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提要:第六十四章中,联盟调查旧案的线索全部中断,陷入绝望。小朝安“吃瓜”曝出了全新的、唯一的线索——贞妃和吴恩的私库“聚宝阁”,并点明他们此刻一定正在密室里拼命转移账本!)
皇后卫昭仪、瑞王萧澈和陆文卓骇然对视!
他们瞬间明白了——所有线索都断了,是因为真正的“命门”根本不在那些人身上,而是在这个他们闻所未闻的“聚宝阁”!
“阿澈!”皇后卫昭仪第一个反应过来,她猛地抓住萧澈的手臂,压抑着声音,生怕惊动了内室的“小福星”。
萧澈和陆文卓立刻会意。
“母后,”萧澈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您说得对,‘圣薯’的育苗之法还需完善。天色不早了,儿臣先送您回宫。”
“好,好。”皇后也立刻接口,“文卓,你留在庄园,照顾好朝安。”
三人交换了一个只有他们才懂的眼神,用这个“商讨圣薯”的借口,迅速走出了寝殿,来到了隔壁的外殿书房。
“砰!”
殿门刚一关上,彻底隔绝了小朝安的“心声范围”,萧澈再也忍不住,猛地一拳砸在桌案上!
他那双赤红的眼中迸发出了骇人的精光:“聚宝阁!吴恩!贞妃!”
“阿澈!”皇后卫昭仪的声音也因激动而发颤,“这……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命门!”
“没错!”陆文卓的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希望,她迅速冷静下来,开始分析,“灵鹊查不到吴恩,是因为吴恩把所有罪证都藏在了宫外的‘聚宝阁’!而父亲在京城‘打草惊蛇’,虽然吃了暗亏,却无意中帮了我们一个大忙!”
“你的意思是……”萧澈的呼吸也急促起来。
“贞妃和杨威现在一定以为,父亲被申斥、你接手了这个‘烂摊子’,他们已经高枕无忧了!”陆文卓一字一句,“他们做梦也想不到,我们已经知道了‘聚宝阁’的存在!他们现在,一定正在密室里,拼命地转移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
“那还等什么?!”萧澈猛地抓起桌上的“玄鸟专案”令牌,“我现在就带金甲卫,以‘追查叛党赃款’的名义,立刻查封‘聚宝阁’!”
“不行!”陆文卓立刻按住了他的手。
皇后也摇了摇头:“阿澈,不可冲动。”
萧澈一愣:“为何?我们必须抢在他们销毁证据之前!”
“阿澈,你忘了朝安的心声吗?”陆文卓的声音冰冷而清晰,“她说了,贞妃是在‘转移假账’。我们现在这样大张旗鼓地去,查封的不过是一堆废纸,反而会彻底打草惊蛇!”
“那……那怎么办?!”萧澈急道。
“他们烧的是肯定是‘假账’,”陆文卓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但那些真正记录了二十年来‘偷天换日’、‘洗钱敛财’的‘真账’,吴恩那个老狐狸……绝舍不得烧。”
“他一定会,‘暗度陈仓’!”
“母后,阿澈,”陆文卓当机立断,“你们必须留在这里。母后继续‘督办圣薯’,阿澈你则要大张旗鼓地‘整顿玄鸟专案’,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庄园来,为我制造机会。”
“文卓,你要一个人去?!”萧澈大惊失色,“不行!太危险了!”
“阿澈,”陆文卓握住他的手,“他们防的是金甲卫,防的是‘玄鸟专案’的官兵。他们绝不会防备……一个去当铺‘典当首饰’的寻常妇人。”
她看向皇后:“母后,儿臣需要您帮一个忙。”
“你说!”
“儿臣需要一套您宫中……最不起眼的、又最能证明身份的宫女服饰。还有,今夜子时,京城东华门,需要有人……‘意外’地打开一炷香的时间。”
皇后眼中精光一闪:“本宫……明白了。”
……
是夜,子时。
京城,东华门外,聚宝阁。
当铺早已打烊,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后院的柴房,还隐隐透出火光和烧纸的焦臭味。
一切,都和小朝安“吃瓜”曝出的景象一模一样。
“就是这里。”
陆文卓和灵鹊一身夜行衣,如同两道青烟,悄无声息地落在了后院的房梁之上。
她们居高临下,只见院子里灯火通明。孙掌柜正指挥着几名伙计,将一卷卷账册丢进柴房的火炉里,烧得正旺。
“东家,”灵鹊低声道,“他们在烧账本!火势很大。”
“哼,烧的是假账。”陆文卓的目光如同寒冰,迅速扫过整个院落。她没有看到吴恩,也没有看到那辆“装着泔水的破旧马车”。
“跟我来!”
