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在厂里身败名裂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回了南锣鼓巷95号院。
当易中海拖着仿佛千斤重的脚步,面色死灰地迈进院门时,所有在暗中窥视的邻居都明白,那个曾经的一大爷,彻底完了。
没有人上前安慰,甚至连一句客套的问候都没有。
易谭氏听到动静打开门,看到老伴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再联想到听到的风声,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只能捂着嘴,发出压抑的呜咽,将易中海扶进了屋,随后紧紧关上了房门。
那扇门,仿佛隔绝了两个世界。
后院,刘海中家。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听到消息,互相看了一眼,眼神复杂,但更多的是对张二河手段的敬畏。
刘海中则把自己关在里屋,一声不吭,不知道在想什么,或许有一丝兔死狐悲,或许更多的是庆幸自己只是丢了面子失了儿子,还没到易中海这步田地。
阎埠贵家更是噤若寒蝉,三大妈连连叮嘱几个孩子,以后在院里看到张二河,必须绕道走,绝对绝对不能招惹。
整个院子,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所有人都知道,张二河收拾完易中海,绝不会就此停手。
下一个会是谁?
目光都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后院那间最特殊的正房——聋老太太的屋子。
张二河下班回来,感受到院子里这死寂中夹杂着恐惧的气氛,心中冷笑。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没有回自己耳房,而是径直走到了后院正房,聋老太太的门口。
他没有敲门,直接推门就走了进去。
屋里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老人身上特有的、混合着药味和尘埃的气息。
聋老太太正坐在靠窗的藤椅上,手里捻着一串不知道什么材质的念珠,眯着眼睛,似乎在小憩。
听到门响,她眼皮抬了抬,看到是张二河,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快的精光,随即又恢复了那副老眼昏花、耳背不清的模样。
“谁啊?……大声点……我听不见……”她歪着头,声音沙哑地嘟囔着,标准的装聋作哑姿态。
张二河没理会她这套,反手关上门,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老太太,别装了。”他的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冷意,“易中海倒了,您知道吗?”
聋老太太捻着念珠的手微微一顿,但脸上还是那副茫然:“啊?……你说什么?……中海怎么了?……”
张二河笑了,笑容里满是讥讽:“他怎么了?他被厂里通报批评,扣了奖金,还要在车间大会上做检讨。他那个八级工的脸,算是丢尽了。以后在厂里,就是个笑话。”
他顿了顿,凑近一些,盯着聋老太太那双试图隐藏情绪的眼睛:“说起来,这还得谢谢您老人家。以前要不是您老是倚老卖老,动不动就装聋作哑地帮他拉偏架,惯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他或许还不会栽这么大跟头。”
这话如同毒针,狠狠刺中了聋老太太的痛处。
她的脸色终于变了变,捻念珠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她可以装聋,但张二河这话里的意思和那股子冰冷的杀气,她感受得清清楚楚。
“……你……你想干什么?”她的声音不再那么聋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不干什么。”张二河直起身,环顾了一下这间还算整洁,但明显缺乏生气的屋子,“就是来告诉您一声,这院子,现在换天了。以前那套,不管用了。”
他走到桌边,拿起桌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瓷茶杯,在手里把玩着,语气随意却带着巨大的压迫感:“您年纪大了,按理说,我们小辈该敬着。但敬,是相互的。您以前帮着易中海、傻柱他们欺负人的时候,可没见您老人家有什么慈悲心肠。”
“我……我没有……”聋老太太试图辩解。
“有没有,你心里清楚,我心里也清楚。”张二河打断她,将茶杯重重放回桌上,发出哐当一声脆响,吓得聋老太太一个哆嗦。
“从今天起,您就老老实实在屋里待着,吃斋念佛,安享晚年。”张二河的声音冷了下来,“别再想着摆什么老祖宗的谱,也别再掺和院里任何事。要是让我知道,您又在背后搞什么小动作,或者跟不该联系的人联系……”
他没有把话说完,但那股冰冷的威胁意味,让聋老太太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她看着张二河那张年轻却布满戾气的脸,第一次真正感到了恐惧。
这个人,和易中海、傻柱他们完全不同,他没有任何顾忌,手段狠辣,是真的什么都做得出来!
“……我……我知道了……”聋老太太低下头,声音干涩地应道,那串念珠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上。
张二河满意地看着她这副被慑服的样子。
他知道,对付这种倚老卖老的人,讲道理是没用的,唯有比她更狠,更不讲规矩,才能让她害怕。
“很好。”张二河最后瞥了她一眼,“记住我的话。安分守己,您还能有个善终。”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离开了这间充斥着暮气的屋子。
就在张二河拜访聋老太太的同一时间,中院又出了一档子事。
傻柱不知道从哪里听说易中海被张二河整垮的消息(或许是许大茂无意中透露的),本就压抑的怨恨和绝望瞬间爆发了。他像一头被困的野兽,红着眼睛,抄起屋里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他如今也只能找到这个),嘶吼着冲出了房门,直奔后院,嘴里不清不楚地咒骂着:“张二河!我杀了你!我跟你拼了!”
他这副疯狂的架势,把中院几个偷偷看热闹的住户吓得魂飞魄散,连忙关紧门窗。
然而,傻柱刚冲到通往后院的月亮门,早就得到张二河示意、守在那里的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就跳了出来。
兄弟俩手里拿着胳膊粗的木棍,对着状若疯魔的傻柱就是一顿没头没脑的乱打。
“滚回去!傻柱!敢来后院撒野!”刘光天一边打一边骂,下手毫不留情。
他早就想报复以前傻柱欺负他的仇了。
刘光福也咬着牙,使劲挥舞着棍子。
跟着二河哥,有肉吃,还能打以前不敢打的人,这种感觉让他兴奋。
傻柱本就虚弱,右手残废,左手挥舞着不趁手的柴刀,哪里是两条年轻力壮、手持棍棒的小伙子的对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柴刀也脱手飞了出去。
他抱着头,蜷缩在地上,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哀嚎,那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和绝望。
刘光天兄弟俩又打了几下,直到傻柱彻底没了声息,像条死狗一样瘫在地上,这才停手。
“拖回去,扔他屋里锁上。”张二河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月亮门口,冷冷地吩咐道。
“是,二河哥!”刘光天兄弟俩立刻应声,如同拖死狗一样,将傻柱拖回了中院正房,扔了进去,并从外面把门插上。
整个过程,快、狠、准,没有一丝拖泥带水。
院子里其他住户,连大气都不敢喘。
张二河站在后院门口,目光扫过寂静的中院,声音清晰地传遍每一个角落:
“都给我听着!”
“易中海咎由自取,傻柱疯了,那是他们自找的!”
“从今往后,这院子里,谁要是再敢不安分,傻柱就是榜样!”
“想过安生日子,就给我老老实实眯着!”
“谁要是觉得我张二河规矩严,待不下去,大门开着,随时可以滚蛋!”
“但要是留下来,就得守我的规矩!”
“听明白了吗?!”
他的声音如同寒冰,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和杀伐之气。
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几秒,然后,不知道是哪家先传来一声带着颤音的回应:“听……听明白了……”
紧接着,稀稀落落的回应声从各个角落响起,充满了恐惧和顺从。
“明白了,二河……”
“知道了……”
张二河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转身回了后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