚放的。“是你把我带回来的?”你指尖碰了碰毯子,声音还有点刚醒的沙哑。“看你在石头上蜷着睡,海风凉。”他说着站起身,从廊下的石桌上端过一杯温水递过来,“喝口温水,刚温的。”
你接过杯子,指尖碰到温热的杯壁,心里泛起点软——刚才在海滩上只想着透气,没顾上石头硌得慌,更没察觉风里的凉意,倒是他注意到了。目光扫过他手里的竹签,你忍不住问:“你刚才在看这个……是在算什么吗?”
楠厄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签子,指尖轻轻叩了叩:“算覆盖标记的风险。”他走到摇椅旁的凳边坐下,把竹签摊在桌上,“之前跟你说风险大,不是随口提的——我用这个算过三次,两次都显示需要避开你腺体近期的敏感时段,还有一次……是关于信息素的适配度。”
你握着杯子的手紧了紧:“信息素适配度很重要吗?”“嗯。”他点头,目光落在你颈侧的腺体位置,没再多看,只解释道,“我的信息素偏温调,苏景的是偏热的劣质Alpha信息素,两种对冲时,你的身体能不能扛住,全看适配度。这签子虽不能全信,但能帮我摸个大概的时间窗口。”
风从竹林里穿过来,带着水池的潮气,吹得廊下的竹帘轻轻晃。你看着他指尖在竹签上划过的痕迹,忽然想起刚才在海滩上的茫然——此刻却踏实了些,轻声问:“那……时间窗口找到了吗?”
楠厄抬眼看向你,眼神比刚才更沉了些,却带着笃定:“找到了,三天后。但得提前准备——我需要先给你调理两天腺体,降低敏感值,还有……”他顿了顿,语气放轻,“你得提前适应我的信息素,不然到时候冲突太烈,怕你扛不住。”
你捏着水杯的指节微微放松,喉结动了动,没说别的,只轻轻“嗯”了一声——话落时才发觉,自己竟没半分抗拒,只剩被他那句“怕你扛不住”牵起的暖意。楠厄似是接收到你的默许,起身往廊下的竹柜走去,动作轻得没碰响柜上挂着的竹铃。
再转身时,他手里多了个浅棕色的陶瓶,瓶身缠着细竹藤,凑近了能闻到淡淡的草木香。“这里面是混了我信息素的香薰,浓度调得极淡。”他把陶瓶放在你手边的石桌上,拧开瓶口时,一股温软的气息漫出来——不像苏景那股带着灼热感的劣质信息素,楠厄的稻香气息裹着竹芯的清冽,落在颈侧时,竟让之前残留的酸胀感悄悄褪了些。
“先放在你手边,适应半个时辰。”他说着,又从袖袋里摸出个小布包,摊开是晒干的凝露草叶,“等会儿我用这个煮水,你用来擦一擦颈侧的皮肤——不是直接碰腺体,是周围的皮肤,能帮着舒缓敏感。”
你看着他把凝露草放进廊下的小陶壶,火折子点燃时泛起的微光映在他侧脸,才发现他眼下竟有淡淡的青影——想来为了找时间窗口、调香薰,他该是没少费神。“你……是不是没休息好?”话出口时,你自己都愣了愣,明明是自己在被照顾,倒先惦记起他的状态。
楠厄添柴的手顿了顿,回头看你时,嘴角竟牵起一点极浅的弧度,快得像被风吹散:“没事,算签和调香薰费点时间而已。”陶壶里的水渐渐热起来,凝露草的香气混着竹香漫开,和他信息素的温软气息缠在一起,让整个廊下都暖融融的。
半个时辰后,他倒了半盏温凉的凝露草水,递来一块干净的竹纤维帕子:“擦的时候轻些,避开红痕的地方。”你接过帕子,指尖碰到他递来的水盏,温度刚好不烫——他连这点都算好了。擦颈侧时,温凉的水混着草木香,果然让皮肤的紧绷感松了些,而手边陶瓶里的信息素气息,也慢慢变得熟悉,不再有陌生的局促。
等你擦完帕子递回去,楠厄已经把之前说的调理药膏拿了出来——还是那罐浅绿色的,这次你看清罐底贴着张小纸条,上面用细笔写着“早晚各一次,每次薄涂”,字迹工整得很。“今晚就留在这儿吧。”他忽然开口,见你抬头,又补充道,“这里有我看着,调理也方便。”
风卷着竹帘晃了晃,夕阳把他的影子投在石桌上,和陶瓶、药膏的影子叠在一起。你看着他手里那罐贴着纸条的药膏,忽然觉得,三天后的风险好像没那么可怕了——有他这样把每一步都算到、把每处细节都顾到的人在,连等待都成了踏实的事。你点了点头,声音轻却清晰:“好。”
楠厄闻言,把药膏推到你面前,又指了指廊边的一间小竹屋:“那间屋收拾好了,里面有干净的被褥,你要是累了可以先歇着,晚点我叫你喝调理的药汤。”说完,他转身去看陶壶里的水,指尖轻轻叩着壶身,耳尖却悄悄泛了点红——方才你点头的瞬间,他竟比自己算准时间窗口时,还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