陆文卓没有丝毫犹豫,二人身影一闪,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当铺的内堂密室。
密室之内,空无一人,只剩下一个被打开的、空空如也的暗格。
“不好!”陆文卓心中猛地一沉。
就在这时,后院传来了孙掌柜谄媚的笑声。
“干爹,您可算回来了!您交代烧的那些‘废账’,都烧得差不多了。”
吴恩!他回来了!
陆文卓和灵鹊对视一眼,迅速隐入密室的阴影中。
只见吴恩一身常服,小心翼翼地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没有看那个烧账的火炉,而是径直走到了墙角的暗格前——那个本该放着紫檀木匣子的暗格。
“干爹?”孙掌柜不解地跟了进来,“您这是……”
吴恩没有回答,他伸手在暗格的底部“咔哒”一按。
“轰隆隆……”
一阵沉闷的机括声响起,那面墙壁竟缓缓移开,露出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通往地下的真正密道!
孙掌柜骇然瞪大了眼睛:“干爹……这……这下面……”
“哼。”吴恩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得意和不屑,“你以为,娘娘真正的‘命匣子’,会随随便便放在这上面,等着镇国公那个老匹夫来查吗?”
他指着柴房的火光,讥讽道:“外面烧的那些,是‘假账’。”
他又指着这个空暗格:“这个暗格,是‘假密室’。”
“就连你,”吴恩拍了拍孙掌柜的脸,“也是‘假掌柜’。”
“干爹……您……您什么意思?”孙掌柜吓得浑身发抖。
“意思就是……”吴恩的笑容变得无比狰狞,“你今晚,知道得太多了!”
他话音未落,袖中滑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孙掌柜的心口!
“噗嗤!”
孙掌柜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的鲜血,“嗬嗬”了两声,倒了下去。
“灵鹊!动手!”
就在吴恩行凶的同一时间,陆文卓厉声暴喝!
吴恩大惊失色,他做梦也没想到,这间密室里竟然还藏着人!
他刚要转身,灵鹊的身影已如鬼魅般袭来,一记手刀狠狠劈在了他的后颈!
吴恩闷哼一声,当场昏死了过去。
“东家!”灵鹊没有丝毫放松,警惕地守住密道入口。
陆文卓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她深吸一口气,提着灯笼,一步一步走进了那条通往地下的、真正的密道。
她知道,贞妃和杨家二十年来真正的罪证,就在下面!
然而,当她走到密道的尽头,推开那扇沉重的石门时——
她愣住了。
密室里空空如也。
没有成堆的金银,没有如山的账本,只有一个空荡荡的葡萄木匣子,被随意地丢弃在地上。
匣子里,只有一张纸条。
陆文卓颤抖着手,捡起了那张纸条。
纸条上,是贞妃那龙飞凤舞的笔迹,嚣张而又得意——
“陆文卓,本宫早料到你会顺着‘聚宝阁’的线索找来 —— 毕竟,能从北境死局翻盘的,唯有你这等聪明人。”
“多谢你,替本宫……除掉了那只碍眼的还吃里扒外的‘看门狗’。”
“至于账本?你,永远也找不到了。”
“王妃!”灵鹊见她神色不对,连忙上前扶住她。
陆文卓,她只是猛地闭上了眼睛,因为极致的愤怒和被戏耍的耻辱,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的没站稳。
“好……好一个贞妃……”
她猛地睁开眼,那双美丽的眸子里再无半点波澜,只剩下一片冰冷的、近乎麻木的寒意。
她输了。 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没想到自己从头到尾……都是贞妃手中那把“借刀杀人”的刀。
朝安“吃瓜”吃到的,是贞妃故意放出的“第一层”假象(烧假账)。
而她和灵鹊“识破”的,是贞妃故意设下的“第二层”陷阱(吴恩杀孙掌柜)。
贞妃真正的目的,是借她的手,除掉吴恩这个知道太多秘密、又开始“吃里扒外”的“脏手套”!
而真正的账本,早在她们赶到之前,就已被贞妃用更隐秘的方式……运走了。
“计中计……”
陆文卓将那张纸条狠狠攥进掌心,指甲刺破了皮肉,鲜血一滴滴落下。
她没有倒下,反而缓缓站直了身体,声音冰冷刺骨:
“灵鹊,把吴恩这个‘活口’……带回庄园。”
“线索,是断了。”
“但这场游戏……”她看着密室外那无尽的黑暗,一字一句道,“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