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敏锐地感觉到了林歌瞬间的僵硬。
她轻轻挣脱他的怀抱，转过身，关切地看着他：
“怎么了？脸色这么差，是不是霍姐今天说的那些事，让你有压力了？”
林歌摇摇头，勉强笑了笑：
“没有，就是刚睡醒，有点懵。”
他不能告诉慕容雪系统的事情，这太离奇了，而且他也不想把她卷入这种莫名其妙的麻烦中。
他走到茶几旁，拿起手机，屏幕上的系统提示像是一个等待拆开的潘多拉魔盒。
他深吸一口气，对慕容雪说：
“我先去洗把脸，饿死了，马上来吃饭。”
说完，他几乎是逃也似的钻进了洗手间。
锁上门，背靠着冰冷的瓷砖，林歌才点开了那条信息。
【摆烂商城新区域解锁任务：知识的重量】
【任务描述：真正的摆烂，并非无知，而是拥有选择“不知”的权利。请宿主在72小时内，前往市图书馆，借阅并“有效阅读”以下任意三本着作：《广义相对论基础》、《量子场论导论》、《宇宙的琴弦》。】
【任务奖励：解锁摆烂商城“知识图谱”区域。】
【失败惩罚：未来一个月内，智商临时性下降50%，表现为理解能力退化、语言表达障碍、间歇性失忆。】
林歌看着任务描述，眼睛瞪得像铜铃。
《广义相对论基础》？
《量子场论导论》？
《宇宙的琴弦》？
这都是些什么鬼东西？
他一个艺术生，连高中物理都学得磕磕绊绊，现在让他去读这种连书名都透着高深莫测的尖端理论物理着作？
还“有效阅读”？
这系统是嫌他死得不够快，准备直接用知识把他砸死吗？
“系统！”
林歌在脑海里咆哮，
“你出来解释一下！这是什么阴间任务？我看得懂吗我？你这是逼我摆烂，还是逼我考研？还是逼我原地爆炸？”
系统的声音依旧平静：
【宿主，请注意任务描述中的关键词——“有效阅读”。并非要求宿主完全理解并掌握其深奥理论，而是需要宿主以“摆烂”的心态，完成阅读过程，并触发系统判定。知识图谱区域将提供有助于宿主更高效“摆烂”的辅助工具。】
“摆烂的心态读物理专着？”
林歌觉得这系统简直逻辑死亡，
“我拿着这书，三分钟之内就能睡得比任何时候都香！这算有效阅读吗？”
【某种程度上，算。】
系统回答，
【但具体判定标准，需由宿主自行探索。】
林歌：“……” 探索你个锤子！
他现在面临一个两难选择。
接受任务？
去看那些天书，简直就是精神酷刑，而且失败惩罚太可怕了。
智商下降50%，那不成傻子了？
他还要不要脸了？
还怎么在慕容雪和霍姐面前维持他“大智若愚”的形象（虽然他自己不承认）？
拒绝任务？
惩罚同样难受。
而且，他有一种预感，这次的任务或许是一个转折点。
那个“知识图谱”区域，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
“有助于更高效摆烂的辅助工具”？
万一……是真的呢？
纠结了半天，林歌一咬牙一跺脚。
罢了！
不就是看书吗？
又不会少块肉！
最多就是看着看着睡着了，反正他平时也没少睡。总比变成傻子强！
他洗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正常些，然后走出洗手间。
餐桌上，慕容雪已经摆好了饭菜。
鲜美的金枪鱼刺身，配上她熬的粥和几样小菜，简单却温馨。
“快吃吧。”
慕容雪给他夹菜，看似随意地问，
“刚才看你慌慌张张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林歌扒拉着碗里的粥，含糊其辞：
“嗯……是有点事。明天……我可能得去趟图书馆。”
“图书馆？”
慕容雪有些意外。林歌主动提出去图书馆，比太阳从西边出来还稀奇。
“你去图书馆干嘛？”
“呃……”
林歌大脑飞速运转，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
“就是……最近不是老被人说没文化吗？我想着，去借几本书看看，充充电，提升一下内涵。”他说完自己都觉得假。
慕容雪狐疑地看着他，显然不信。但她没有戳穿，只是点了点头：“也好。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不用！”
林歌连忙拒绝，
“我自己去就行！你忙你的！”他可不想让慕容雪看到自己对着物理专着抓耳挠腮或者呼呼大睡的窘态。
慕容雪不再多说，只是默默地给他添菜。
