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书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当卓烨岚拖着一头五六百斤的野猪回到崖下时,陆知行已为狼群处理完伤口。篝火噼啪燃烧,跃动的火光映着他沉静的侧脸。

母狼依旧将小白紧紧圈在怀中,不时低头舔舐孩子滚烫的额头,又抬头朝陆知行发出低低的呜咽,那双绿眸里满是焦灼与哀求,仿佛在诉说什么人类无法理解的话语。

陆知行接过野猪,抽出腰间短刀。刀刃在火光下一闪,他手法利落地剖开猪腹,清除内脏,又起身到附近采来几束不知名的野草,揉碎后塞进猪肚,这才将整头猪架到火上。

油脂滴入火中,滋滋作响,肉香逐渐弥漫开来。卓烨岚在火堆旁坐下,望着陆知行专注翻烤的侧影,终于忍不住开口:“知行。”

“嗯?”陆知行没有抬头,用树枝拨了拨炭火。

“你从药王谷逃出来后……就一直和狼群生活?”

“和……小白一样。”陆知行的声音很轻,像在说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

卓烨岚沉默片刻,又问:“药王谷的人,为何非要抓你回去?”

翻烤的动作微微一滞。火光在陆知行眼中跳动,映出深不见底的阴影:“药母……血……失效。我的血……可以。”

“你是说,陆染溪对药人的控制正在减弱,所以他们需要你成为新的‘药母’?”

“是。”

“那药王谷背后……究竟是何方势力?你可曾见过主事之人?”

陆知行缓缓抬起眼,望向跳跃的火焰。篝火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朦胧的金边,也让那双总是空洞的眸子,此刻浮现出某种近乎梦魇的清晰:

“不知……女人……很漂亮。”他顿了顿,指尖无意识地收紧,树枝在掌心发出细微的断裂声,“和我……像。”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叹息,却让卓烨岚心头陡然一沉。

卓烨岚的心骤然沉了下去——他忽然想起公主曾私下与自己提及的猜测:药人之祸,或许与当年宸妃之死有所牵连。

他自己也曾暗中调阅过御医房秘档。记录明明白白写着,当年太后赐给宸妃的那碗鸡汤,经银针反复验试,确无毒性。可宸妃饮下后不过半日,便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更蹊跷的是下葬之后——宸妃陵墓竟在某个雨夜被天雷劈中,棺椁炸裂,尸骨无存。当时钦天监以“天降惩戒”草草结案,可如今想来,那雷劈得未免太过精准,太过……干净。

若论血缘,陆知行是宸妃的亲孙。而公主的眉眼……的确与御书房那幅先帝幼时画像,有着说不出的神似。

一个骇人的念头如毒藤般缠上卓烨岚的心头。但他随即狠狠掐断了这缕思绪——虎毒尚不食子。若真是亲祖母,又怎会忍心对儿媳、对血脉相连的孙辈,施以这般灭绝人性的毒手?

火光在陆知行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卓烨岚凝视着他与公主隐约相似的侧脸轮廓,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背悄然爬升。

片刻之后,野猪烤得皮脆肉嫩,油脂在火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浓烈的肉香弥漫开来。

陆知行用短刀利落地割下最嫩的一块后腿肉,递给卓烨岚。“吃。”他简洁地说,目光却已投向黑暗深处,“明日……去药王谷。”

“好。”卓烨岚接过烤肉,滚烫的温度透过叶片传到掌心。他顿了顿,望向岩壁下蜷缩的母狼与小白,“只是那孩子……”

“吃过药,不烫了。”陆知行声音低沉,“狼母不放……我不敢过分。”他撕下一块肉塞进嘴里,咀嚼得很慢,“欠它们……救命之恩。”

“我明白。”卓烨岚轻声应道。

他不再多言,只是默默吃着手中的肉。这狼群虽是野兽,却三番两次救他性命。那份恩情沉沉压在心头,让他此刻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去与这些遍体鳞伤的狼争夺它们拼死护住的孩子。

只能徐徐图之了。卓烨岚望着母狼警戒的姿态,在心中无声地叹息。

火光摇曳,将一人与狼群沉默对峙的影子投在岩壁上,随着夜风微微晃动。

吃饱喝足后,陆知行往火堆里添了几块干柴,火星噼啪飞溅。他径自席地躺下,面朝黑暗的丛林,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你睡……我守夜。”

卓烨岚刚张口想拒绝,就被陆知行头也不回地打断:“大山……你不如我。”顿了顿,又补了一句,“睡。大麻烦。”

