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承聿晦暗笑了。
只要他的小女孩儿不怀疑他就好。
“为了你,我做什么都乐意。”
说着,他抬手刮了一下江橘瑶的鼻子。
以前,这是一个多么让葳洛怦然心动的举动。
她深爱的男人,愿意碰她了。
但江橘瑶,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暖意。
一路上,蒋承聿对她都温柔备至。
包括公交车路上抛锚,也是他帮助司机师傅一起钻到车下面修。
江橘瑶难以想象,蒋承聿这样一个清风朗月的人,愿意躺在地上,满手油污的修车。
后来修好,问他累不累。
他摇头,“现在天太热,我不能让你在这儿等太长时间。”
说着,他又拿出纸巾,给江橘瑶擦汗。
可手刚伸过去,突然想到什么,又将纸给了江橘瑶。
甚至本来挨江橘瑶挺近的,后来也慢慢,不想招她烦的往旁边挪了挪。
江橘瑶心头突然软了下来。
在这件事中,到目前为止,她都没有发现蒋承聿参与的痕迹,就算他和静萱熟悉,这也不能证明什么。
但她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将她拉出泥沼这件事中陆凛骁比蒋承聿更可靠。
毕竟,陆凛骁是江擎岳针对的对象。
敌人的敌人是朋友,这个道理,她懂。
公交车停靠在凌霄胡同附近的公交车站,江橘瑶下车,蒋承聿通过车窗,“葳洛,明天我过来找你补习英语。”
江橘瑶点头。
公交车离开。
江橘瑶转身,不慎撞入男人怀里。
熟悉的烟草清香袭来,她身体下意识后退半步,没站稳,又要摔倒。
男人眼疾手快,骨节分明的手托住她不盈一握的腰肢。
四目相对,暧昧气息流淌,江橘瑶用力,猛地推开男人。
“首长,我是你表嫂。”
陆凛骁此时过来,是为了工作上的事。
但一开口,却醋意满满,“我刚才看到,他给你擦嘴了。”
江橘瑶想淡化此事,“那又如何,刚才我还给锦澄擦了呢!”
陆凛骁,“锦澄是你儿子,你是他什么人?”
江橘瑶,“我们订了婚。”
陆凛骁,“那不做数,你失去了记忆,他们将你当做提线木偶一样,左右了你的判断,决定了你的人生。
你爱他吗?为什么刚才他给你擦得时候,你却在躲?”
江橘瑶,“陆凛骁,你挺能想,也知道的有些多。”
说完,她将包挎在肩上,就要走。
陆凛骁拉住她,“你是不是恢复记忆了?你是不是在做一件了不起的大事?你孤军奋战,需不需要帮忙?
我可以帮你!”
江橘瑶脚步一凝。
但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
翌日。
蒋承聿过来,找江橘瑶补英语。
江橘瑶以为他会白天来,直到傍晚了,他才缓慢赴约。
江橘瑶打趣,“表哥,你这态度,像是学习吗?”
蒋承聿一愣。
葳洛矜持死板,不会开玩笑。
但江橘瑶不一样。
顾少桓和陆凛骁都说过她很会开玩笑。
但看着她好看眉眼,他又觉得这是他想多了。
“局里有事,刚忙完。”
江橘瑶,“也是,你是个大忙人。”
两人学了一会儿,蒋承聿见她累了,便从包里掏出瓜子。
瓜子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也是个紧俏物,一般只有过年的时候供销社才会供应,是统购统销,凭票购买。
一般而言,每户按人口每人供应3两瓜子。
江橘瑶来到夏国一个多月,根本没有吃过糖果和瓜子。
就算去陆家,江姨将过年时珍藏的瓜子拿出来,她见陆锦澄爱吃,也是剥了皮喂他,自己不舍得吃一个。
今日见蒋承聿拿过来这么多,心内一喜,等他走了给锦澄送过去。
哪个当妈的心里不念着孩子。
每次见面,陆锦澄都是一口一个妈叫着,她心里也确实喜欢这孩子。
吃完瓜子,蒋承聿又从包里掏出地瓜。
是已经烤好的地瓜,只是有些凉。
江橘瑶正想着怎么办,只见蒋承聿将煤油灯挑的更亮,“用它烤。”
还真别说,是个法子。
外面裹了一层湿纸,竟然也没有煤油气。
江橘瑶问蒋承聿,“你怎么会做这些事,跟谁学的?”