第二天，林歌全副武装——帽子、口罩、墨镜一样不少，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市图书馆。
他按照系统列表，在自然科学阅览区找到了那三本光看名字就让他头晕目眩的大部头。
抱着沉甸甸的三本书，找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他深吸一口气，翻开了《广义相对论基础》的第一页。
满眼的数学公式、物理符号和艰涩术语，如同天书一般涌入他的眼帘。
不到五分钟，他的眼皮就开始打架，脑袋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起来。
【警告：监测到宿主进入浅度睡眠状态，不符合“有效阅读”标准。】
系统的提示音把他惊醒。
林歌甩甩头，强打精神，继续看。这次他坚持了十分钟，然后意识又开始模糊。
【警告：监测到宿主脑电波活动趋于平缓……】
如此反复多次，林歌感觉自己快要被折磨疯了。
他这辈子都没这么“用功”过，也从来没觉得时间如此难熬。
就在他几乎要放弃，准备接受惩罚的时候，他忽然灵光一闪。
系统说“以摆烂的心态”阅读？是不是他太执着于“看懂”了？
他换了个思路。
不再试图去理解那些公式和理论，而是像看一幅抽象画，或者听一首听不懂的外文歌一样，放任目光在书页上漫游。
不去思考，不去记忆，只是单纯地“看”着那些符号和文字。
说来也怪，当他彻底放弃“理解”这个执念后，虽然依旧看不懂，但那种焦躁和困倦感反而减轻了。
他就像一个人工扫描仪，一页一页地翻过去，大脑放空，眼神放空。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有效阅读”，但系统没有再发出警告。
就这样，他以这种极其诡异的“摆烂式阅读法”，花了整整两天时间，终于把三本书都“翻”完了。
当合上最后一本书时，他感觉身体被掏空，比跟大鱼搏斗还要累。
【叮！检测到宿主完成“知识的重量”任务。“有效阅读”判定通过。】
【恭喜宿主，摆烂商城“知识图谱”区域已解锁！】
【奖励发放中……请宿主自行探索新功能。】
林歌长舒一口气，几乎虚脱。他迫不及待地唤出系统界面，只见原本简陋的商城里，多了一个散发着微光的图标，标签正是“知识图谱”。
他怀着好奇和一丝期待，用意念点开了那个图标。
界面展开，呈现出的并非想象中的书籍列表，而是一个类似星空图般的复杂网络。
网络中有无数光点，代表着不同的知识领域。
而此刻，有三个光点被微微点亮，正是他刚刚“阅读”过的那三本书所属的理论物理领域。
更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虽然依旧不懂那些具体理论，但脑海中似乎对这些知识有了一个极其模糊、宏观的“感觉”，就像远远地望见了一座大山的轮廓，虽然不知道山里具体有什么，但知道了山的存在和大致形状。
同时，他注意到在“知识图谱”区域的角落，有一个小小的“辅助工具”选项。
他点开一看，里面只有一个可兑换的物品：
【技能：瞬时记忆（体验版）】
【效果：开启后一分钟内，宿主可过目不忘，完整记忆所见任何信息。使用次数：1\/1。】
【兑换所需：100摆烂点数。】
林歌的眼睛瞬间亮了！
过目不忘？
虽然只有一分钟，还是体验版，但这简直是神器啊！
以后要是再遇到需要背台词（虽然他基本不接）、记复杂路线、或者临时抱佛脚的情况，这不就有救了？
虽然兑换需要100点摆烂点数（他平时靠日常摆烂行为缓慢积累，现在也才攒了不到200点），但看起来物有所值！
这次任务，似乎……没那么亏？
然而，还没等他高兴太久，系统又弹出一条新信息：
【叮！检测到“知识图谱”初步激活，后续深度解锁任务将根据宿主知识领域拓展情况适时发布。请宿主继续保持“探索”精神。】
林歌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还有后续？
深度解锁？
他看着那浩瀚如星海的知识图谱，又看了看自己刚刚点亮的、微不足道的三个小光点，一股前所未有的“任重道远”的绝望感，席卷而来。
他的摆烂人生，好像朝着一个更加奇怪的方向，一路狂奔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