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临渊的手机震动时，他正盯着论坛后台的访问请求界面。
屏幕上那个“Y”字还没点下去。
他划开消息，唐小满发来一个加密压缩包，标题是：“学长，这个刚冒出来的，别公开看。”
他没犹豫，直接点开。
视频只有二十秒。画面晃得厉害，像是藏在门缝里拍的。光线昏暗，能看清的是礼堂后台的一角。镜头对准了他和叶晚星。两人靠得不远，说话声音被故意压低，听不清内容。但角度很刁，看起来像在密会。
时间显示：今早七点零三分。
正式文艺汇演开始前半小时。
他眉头一皱。这段视频不该存在。那个位置没有摄像头，而且他记得自己检查过所有角落。
可现在，它已经传开了。
校园内网几个大群都在转发。标题五花八门——《顾临渊私会顶流妻子？契约婚姻另有隐情》《后台密谈十分钟，真相藏不住了》《这角度不对劲，建议查查拍摄者》。
有人信，有人骂，也有人觉得是摆拍。
但他知道不是。
这不是林语柔的风格。她喜欢正面刺激，搞爆炸性新闻。这种偷偷摸摸的偷拍，更像是另一个人的手法。
他立刻调取监控日志。后台系统显示，c区走廊在七点到七点十五分之间全部标注为“设备维护”，实则断联。
人为切断。
他把视频重新播放，这次专注听声音。除了模糊的对话，还有轻微的呼吸声，节奏不稳，像是憋着气在拍。快门启动时有个微小的延迟，几乎察觉不到。
他盯着那段卡顿，反复拉进度条。
左耳耳钉突然发烫。
眼前画面一闪。
【金手指激活：情绪共鸣反馈 → 临时获得刑侦画像专家能力】
三分钟倒计时开始。
他闭眼，脑海中自动拼接出拍摄者的形象——身高178左右，穿深色运动鞋，右手持机，左手撑墙保持平衡。最明显的是左侧耳廓，边缘有一块不规则缺失，像是烧伤或枪伤留下的。
他猛地睁眼。
这个人他见过。
陈默。
周慕白身边那个总换脸的家伙。之前在实验室数据泄露事件里被怀疑过，但没证据。后来在酒会、董事会都出现过，每次都伪装成不同身份。
而那个耳朵的伤，他在某次监控回放里看到过。三年前曼谷一场私人安保冲突，新闻里提过一句：星耀娱乐保镖替老板挡枪，左耳中弹。
当时照片模糊，但现在对上了。
顾临渊抓起外套就往外走。
他没报警，也没通知任何人。现在报警只会打草惊蛇。他要亲自确认。
天台是全校最高的地方，视野最广。如果有人想长期监控礼堂后台，那里是最可能的据点。
消防通道的铁门有点卡，他用力推开。
楼梯间安静，只有脚步声往上走。
快到顶层时，他放慢速度，贴着墙边靠近出口。
天台门虚掩着，风从缝隙吹进来。
他轻轻拉开一条缝。
陈默就在边缘蹲着，手里拿着一台微型摄像机，镜头对准礼堂后门。他戴着单侧耳麦，正在低声说话。
“目标还在里面，预计三分钟内出来。”
顾临渊没动。
他掏出手机，打开校园广播系统，输入一段测试通知：“请c区天台检修人员立即下楼签到，重复，请c区天台检修人员……”
信息刚发出去，陈默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没回头，但手已经摸向腰间。
顾临渊推门而出。
“左耳缺了那一块，是三年前曼谷枪战留下的吧？”他说，“听说你当时替人挡了子弹。”
陈默猛地转身，摄像机差点掉下去。
他反应很快，第一件事不是跑，而是按下耳麦上的确认键。
耳机里传来一个平静的声音：
“让他看看为保护隐私能付出什么代价。”
是周慕白。
顾临渊听得清楚。
陈默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接到指令后的回应。
就在这时，远处教学楼方向传来“哗啦”一声巨响。
两人同时扭头。
行政楼二楼窗户破了，窗帘被风吹得外翻，像是有人从里面扔东西出来，或者强行闯入。
顾临渊眼神一冷。
他知道这是调虎离山。
真正的目标从来不是拍他。
而是转移他的注意力。
让他离开这里，让其他人有机会动手。
他盯着陈默：“你只是个执行者。但下次，我会让你说出谁下的令。”