得,这家伙毒舌的功夫倒是一点没退步。卓烨岚没好气地摇头轻笑,不再争辩,裹紧外袍在火堆旁和衣躺下。

火光将陆知行侧卧的轮廓勾勒成一道沉默的剪影,他睁着眼,瞳孔映着跃动的焰星,耳尖在寂静中几不可察地微微转动——那是属于山野的警觉。

卓烨岚在温暖的篝火边闭上眼,嘴角却还噙着那抹无奈的笑。有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同伴守夜,或许今夜能睡个难得的好觉。

另一边,明月五人手持天子剑,来到容城城主府前。朱红的府门紧闭,檐下灯笼在夜风中摇晃,投下一片暖黄的光晕,与城中死寂的街道形成刺目对比。

明月冷冷抬眼,毫无预兆地抬腿——

“砰!”

沉重的府门被一脚踹开,门栓断裂的脆响在寂静中格外惊心。

他们老早就看这个脑满肠肥的朱城主不顺眼了。此人不仅形似硕鼠,心思更是蠢钝如猪。容城瘟疫蔓延、药人横行,这厮不想着开仓赈灾、救治百姓,反倒紧闭城门,自己躲在府邸深处,终日笙歌宴饮,佳肴美酒不断,任由城中化作人间炼狱。

门内传来惊慌的杯盏碎裂声与女子的尖叫。明月手握天子剑,剑鞘上盘绕的暗金龙纹在灯火下泛着冰冷的金属光泽。他一步踏入府中,身后四人如影随形。

“朱守财,”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嘈杂,“你可知罪?”

门内厅堂烛火通明,朱守财正搂着美妾饮酒作乐,骤然被破门惊得肥躯一颤,酒洒了满襟。他瞪圆了眼睛,待看清来人手中那柄蟠龙纹剑鞘,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天、天子剑……”他膝下一软,竟从椅中滑跪在地,“下官、下官不知天使驾到……”

“不知?”明月剑未出鞘,只将剑柄重重顿在地上,金石交击之声响彻厅堂,“容城疫病肆虐,药人为祸,百姓十室九空——朱城主,你这‘不知’,是欺天子耳目,还是当你项上人头太牢?”

朱守财汗如雨下,还想狡辩,明月却已懒得再听。他拇指轻推剑镡,三寸青锋乍现寒光:“陛下有旨,容城之事,持剑者可行专断之权。”

话音未落,剑光如雪练横空。

一颗肥硕头颅滚落在地,双目犹睁,满是惊惧茫然。堂中姬妾仆从尖叫四散,明月却看也不看,反手收剑入鞘,鲜血顺着剑尖滴落,在青石地面绽开刺目的花。

“传令。”他声音冷澈如冰,“一、开官仓,设粥棚,所有存粮按户分发;二、召集城中尚能动弹的男丁,以十人为队,配发兵刃火把,清剿夜间游荡的药人;三、将病患迁至城南空置营房,隔离救治。”

身后四人齐声应喏,即刻分头行动。

不过两个时辰,紧闭多日的官仓大门轰然洞开,霉米陈谷的气味涌出,却在饥民眼中成了救命甘霖。衙役敲着铜锣沿街呼喊,一支支手持柴刀、柴斧的百姓队伍在火把映照下走上街巷。城南腾空的营房很快住进了咳血的病患,几位随行懂医的阎罗殿人手忙脚乱地分拣药材。

明月立在城楼高处,望着城中渐次亮起的点点火光。夜风卷来粥米的温热气息,也卷来远处药人濒死的嘶嚎。

他握紧手中天子剑,剑柄上还残留着斩断脖颈时的微震。

乱世用重典,沉疴下猛药——这座死城,终于开始缓慢地、痛苦地重新搏动。

天色将明未明时,东边地平线涌起一片烟尘。

随后是整齐如闷雷的马蹄声,震得容城城墙上的浮灰簌簌落下。一万羽林军玄甲如墨,在晨曦中列成森严阵势。紧随其后的是三百御医的青布车队,再往后是绵延不见尾的四百辆药材大车,车轮碾过官道,留下深深辙痕。

明月早已命人清扫城门,亲自立于吊桥前。当先一骑飞驰而至,马背上将领翻身下马,抱拳高声道:“末将奉陛下旨意,率军医前来驰援容城!”

