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那位大人物彻底进了酒店,门口安保撤了,路珍予她们一行人才办理入住。
“所以你明天真不跟我们去呀?”
“不去,电视塔的票都买好了,走绳去。”
无奈摇摇头,结束睡前会议的姑娘们散了。
搁沙发上瘫了会儿,路珍予抻着懒腰进了洗手间。
伴随浴室哗啦啦的水流,长廊里传来散乱的脚步。
“王队,刚才发现有几个人在沈会房间外鬼鬼祟祟的。”
“抓到了么?”
“跑了。”
“派人去调监控,今晚不睡觉也得找到。”
随人应声离去,王林又看向身后的下属们,“整栋楼层必须保证时刻有人巡逻,任何可疑人员都要进行筛查。”
“酒店外围也要监管,在国外的这几天,沈会的安全必须提到首最。”
“是!”
下属散去,王林左右扫摸两眼,叹口气,回了套房。
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伴随自动播放的音乐,姑娘轻哼着小曲儿抓挠发根。
刚要仰头冲洗泡沫,眼前突然一黑,水流也戛然而止。
路珍予人定在那,黑暗中的眼闭上再眨好几次,漆黑的什么都看不见。
伸手拿起挂在门上的浴袍围身上,她摸着黑慢慢来到房间外。
“有服务生么?”
“你好?”
叫几声没人应,头裹着浴巾的路珍予扶墙往前走。
走着走着,迎面撞上一堵人墙。
“哦呦。”她快步后退。
“小心。”
腰间多了只大手,扣上浴袍下走势曼妙的腰线,把路珍予控稳。
低沉的嗓音带点沙哑,说话间吐出淡淡的尼古丁混合巧克力的味道。
卡比龙,路珍予抽过。
稳定好身子的她往后退一步,拉开彼此的距离。
“抱歉,我房间停电了,想出来问问怎么回事。”
身后这时候踢踢踏踏的跑来几个人,手拿着探照灯,灯一打过来,强光刺激的路珍予立即撇开头。
眼前同一时间覆了只大手。
掌心冰凉,轻蹭到姑娘温热细软的肌肤上,指尖轻颤。
男人沉声,“关了。”
下属立马把灯关掉,模糊的黑暗再次将路珍予笼罩。
“回沈会,问了酒店是事先通知的停电整修,大概明早五点左右会来电。”
“啥?”
眼前的大手被两只温温热热的小手扳下来,虽然看不见,路珍予还是下意识往声音方向探头。
“明早才来电?”
面前男人问,“怎么了?”
“我…我有夜盲症。”路珍予头疼的说,“关键是,我头还没洗完呢。”
面前的男人沉默两秒,“去跟酒店要几箱水来。”
“是,我这就去。”
感觉大部队走了,路珍予约摸着方位冲男人点头,“多谢。”
男人问,“能自己回去么?”
“……”路珍予刚要说应该能,扶在墙边的手被隔着浴袍捏到一只冰冰凉凉的劲腕上。
“我送你回去。”
大家说的都是中文,路珍予猜这是他乡遇同胞,能帮就帮一把。
主要还是觉得对方应该挺有绅士风度的,让她扶着他的手腕走,又给她留出安全距离。
走了几米,路珍予摸到了大敞的门口,转身“看”向男人。
“麻烦了,很感谢您。”
“顺手的事,他们去取水了,爬楼梯需要会儿功夫,耐心等一下。”
“好,我这眼神不利索,就不送您了,您走回去注意安全。”
对方没再说话,路珍予以为是走了,就地盘腿坐在门口,等人来送水。
随一阵脚步声越来越近,她扶门起身,往前迎。
咣。
脑门磕向硬邦邦的后背。
一声吃痛,路珍予捂着脑袋往后退两步,这回是被整个拦腰圈进怀里。
再次被熟悉的尼古丁笼罩,她手下意识抵上对方胸口。
掌心下的心跳有点快。
紧跟着那大手松开,顺势抓上她的手腕。
路珍予被一言不合扣住了,人老实儿的站那。
一箱箱矿泉水被下属摆放到门内墙边。
直到人全部离开,头顶的男人开口,“介意我抱你么?”
“嗯?”她回头,虽然什么也没有看不见,昏蒙光线下的眼睛瞪得也挺大的。
男人解释,“节约时间,房门开着,他们守在门口,我帮你冲洗头发,你早点睡我也能早点睡。”
“为什么?”路珍予下意识问出这句。
男人,“因为我住你隔壁。”
“……”
想到刚才出来的时候搞出的叮叮咣咣,她尴尬的扯了扯嘴角,“抱歉哈,这酒店隔音确实不太好。”
可能以为她这副犹豫是不想被亲密接触,男人又说,“背你也行。”
路珍予立马严肃,“还是抱吧,我不喜欢别人背我。”
话落,感知面前的呼吸顿了下。
男人说,“那我抱了?”
还挺礼貌。
路珍予抿上唇瓣,点头。
感觉到高大的身影在面前矮下来,腰上腿弯被手臂一抬,身体失控的她下意识环上身前的脖子。
距离太近,虽然完全看不清对方,她还是撇开了脸。
说实话,打从有记忆开始,除了训练扭伤脚封靳舟这么抱过她两次,路珍予再没跟异性如此亲密过。
还是个事先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
但莫名的,路珍予的第六感告诉她,对方不会是个坏人。
他还带了那么多属下,她想到了酒店楼下那位被yaya叫绝帅的神秘大佬。
这层套房的酒店格局统一,男人抱着她,轻车熟路来到浴室。
男人的行动很敏捷,随椅子拖地声,她被单手抱着放倒靠椅上。
“稍等。”
“好。”
她乖乖坐那,身后来回几次搬水的声音后,男人回来了。
他应该是在脱西装外套,解开衬衫袖口挽两道,带些薄茧的手指轻探上她的头。
“闭眼,放轻松,我要倒水了。”
“嗯。”
路珍予闭上眼,矿泉水在深夏这个季节并不凉,男人却没触及她的发根。
感受着他将五指插进发丝,顺着水流一点点往下理。
手法有些娴熟,路珍予突然想到什么,“能冒昧的问个问题吗?”
“问吧。”
“你……单身还是已婚。”
感知到发丝间的手顿了瞬,路珍予立马睁眼,“不会真是……”
“我夫人去世了。”
停顿,又添了句,“现在单身。”
路珍予起伏的心稍沉了点,“抱歉,我本意不是想揭您的伤疤。”
男人的音色和封靳舟的很相似,却又不同。
封靳舟是磁性中透着正气十足的嘹亮。而头顶的男人,磁性中些许沉闷,像被岁月打磨后,乏力却不认命,又分外眷柔。
男人淡淡道:“没事。”
作为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从无数个人嘴里听过无数个爱情故事的作家,路珍予从男人这态度中嗅出故事的味道。
“您和您的妻子很相爱么?”
男人,“她很爱我。”
“这话是……”她欲言又止。
对方的回答却让她诧了下,“我欠了她太多,不配说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