说完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走。
脚步很快，但没乱。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去行政楼。
那里有他的个人档案，有苏璃的医疗记录备份，还有谢云舟交给他的原始实验数据。
如果有人想毁证据，那里就是第一目标。
他一边跑一边拿出手机，拨通安保部号码。
“我是顾临渊，行政楼二楼东侧窗户破裂，疑似有人闯入，请立刻派人封锁现场。”
电话那头还在问具体情况，他已经冲到了一楼。
外面阳光刺眼。
他眯眼看向行政楼。
二楼那扇破窗边上，挂着半截断掉的防护栏。
他加快脚步。
刚跑到楼下，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新消息。
来自未知号码，只有一个链接，没有文字。
他没点开。
这种套路他见多了。点进去就会被反追踪，甚至远程锁机。
他直接删了。
抬头再看那扇窗，发现窗框上有一点反光。
像是金属碎片。
他记下了位置。
这时安保人员从另一侧跑过来。
他没等他们，直接绕到侧门。
门没锁。
他推门进去，走廊空无一人。
楼梯间灯亮着，但上面没人走动的声音。
他一步步往上走。
二楼东侧是教务办公室和档案室。
他先去了档案室。
门锁完好。
但当他靠近时，发现门缝底下有细小的玻璃渣。
是从里面扫出来的。
他推开门。
室内灯光正常，桌椅整齐。
但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焦味。
他走向电脑主机。
屏幕黑着，主机箱侧面有烟熏痕迹。
他按下电源键，没反应。
主板烧了。
他立刻翻找抽屉。
纸质档案不在原位，少了几份。
他认得那些文件夹的颜色。
一份是他自己的入学资料，一份是苏璃的奖学金申请表，还有一份是谢云舟签名的项目审批书。
全都是能证明他们合作关系的关键材料。
他站在原地，脑子飞快转。
对方不是随便破坏。
是精准清除。
而且动作很快，烧主板、清文件、制造闯入假象，一气呵成。
说明他们早就准备好了。
他掏出手机，准备拍照取证。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声。
是金属碰撞的声音。
来自隔壁房间。
那是教务主任的办公室。
平时没人用。
他走过去，站在门口。
门关着。
但门把手微微晃动，像是刚刚被人松开。
他伸手推门。
门没锁。
房间里没人。
办公桌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屏幕亮着。
页面打开在一个上传进度条上。
剩余时间：12秒。
目标地址是一串加密域名，后缀写着“starshine-data-backup”。
星耀娱乐的数据备份服务器。
他冲过去按电源键，没反应。
强制长按关机键，屏幕闪了一下，进度条停在98%。
差一点。
他翻看桌面，发现一张便签纸，上面写着一行字：
“你以为你在追猎，其实你才是猎物。”
字迹工整，像是打印的。
但纸角有一个指纹。
他正要拿手机拍照，楼下传来呼喊声。
“顾同学！你在上面吗？”
是安保队长。
他收起手机，走到窗边。
刚才那片反光的地方，现在多了一道划痕。
像是有人用刀刻上去的。
他低头看。
是一个符号。
像齿轮套着蛇头。
他见过这个标志。
在周慕白的袖扣上。
也在林语柔递给他的那张纸条背面。
他站在窗边，风吹乱了他的头发。
手机又震了一下。
这次是唐小满的消息。
“学长，网上又出新视频了，这次是行政楼内部的，你快看。”
他点开。
画面是监控截图。
时间是两分钟前。
显是他走进档案室，弯腰翻抽屉，手里拿着几份文件。
角度正好拍到他像在偷东西。
标题已经出来了：《顾临渊深夜潜入行政楼，究竟在找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