蒋承聿淡淡,“没跟任何人学,别人都不会烤,我特意学的,就给你吃。”
蒋承聿是那种生的极好的男人,虽不似陆凛骁清正俊朗,荷尔蒙爆棚。但他清俊无俦,貌美矜贵。
从他骨子里透出来的优雅慵懒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是养尊处优的。
但他为了她,居然做了这么多事。
江橘瑶心软,“表哥……”
蒋承聿起身离开,不经意打断她, “以后每天都一起学吧,我觉得跟着你学的很快。”
江橘瑶,“其实你英语底子不差。”
蒋承聿,“我有一颗上进心,写出来的东西想流传千古,不想刚发表就被人挑出错处。”
江橘瑶点头。
后来,蒋承聿又接连送来了白面、大米和红糖。
小厨房被堆得满满当当。
静萱开玩笑,“小姐,我们都快能开杂货铺了。”
江橘瑶看着,觉得不能再这样了。
她必须快速斩断这段情缘,蒋承聿对自己越好,她越觉得亏欠。
其实这样对他也不公平。
他付出的越多,越不愿意放手。
很快发生的一件事,让江橘瑶决定,亲自来做这件事,不再依托静萱。
那一日,蒋承聿又过来找她学习英语。
她因为有事,提前离开了家。
她告诉静萱过去告诉蒋承聿的,结果蒋承聿还是过来跑了空。
蒋承聿带着静萱去了军医院,一听说,江橘瑶因为工作去了军区和陆凛骁沟通工作。
结果,静萱泼妇骂街一般,站在医院走廊里,说陆凛骁勾搭江橘瑶。
“我们江医生可是订了婚的,陆首长知道,还明明靠近。
这是一个军区大领导该做的事吗,这是尊重我们江医生吗?”
病人们听到骂声,纷纷从病房里出来。
问她是何人。
静萱,“我是江医生的姑姑。”
军医院的病人都是军人,还有一部分军属。
一下子,陆凛骁成了过街老鼠。
蒋承聿在一旁听着,但没有听完,中途便走了。
静萱站在那儿,从白天一直骂到傍晚江橘瑶回来。
因为影响不好,中间治安室的人过来,让她离开或者去茶歇室喝水,她统统拒绝。
直到江橘瑶站在她面前,她才住口。
因为这,陆凛骁除了看望霍靖嵩几位老将之外,没有再来过军医院。
而江橘瑶,直接被停职,回家反思。
其实,军医院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毕竟发生了这样的事,军医院他们也待不下去了。
回到家,江橘瑶质问静萱为何这么做。
静萱没吱声,看了看她身后。
江橘瑶转身,看到蒋承聿坐在客厅沙发上。
她当下怒不可遏,将包摔在地上。
“你不是挺斯文矜贵一个人吗,怎么突然让静萱跟个泼妇似的,替你出头?”
蒋承聿双腿交叠,矜贵坐在那儿,好看的脸上没有一丝怒意。
也是,过去这么久,他早没那么生气了。
蒋承聿,“她是你的人,她要那么做,我管的了吗?”
江橘瑶,“蒋承聿,你以为我瞎是吗?
我父亲离得远,看不到。你们俩天天在我眼前,我看的明镜似的。
静萱她是你的人,她什么时候投靠你的,你比我清楚。”
静萱神色大变,慢慢转过身。
可是看到蒋承聿那个坦然闲适的样子,又没有那么紧张了。
也是,他们的公子是天才,什么事都处理的好。
她躬身出去,将房间门关上。
蒋承聿,“葳洛,该反思的不是你吗?你可是有婚约在身的人!
和陆凛骁同进同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半个月后,你要嫁的人是他!”
半个月?
果然,他在玩暗度陈仓的游戏。
幸亏她生气,将他这句话激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