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战结束时,“屁屁我啃啃”的领地飘满了庆功烟花,铜币碰撞的脆响混着陌泽的笑骂声飘得老远。你摸着口袋里还没到手的奖励,心里却没多少欢喜——“似风”本就是闲趣帮,能跟战斗帮磨到这份上,若不是冯林踩点到、秋清几为了你分心,指不定还要耗上十分钟。至于那俩结义的会被白辉静怎么罚,你没心思管,满脑子都是去找闰肖拿热牛奶,刚拐过领地的石拱门,就撞进一道月白色的影子里。
是杜浪泞。他眉峰皱得能夹死苍蝇,满脸写着“不耐烦”,可眼神扫到你时,顿了顿。你一看见他,刚压下去的委屈瞬间涌上来——帮战里被他和冯林当沙包挑来挑去,连陌泽都在旁边拍着手笑,全帮人都看着呢!你没说话,只是攥着衣角往后退了半步,嘴角垮下来,眼眶不自觉地红了点。
【明明是救我,就不能好好说?非得跟着冯林瞎闹,害得我丢尽脸!】你在心里嘀咕,腮帮子鼓得像含了颗糖。杜浪泞像是猜着了你的心思,眉头皱得更紧,语气硬邦邦的:“我那是救你。”
“救我?”你瞬间炸了,声音都带了点颤,“你们把我当着全帮人的面丢来丢去,冯林用枪挑我,你还跟着闹,那叫救我?”你越说越委屈,抬手抹了下眼角,“我脸皮厚也不是没脸啊!”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辩解,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盯着你发红的眼角,耳尖悄悄红了点。场面僵了半分钟,你见他不说话,心里更堵了,转身就往回廊走——脚步故意放得很重,却忍不住放慢了速度,眼角的余光还在瞟他。
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你心里咯噔一下,悔意涌上来:他本就嘴笨,肯定是怕说重了惹你更气,自己倒好,扭头就走。平时都是他闹别扭你哄,现在反过来,倒拉不下脸回头了。
正磨磨蹭蹭地踢着脚下的石子,手腕突然被轻轻碰了下。你回头,就见闰肖站在身后,手里捧着杯热牛奶,杯壁裹着层薄汗,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刚去厨房热的,还温着。”他声音很轻,目光落在你发红的眼角,“双帛那边我解释了,说你帮战时不舒服,不是故意被秋清几‘劫走’的。现在好些了吗?”
你接过牛奶,指尖裹着暖意,刚才的委屈和后悔一下子散了大半。你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昂,好很多了,谢谢四哥。”
你向闰肖道完谢,见他没立刻转身,忙趁机拽住话头:“对了,明天结义打本做任务,你……要不要一起?”
这话问得有点急。毕竟你顶着冯林的号时,闰肖本就很少参与结义活动——他在,大家就开六人小本,打得轻松又自在;他不在,秋清几就得牵头找十二人大团。他可是结义里唯一的铁衣,明天是凑小本还是挤大团,全看他的意思。你攥着衣角,想趁他在这儿,先把话问明白。
“明天周日。”闰肖垂眸看了你一眼,声音平平,“得陪川樊刷完师徒任务。”
意思再明显不过——去不了。
你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要是还顶着冯林的号,你准能赖上去死缠烂打,反正他吃这套,之前好几次都被你磨得松了口。可现在你是“慕温”,和他才认识没几天,之前标记已经够麻烦他了,哪有立场再强求?他本就有自己的事要做。
【好烦啊……不想刷十二人本。】你在心里蔫蔫地嘀咕,【找个靠谱的队友难就算了,还可能像上次那样被路人骂操作菜。虽说有大哥他们护着,可哪有六人本自在?】
闰肖像是看透了你这点小心思,却没多问,只抬手按了按你的发顶,语气放轻了些:“好好休息。”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川樊的喊声,他应了一声,转身快步走了。
你望着他的背影,捏着空荡荡的衣角,心里那点期待,像被风吹得晃了晃,慢慢沉了下去。
“哟,这不是咱帮里,被对帮那群人追着喊‘可爱’差点抢走的小碎梦吗?”
陌泽不知何时从回廊拐角的竹丛后钻了出来,眉梢挑得老高,语气里满是促狭,“怎么?没黏住闰肖,这就耷拉着脸要哭鼻子了?”他顿了顿,又凑过来两步,声音压得低了些,却带着点“抓包”的得意,“我刚才约他打竞技,被一口回绝了——看来你那师徒任务,他是非做完不可喽?”
听见他的声音,你握着杯子的指尖几不可查地顿了顿。虽说上次帮会门口的事早过了,可这会儿单独跟他对上,心还是没来由地一紧——尤其他眼里那点“什么都知道”的玩味,总让你想起自己如今这身份的“烂摊子”。
关于陌泽的事,也是你加入“听竹”帮后才猛地想起来的。他不光是帮里说一不二的五当家,还是“冯林”那个账号的相亲对象。
那会儿你还顶着冯林的身份,正因为暧昧许久的盘丹转头跟大当家双帛走得近而闹心,整个人蔫蔫的没精神。双帛瞧不下去,没打招呼就给你推了几个相亲对象,陌泽就在其中。可你翻了翻他的资料页,满眼都是“竞技排行前三”“副本输出收割机”,一看就是把游戏当事业的主儿。你自己本就偏爱钓鱼、做点心的闲趣玩法,怕他嫌你“没意思”,更怕他忙着打本没时间陪你瞎晃,几乎没犹豫,第一个就婉拒了。
也正是因为那次相亲,你才机缘巧合认识了苏景,才有了之后一连串的变故。
思绪晃了晃,你没接陌泽的话茬,转身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指尖刚触到闰肖递来的热牛奶杯壁,暖意就顺着指腹漫上来。你掀开杯盖,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眉眼,小口小口喝着,把那些没头没尾的回忆,还有陌泽的调侃,都暂时掩在了奶香里。
陌泽见你光喝牛奶不说话,干脆一屁股坐到你旁边的石凳上,胳膊直接搭在了石桌沿,凑得更近了些。他身上清苦的黑咖啡味飘过来,离得太近,你后颈的腺体忽然轻轻发麻——对方并不知道你的现状,这会儿被陌生Alpha的气息一扰,竟泛起了细微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