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震霆面上凝着不解,听得一头雾水,看着颜殊,沉声问:“殊儿,这到底怎么回事,阮家人不是半年前就被你处置了?”
“爹爹这话问的,我又不蠢,为什么要杀了他们,给害我的人擦屁股,帮害我的人毁灭罪证?”
颜殊抬头看着萧震霆,一脸你怎么这么蠢的表情。
“来炎京之前我早就打算好了,带阮家人画押的罪证来见你们,找阮溱溱的麻烦,也顺便看看你们的态度。”
“你们若还我公道,让她为害我之事,付出应付的代价,再让我和阮溱溱各归其位,我就认祖归宗留在萧家,余生侍奉双亲膝下。”
“你们若护着她,不给我公道,我就自己讨。”
“讨完公道,送祖父归山,我就离开萧家回鬼域,到时再把把阮家人,全都送到炎京来,给你们添堵。”
“似你们这种眼瞎心盲,黑白不分的父母,我也不屑要,往后余生陌路,我就权当你们早死了。”
颜殊说的直白又毫无顾忌,字字句句都夹枪带棒,专门冲着扎心去的。
“咳咳,以前,是爹不好,没尽到做父亲的责任,让殊儿伤心失望了。”
萧震霆被怼的脸色青青紫紫,尴尬的轻咳了两声,飞快的转开了话题:“你说阮家人死了,又是怎么回事,你又缘何认定,此事是你母亲做的?”
“爹不是都亲眼看到了,母亲本不该知道此事,可母亲偏偏知道,还咬口不肯说出是从何处知晓的。”
“这里面明摆着有问题,我认定是母亲做的,有何不对么?”
颜殊一本正经的反问。
林氏心中恨到牙根痒痒,却还不得不忍着,面上凄然含泪的解释:“公爷,妾身并非咬口不肯说想故意隐瞒什么。只是殊儿对妾身恨意太深,不遗余力想置妾身于死地。”
“妾身觉得太过震惊,一时未反应过来。其实此事是慎儿告诉妾身的,公爷不信可唤慎儿来询问。”
“母亲这是不想说,打算拉大哥给你圆谎?”颜殊嘴角浮上抹讽笑。
那笑就像把火,烧在林氏身上,让她气得浑身发抖。
强忍心中的怒火与怨恨,她咬牙道:“母亲说的是事实,是与不是,叫你大哥来一问便知。”
“母亲放心,您既然说了,父亲肯定会找大哥,求证清楚的。”
颜殊勾了勾唇没再说话。
林氏呼吸急促,总觉得颜殊那话里,似乎隐含深意。
难不成,那件事这孽障,早就已经告诉慎儿了?
她想到此眼前再是一黑,强咬着舌尖靠着那痛支持,才没有晕过去。
若非慎儿一心护着这孽障,三番五次因这孽障和她作对,这孽障又如何敢在府中如此狂放嚣张,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
亏她以前还觉得他孝顺,结果就是个忤逆不孝,大逆不道的白眼儿狼。
她当初就不该同意公爷和那老东西,让那逆子袭世子位的。
若袭世子位的人是允儿,允儿是绝计不会如此对她这个母亲的。
林氏又气又悔,气得身形都在踉跄摇晃,悔到肠子都已悔青。
偏这世上却没有后悔药。
她只能在心里告诉自己,就算这孽障说了,也没有关系。
哪怕再疼这孽障都好,说到底萧慎是她儿子,她对他可有生养之恩。
她就不信那逆子,会不顾她的死活,将那些事抖出来。
孝大于天。
那样做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有那样一个不堪的母亲,他也会跟着丢脸。
逼死生母,世人的唾沫星子都能将那逆子淹死。
他的世子位也别想再坐稳了。
且等着。
待她过了这关,她一定要弄死颜殊这孽障,再把那逆子从世子位上拉下来。
她会让他们认清楚,没有她这个母亲,他们什么都不是!
林氏在心中默念了数遍,心里才总算舒服了些,连胸口都没那么痛了。
面色也恢复了平素的冷静:“慎儿和殊儿一直在追查公公被害的事,这件事是殊儿告诉慎儿,妾身又无意中从慎儿口中听闻。”
“可就算妾身知晓此事,也不能说是妾身做的,阮家人远在鬼域,母亲人却在炎京,相隔千里之遥,他们死了与我有何关系?”
“且我与他们无怨无仇,杀了他们对我又有什么好处?”
“官府判案尚得证据确凿,殊儿你怎能因此一口断定,是母亲所为?”
钟玲珑已经死了,她也接到确切的消息,当年之事只要她不承认。
这孽障又能拿她如何?
“母亲这是在问我要证据么,别急啊,我这不是正在找么?”
颜殊说着道:“虽然时间太短,我连夜查也只查了一年的账,不过我很快会把母亲入府后的所有账册全部查完。”
“父亲也已发话,以后我来掌家,那此事也当由我处置。”
“辛夷,先带人将初雪阁母亲的私库打开,把整个初雪阁搜一遍,切记查仔细些,说不得这里还有暗室之内的小金库。”
“搜完将初雪阁贴上封条,派人轮流看守,严禁任何人出入。”
“是,小姐。”辛夷应声领命,带着无尘院的人,开始各处搜。
林氏脸色再次阴沉,却是没有出声,垂眸压下眼底的嘲弄。
从查账到杀人,再从杀人到查账,给她弄这么大一堆罪名。
她还真以为她有证据,可原来这孽障手里,什么都没有。
不过是虚晃一枪。
她的目的是银子,只要找到贪墨的银子,这中馈哪怕她解足以后,也不可能再拿回来了。
呵……
可惜她是找不到的,找不到银子,她的算盘也就彻底落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