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事厅朱红色的大门缓缓敞开,刘度投来的那一眼,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在黄忠的心头,让他浑身一震,瞬间僵在原地。
那目光锐利如鹰隼,仿佛能穿透皮肉,直抵人心最深处,却又不含半分敌意,只带着几分审视与欣赏,沉稳而有力。
黄忠活了近五十年,自少年投身军旅,辗转南北,见过的武将、权贵不计其数。
荆州军中的悍将、州郡的豪强、甚至朝廷派来的官员,他都打过交道。
可从未有一人,能像刘度这般,将多种截然不同的特质完美地融合在一身。
他望着主位上的年轻大将军,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刘度的眉眼神态间,分明透着文人的儒雅气度。
那是一种饱读诗书、胸有丘壑的温润,绝非寻常武夫那般粗鄙;
可他的身形体魄,却又充满了武将的强悍与爆发力,劲装勾勒出的肌肉线条,一看便知是常年习武、久经沙场之人。
再看他的容貌,明明是二十多岁的年纪,有着年轻人该有的俊朗清秀,皮肤紧致,眼神明亮,透着蓬勃的朝气;
可他的气度却远超同龄人,坐姿挺拔如松,神色沉稳如山,没有半分年轻人的浮躁与轻狂,仿佛历经了数十载的世事沉浮,早已练就了泰山崩于前而色变的定力。
更难得的是,他身居大将军之位,权倾朝野,执掌洛阳军政大权,身上自然带着上位者的威严,那是一种久居高位、手握生杀大权沉淀出的气场,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可这份威严中,又没有半分盛气凌人的傲慢,没有居高临下的轻视,眼神平和而真诚,让人在敬畏之余,竟生不出半分抵触。
“没想到,天底下竟还有这般不凡之人!” 黄忠在心中反复暗道,震撼之情难以言表。
他终于明白,为何刘度能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
能率领大军将不可一世的董卓赶回西凉,能在洛阳大乱之后迅速稳定局势,能让麾下的官员如荀彧那般谦和有礼,能让百姓对他交口称赞。
这般人物,绝非自己此前想象中那个如同何进一般的草包,也绝非那些只知声色犬马的寻常年轻权贵可比。
何进空有大将军之名,却无半点谋略与气度,刚愎自用,识人不明,最终落得身死国乱的下场;
而眼前的刘度,既有勇力,又有智慧,既有威严,又懂谦和,这般人物,才是真正能在乱世中立足、能成就大业的明主。
黄忠原本心中的忐忑不安,在这一刻被强烈的震撼彻底取代。
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身躯,胸膛微微挺起,先前因担忧而紧锁的眉头缓缓舒展,脸上的凝重之色也渐渐褪去,收敛了所有的轻视与疑虑,心中只剩下纯粹的敬畏。
就在黄忠暗自打量、心潮澎湃之际,刘度也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门口的黄忠。
他早就对这位五虎将之一的猛将心怀期待,如今亲眼见到真人,心中也不由得生出几分赞赏。
黄忠看起来约莫四五十岁的年纪,岁月似乎格外厚待他,头发依旧乌黑浓密,没有半分花白,只是在鬓角处有几缕不易察觉的银丝,算是染上了些许时光的痕迹。
他留着一缕一尺多长的黑色长髯,梳理得整整齐齐,随风微微飘动,更添了几分武将的威严与气度。
他的身材颇为高大壮硕,比寻常男子高出大半个头,肩宽背厚,身形魁梧,往那里一站,便如同一座小山般沉稳,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悍勇之气。
尤其是他的胳膊,肌肉壮硕得惊人,紧紧地绷在粗布常服之下,轮廓分明,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根本看不出这是一个年近半百的中年人该有的体魄,比许多年轻武将的胳膊还要粗壮几分。
刘度看着黄忠那壮硕的胳膊,不由得想起了史书中对黄忠的记载,善射,百发百中。
他心中暗自思忖:古时候的弓,可不是后世那种工艺先进的复合弓,而是需要纯粹依靠臂力拉开的牛角弓、桑木弓,拉力极大。
想要做到善射,首先得有足够的力气,能稳稳地拉开满弓,若是连弓都拉不满,手还会发抖,又谈何精准度?
而根据演义中的记载,黄忠能拉开两石之弓,要知道,一石弓的拉力便有百余斤,两石弓便是两百多斤。
寻常武将能拉开一石半的弓便已是难得,黄忠却能拉开两石弓,还能做到百发百中,可见其臂力之惊人,远超常人。
也正因为如此,他的胳膊才会比寻常武者更加壮硕,这都是常年拉弓练出来的实打实的力量。
刘度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白色劲装之下,肌肉线条同样虬结分明,充满了力量感。
他心中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自从融合了吕布之勇,他的身体素质早已远超常人。
吕布可是能开三石弓的绝世猛将,这份神力传承到他身上,如今他的臂力跟黄忠对比,甚至还要更胜一筹。
这般想着,刘度不再犹豫,直接从主位上站起身来,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他没有让黄忠主动上前行礼,而是亲自迎了上去,脸上带着温和而真诚的笑容,语气亲切地说道:
“这位想必便是黄老将军吧?久仰大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快快请进,莫要在门口站着了。”
话音未落,刘度便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黄忠的手腕。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握住黄忠手腕的力度恰到好处,既有主人对客人的热情,又没有丝毫冒犯之意。
随后,他不由分说,便拉着黄忠的手,引着他朝着议事厅内的席位走去,将他安置在主位旁的一张案几前坐下。
这一连串的举动,让黄忠直接蒙圈了,大脑一片空白,就这么被他拉着走到了席位前坐下。
他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仿佛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黄忠这辈子,见过的身份最高贵的人,便是荆州牧刘表。
想当初,他在刘表麾下效力,也曾多次前往州牧府汇报军务。
可每次见到刘表,对方都是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上,连正眼都懒得瞅他一眼,脸上总是带着淡淡的疏离与轻视,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兵,根本不值得放在心上。
每次他在府中站着,就像个透明人一般,没有任何人在意他的存在,更别说主动起身迎接、拉着他的手请他入座了。
刘表不过是一州之牧,便已然如此傲慢;
而眼前的刘度,却是权倾朝野、位极人臣的大将军,执掌天子脚下的军政大权,论身份尊贵、权势大小,刘表万万比不上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