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楚槿蹙眉问。
颜殊挑眉笑道:“叶五消失的也够久了,你说他是不是,也该出来转转了?”
“你打算再扮叶五?不怕被他们抓个正着?”楚槿眉宇蹙得更深。
“我才不会那么傻,找个和我身形像的假扮一下。先让他们确定叶五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逗他们玩玩儿,等时候差不多再逃之夭夭。他们自然不会再往我身上想,你觉得这法子、如何?”
瞿家的人拿了她和木青环儿玉儿的画像在城中寻人,可当日那三个丫头全都乔了装,画像和真人差了十万八千里。
至于风诀那几个小家伙,本就出身苦巷子,最近都乖乖的闭门未出。而风恒因为担心被相府的人盯上,每次外出办事也都会乔装。
如今她还让风恒兄弟和虎头帮的人一起学习易容术。
正因此瞿家人才会一无所获。
楚槿忍着几分笑意:“这法子倒也,不错。不过我觉得无镜以后,最好还是别再戴面具了。”
“这段时间炎京戴面具的人有些太多了,接连发生的几件大事,都与戴面具的人有关。”
本是一句无心调侃之言,话出口他负在身后的手,却是蓦地一紧。
似乎他还忘记了,那夜灯会出现的另一个人,同样也戴着面具。
身形和她也颇为、相似。
颜殊听着那略带戏谑的话,睁大凤眸愤愤的瞪着他道:“我说你能不能别笑我了,我又不是故意的。”
“明明是那瞿二小姐不讲理,先骂我们又侮辱玥儿,也怪不得我整她。还说是朋友,你不说帮我,居然还嘲笑我?”
“并非嘲笑,只是……”
楚槿话还未落,一阵焦急的踢踏声,让他微蹙了眉宇。
“见过大人。”来人见是楚槿,恭敬的行礼。
楚槿扫了眼那些禁军,沉声问:“发生何事?”
“回大人,方才大殿有舞姬趁献舞行刺皇上,事败后刺客怆惶逃逸,属下奉统领之命搜查刺客。”
那禁军头领拱手回:“请问大人与萧小姐,是否一直都在此处,是否看到刺客踪影,可有发现任何异常?”
“皇上龙体可安好?逃走的刺客共几人,身上有何明显特征?”楚槿神情冷肃,语速也极快,问了几个关键问题。
“大人放心,怿王及时发现异常救驾有功,皇上龙体安然无恙。两名刺客年约二十,其中一人被怿王斩杀,还有一人被严统领重伤。”
楚槿道:“刺客并未来这边,你们去别处搜,萧姑娘,我们先回大殿。”
“好。”
颜殊跟在楚槿身后匆匆返回。
夜色下。
女子眸光深沉而晦暗。
***
原本奢华的大殿,此时狼藉一片。
殿中血气肆溢,色泽明艳的华丽地毯被血浸湿一大片,血泊里还躺着一具残缺尸体。
头被拧下来,双手和双脚也被生生扯下来,躯体左胸还有个大洞,血碎和着肠肠肚肚,流的满地都是。
有些胆小的命妇和官家小姐,被吓得尖叫着晕了过去。
众臣皆眸光清寒的看向殿中,徒手剜心断头扯断刺客手脚,此时正站在刺客尸体旁,拿白色丝帕擦手的男人。
无数张脸面色各不相同,无数双眼中却都充满,浓浓的忌惮之色。
灯会当夜的刺杀闹的极大,在场众臣皆有所耳闻。可说到底并未亲身经历,此时骤见那冲击可想而知。
突如其来的刺杀,让高座上的建安帝,脸色也阴鸷到了极点。
龙目巍巍扫视下方,查探的羽林卫督统:“严明,可有发现?”
“回皇上,钦犯尸身破坏严重,臣未发现任何刺青标记,不过……”
严明忍着恶心检查残肢断尸,视线落在刺客的断头,将之从桌下捡起,在脸上摸索片刻,竟是揭下张人皮面具来。
远无献舞时的明艳美丽,人皮面具下女人的长相,顶多只能算普通。
“回禀皇上,臣领人搜查,发现了几具尸体,还抓到一个可疑的人。”
就在这时,前去搜查的两队羽林卫转回,还抬进来数具尸体。
其中两名女子,只着肚兜和亵裤,嘴角溢血,头无力的耷拉着,手脚皆被麻绳捆绑,身体呈蜷曲之势。
还有个男人,面若死灰,头发凌乱的披散着,身上盖着白布,白布之下未见衣襟,脚上也未着鞋袜。
只能看到白布上浸染的血色。
还有一人被羽林卫反剪双手押进来,同样披头散发,只穿着亵衣裤,脸上和亵衣亵裤上全是血,手上也染满了血。
看起来只十一二岁的样子,整个人表情痴怔呆滞,似有些疯颠。
被押跪在大殿,也未向皇上见礼,只不停反复低喃一句话:“不是我,我没有杀人,不是我,不是我……”
那两人竟是……
殿中众人皆满面惊愕。
楚棣更是看的右手蓦地一紧,差点没把手中的玉杯捏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