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内,气氛凝重。
萧澈和陆文卓将熟睡的女儿安顿好后,在外间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凝重。
“文卓,现在怎么办?”萧澈的声音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的焦虑,“我们被困在宫里,太子的眼线又无孔不入,我们如何才能绕开他们的监视,找到那把剑,送到镇国公手上?”
“你忘了,我虽然人被困住了,但我的钱和人脉,可没有。”陆文卓的眼中闪过一丝商人的精明和锐利,“我嫁入王府时,陪嫁的那些铺子和庄子,早已在全国各地建立起了我自己的情报网和金库。”
萧澈闻言,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只知道自己的王妃会做生意,却没想到她的“生意”竟做得如此之大!他随即化作了对妻子的全然信任:“好!文卓,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陆文卓点点头,她迅速走到桌案前,提笔写下几行暗语,又从一支不起眼的珠钗中倒出一点特制的药粉,洒在信上,字迹便隐去了。
她将信交给自己的贴身大丫鬟:“立刻出宫,将这封信交到‘闻莺阁’的掌柜手上,她知道该怎么做。记住,万万不可让任何人察觉!”
“是,王妃!刚才掌柜子传过来话说太子正在找“裂云”!”丫鬟说完就将信贴身藏好,正要迅速退了出去。
“等等,”萧澈却突然出声叫住了她,他有些迟疑地看向陆文卓,“‘闻莺阁’?可是……京城那个最有名的歌舞坊?我听说那里一支舞便价值千金,且只接待达官显贵的女眷?”
丫鬟停下脚步,恭敬地垂首,等着主子的示下。
陆文卓看着萧澈,知道此刻已不必再隐瞒。她点了点头,柔声道:“没错。不过,它不止是一个歌舞坊。”
她顿了顿,解释道:“‘闻莺阁’收容的,都是和我一样无家可归的孤女。我教她们读书识字,教她们歌舞琴棋,也教她们如何在这世上立足。她们……是我最信任的人,也是我最坚实的后盾。”
萧澈闻言,心中再次受到巨大的震撼。他看着妻子那双清亮而坚定的眼睛,只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可测,也……更让他心安。他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文卓,你放手去做。”
陆文卓微微一笑,转头对丫鬟道:“快去吧。镇国公三日后巳时抵京,闻莺阁需在两日内查明‘裂云’剑下落——若太子的人先动手,立刻传信回府,切记不可硬碰。此事,万分要紧。”
“是,王妃!”丫鬟指尖微颤却眼神坚定,将信贴身藏好,迅速退了出去。
……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
太子的幕僚匆匆赶来,面带喜色:“殿下,好消息!我们的人查到了,那把前朝第一名剑‘裂云’,就在京郊一位姓张的富商手中!此人是出了名的剑痴,视剑如命。”
“好!”萧璟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势在必得的贪婪,“立刻派人,带上重金,赶赴京郊!告诉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此剑弄到手!”
“殿下英明!”幕僚躬身应道,“只是……那张富商不仅视剑如命,府中还养了三位护剑死士,都是当年退役的禁军锐卒,硬抢恐有波折。”
“死士?”萧璟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失手’。记住,剑要完好,人……处理干净点,别留下把柄。本宫要的东西,还没有拿不到手的!”
“是!”
……
御书房内,气氛冰冷。
开元帝看着手中那份由暗卫刚刚呈上来的密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密报上写着:瑞王妃陆文卓,身世成谜。只能查到,她自小在京中乞丐堆里长大,十二岁时突然展现经商天赋,八年间白手起家。其十二岁之前的经历,一片空白。
暗卫统领低声道:“陛下,遵照您的吩咐,我们也查了镇国公府当年的旧事。在太子妃满月后不久,国公府发生过一场小火,但火势不大,并无人员伤亡。除此之外,府中再无大事。从我们调查的证据,觉得瑞王妃的过往与镇国公府……确实是没有任何交集。”
“砰!”开元帝狠狠一掌拍在龙椅扶手上,“好一个‘没有任何交集’!”
暗卫的调查结果看似什么都没查到,但对皇帝而言,信息量巨大!
一个十二岁前经历空白的孤女... 一个发生在婴儿满月后不久的“小火”... 再加上孙女那声“外公”!
他现在几乎可以肯定,陆文卓的身世,绝对和镇国公府有关!
“继续查!”开元帝的声音如同淬了冰,“给朕盯紧太子妃沈云微!另外,把当年国公府那场火灾,以及太子妃出生前后所有在场的下人,都给朕再去彻查一遍!朕要知道,她到底是谁的种!”
……
与此同时,贞妃的寝宫内。
太子萧璟屏退了左右,脸上带着一丝得色,向母亲禀报:“母妃,儿臣已经查到了,镇国公酷爱名剑,儿臣已派人去寻那把前朝名剑‘裂云’,不日便可取回。待镇国公回京,儿臣亲自将此剑赠与他,不怕他不承本宫这个情!”
贞妃闻言,脸上总算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她端起茶盏,淡淡道:“这还差不多。赵德言那个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倒也干净。璟儿,你总算学会动动脑子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镇国公手握兵权,对父皇又忠心耿耿,偏偏对你这个女婿一直是不冷不热。本宫本来以为他会因为很疼爱太子妃,从而对你也会另眼相待,结果却不经如意。如今他回京,你若能借此机会将他拉拢过来,对你的太子之位,将是莫大的助力!”
“母妃说的是!”萧璟得意一笑,“一个废物老四,也配跟本宫抢?等镇国公站在了我们这边,父皇就算再偏袒他,也得掂量掂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