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大牢里,六皇子萧逸还没受到任何刑罚,就把什么都招了。
根据他的供述,金甲卫连夜出动,直扑江南某处不起眼的庄园。
三日后,一支绵延数里的车队,浩浩荡荡地驶入了京城国库。
当一个个沉甸甸的大箱子被打开,露出里面白花花的银锭时,整个户部大堂都被映照得亮堂堂的。
“八……八百万两!”
户部尚书的手都在抖,胡子都要翘上天了。
“皇上!太子殿下!这杨家……这杨家简直是巨贪啊!这笔银子,抵得上咱们大盛三年的赋税了!”
开元帝看着这一座座“银山”,脸色既难看又痛快。
难看的是臣子竟如此贪婪,痛快的是——现在全是朕的了!
“好!好一个杨家!”开元帝冷笑一声,“平日里跟朕哭穷,私底下却富可敌国!”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攒钱,那就通通充公,替朕养兵!”
此时,被萧澈抱在怀里的小朝安,正瞪大眼睛看着那些银子,眼里流下了名为“贫穷”的泪水。
【哇!好多钱!好多钱!】
【亮瞎了我的钛合金狗眼!】
【八百万两啊!?能盖多少游乐园?能打多少个金项圈?】
【爹爹!快!快给我留点!我要做京城第一小富婆!】
萧澈听着女儿的心声,嘴角忍不住上扬,眼中闪过一丝宠溺。
“父皇,”萧澈上前一步,朗声道,“这笔银子虽多,但儿臣以为,不能存入国库吃灰,也不能用来兴建娱乐。”
“哦?”开元帝挑眉,“那太子意欲何为?”
“儿臣想用这笔钱,做两件事。”
萧澈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继续修路!不仅要修京畿的官道,更要将那条‘沥青驰道’,一路向北,修到边境,修到镇国公的大营门口!”
“第二……”萧澈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文卓,“儿臣想请太子妃主持,扩建工部,利用这笔钱,批量制造‘军用罐头’和‘压缩干粮’!”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修路大家能理解,毕竟尝到了甜头。但这“罐头”和“压缩干粮”是个什么东西?
陆文卓适时站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密封的陶罐。
“父皇,各位大人。”陆文卓声音清脆,“咱们大盛与大夏开战,最大的劣势不是兵力,而是后勤。”
“极北之地特别苦寒,运粮十分艰难。十石粮食运到前线,往往只剩下二石,其余都消耗在路上了。”
“而且将士们只能吃干硬的胡饼,喝雪水,体力难以为继。”
“但若有了这‘罐头’……”
她当众敲开陶罐的封泥,一股浓郁的肉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是用特殊的‘高温杀菌’法处理过的红烧肉,密封在陶罐中,可保存半年不坏!”
“将士们在冰天雪地里,只要打开就能吃上一口热乎肉!”
“还有这压缩干粮……”她又拿出一块坚硬如砖的小方块。
“虽然硬了点,但这一小块,就顶得上一顿饱饭,且轻便易携带。”
“若咱们的大军,有沥青路保障运输速度,有罐头保障营养,有压缩干粮保障行军……”
陆文卓顿了顿,目光灼灼:“那咱们的军队,就是一支不知疲倦,随时能战的虎狼之师!”
“我们要打的,不是防御战,而是——闪电战!”
“嘶——”
在场的武将们,包括开元帝,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那是激动的!
作为一个知兵贵神速的皇帝,开元帝太清楚“吃肉”和“轻装简行”对战斗力的提升有多恐怖了!
“准!准!准!”
开元帝激动得连说三个准字,大手一挥,指着那堆银山:
“这八百万两,全给你们!修路!造罐头!朕要让大夏那帮蛮子看看,什么叫大盛天威!”
怀里的小朝安看着到手的银子飞了,虽然有点小心疼,但听到“罐头”和“闪电战”,心里的热血也被点燃了。
【呜呜呜,虽然我的金子没了……】
【但是娘亲这波降维打击也太帅了吧!】
【这就是工业革命对游牧民族的碾压啊!】
【以后五叔叔……哦不,是外公在外打仗,可以一边吃着红烧肉罐头,一边看着对面大夏兵啃硬馒头,那画面……啧啧啧,太残忍了!】
【对了!还有那三万私兵!】
小朝安突然想起了什么。
【那杨家藏在南疆的三万私兵,不是正好没人管吗?】
【杀了可惜,放了危险。】
【不如……把他们编入‘筑路大队’!和那几百大夏战俘混编!】
【大夏战俘力气大,负责碎石;南疆私兵耐力好,负责铺路!】
【让他们互相监督,互相卷!谁干得慢谁没饭吃!】
【这叫——大盛第一届‘战俘运动会’!】
萧澈听到这里,差点没忍住笑出声。
神他妈“战俘运动会”!
不过……这确实是个绝妙的主意。
“父皇,”萧澈强忍笑意,正色道,“至于杨家那三万私兵,儿臣建议,将其打散,编入二皇弟的‘修路军’中,与大夏战俘一同劳作,戴罪立功!”
“准!”
随着这一道道旨意的下达,大盛这台庞大的国家机器,在巨额资金和太子妃的科技的加持下,开始疯狂运转。
无数的物资、人力,通过这条日益延伸的黑色沥青路,源源不断地向北输送。
……
三个月后。
夏初,极北之地边关。
镇国公沈凛一身铁甲,站在城头,望着关外绿草如茵的草原。
虽然现在是夏季,但他知道,大夏摄政王秦枭那个阴险小人,绝不会善罢甘休。
元宵节的惨败只是前哨战,真正的决战,或许就在今年入冬之前。
“报——!”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脸上带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大帅!京城……京城的运粮队到了!”
“到了?”沈凛一愣,“这么快?按日子算,不是还要半个月吗?”
“大帅!您是不知道啊!”斥候激动得手舞足蹈。
“朝廷修了一条‘神奇的路’!那路又黑又平,马车跑得飞快!而且……而且这次运来的不仅仅是粮草,还有好多奇怪的‘罐子’!”
沈凛疑惑地走出大营,随即被眼前的景象震撼了。
只见一条黑色的沥青路,一直延伸到视线尽头,数百辆四轮马车满载着物资,正源源不断地驶入大营。
随车的官员跳下马,拿出一个陶罐,献宝似的递给沈凛:
“大帅!这是太子妃特意为您研制的‘军粮神器’!不过吃之前,得先动个小机关!”
官员笑着指了指陶罐底部的一个夹层,用力一拉旁边的引线,只听“嗤”的一声轻响,陶罐底部瞬间发烫,冒出一丝白气。
“这叫‘自热罐’!底下夹层装了生石灰和水袋,一拉线,水入石灰,瞬间沸腾,无需生火,片刻便能吃上热食!”
片刻后,官员敲开封泥,一股滚烫的肉香扑鼻而来。”
沈凛狐疑地敲开封泥,夹了一块红烧肉放进嘴里。
软糯,咸香,竟然真的是滚烫的!!
“这……”
沈凛虎目含泪,猛地看向京城的方向。
“好!好啊!有女如此,有孙女如此,有太子如此……老夫何惧那秦枭小儿!”
“传令下去!全军加练!吃饱了肉,给老夫狠狠地练!”
“等入冬了,咱们不守了!咱们……打出去!”
北风呼啸,吹动着大盛的军旗。
一场决定两国命运的大战,居然就这样悄然拉开了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