“将军辛苦。”明月还礼,侧身展臂,“病患皆已集中在城南营区,疫情最重。”

顷刻间,整座容城如同巨大的创口被注入了滚烫的新血。

羽林军迅速接管城防,在各街巷设卡布哨,清剿残余药人的效率陡然提升。而城南营区则成了另一片无声的战场——

三百御医如流水般散入鳞次栉比的营帐。药童们从马车上扛下一捆捆甘草、金银花、板蓝根,露天支起的大铁锅里药汤翻滚,苦涩的气味弥漫成雾。有老医官蹲在重病者身边,三指搭脉,眉头紧锁;有年轻医士飞快写下药方,跑向临时搭建的药柜;更有妇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孩童,跪在帐前哭求救命。

明月穿过人群,看见一个满头华发的御医正用银针为昏迷老者施针。老者胸口急促起伏,针入三寸,竟缓缓平复下来。老御医抹了把额汗,对身旁学徒道:“此疫邪热入肺,当以清瘟败毒散为主,佐以针灸通络——去,照方抓十剂来。”

营区一角,数十口新掘的土灶同时生火,御厨指挥兵卒熬制米粥。雪白粥汤舀进粗陶碗,由兵士逐一送到尚能坐起的病患手中。一个瘦得脱形的老妇捧着碗,浑浊的眼泪大颗大颗砸进粥里。

日头渐高,阳光刺破笼罩容城多日的阴霾。咳嗽声、熬药声、医嘱声、孩童啼哭声交织在一起,混乱却充满生机。

明月登上残破的城楼,眺望这座渐渐苏醒的城池。远处羽林军的黑色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近处营区蒸腾的药汽在阳光下泛出朦胧的金边。

他轻轻舒出一口气,将掌心按在冰凉的城墙砖上。

——长夜终尽,天,真的要亮了。

只是不知道大小姐是否安好!

“报——!”

一声急促的通报打破城楼上的寂静。一名城主府府兵疾步奔上城墙,单膝跪地,声音因急切而嘶哑:“禀明月大人,城中官仓存粮……已尽。若无新粮补充,全城怕是撑不过明日了!”

“什么?”明月倏然转身,披风在晨风中猎猎扬起。

偌大一座容城,竟已无粮下锅?

他双手在身侧缓缓紧握成拳,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晨光落在他紧抿的唇线和骤然冷厉的眉眼上,投下一片锋利的阴影。

“回府。”他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传师爷,即刻来见。”

“是!”

府兵领命飞奔而去。明月立于城墙边缘,俯视着下方渐渐升起炊烟的营区——那些刚刚重燃的希望,绝不能断送在粮绝之上。

师爷是个干瘦的中年文士,被带上衙门大堂时两腿还在打颤。他扑通跪下,竹筒倒豆子般急急禀报:

“大、大人明鉴!朱城主……朱守财那狗贼,与西边五十里黑风岭上的山匪素有勾结!下官曾亲眼见他三更半夜命心腹押送车队出城,车上蒙得严严实实,但车轮辙印极深——不是金银,便是粮食!”

他咽了口唾沫,偷眼觑明月脸色:“那黑风岭易守难攻,匪首‘鬼头刀’麾下有两万亡命之徒,平日打家劫舍,积攒的钱粮定然不少……”

明月沉默听着,指尖在剑柄上轻轻叩击。

向风云山庄求援?季老爷的商队最快也要十日才能抵达。上奏朝廷调拨?公文往返,加上筹措运输,容城的百姓早已饿殍遍野。

远水救不了近火。

他忽然抬眼,眸中寒光乍现:“黑风岭地形图,匪寨布防,粮仓位置——你能绘出多少?”

师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冷汗涔涔而下:“下官……下官曾随朱守财赴过两次匪寨宴饮,大致方位记得……”

“够了。”明月打断他,转身对身后四名同伴一字一句道,“点一千羽林军精锐,轻装简从,带足弓弩火油。”

其中一名黄泉渡的探子皱眉:“大人,我们人手不足,强攻匪寨是否太险?”

明月却勾起唇角,那笑意冰冷如刀锋:

“谁说要强攻?”他缓步走向城墙边,眺望西边层峦叠嶂的远山,“月黑风高时,杀人放火天——咱们不过是要做回老本行,替天行道,黑吃黑罢了。”

众人相视一眼,眼底同时燃起熟悉的锐光。

是啊,他们本就是行走在暗夜里的刃。救人是仁,杀贼也是仁。

“今夜子时,”明月声音斩钉截铁,“我要黑风岭的粮仓,变成容城的救命粮。”

夜袭黑风岭

子时将至,残月如钩,孤悬于黑风岭嶙峋的峭壁之巅。一千羽林军精锐熄灭火把,铁甲覆尘,战马衔枚,宛如一条蛰伏于暗夜的玄色巨蟒,沿着崎岖山道沉默行进。

明月身裹玄色夜行衣,仿佛与身下阴影融为一体。身旁,师爷的手指在地图上不住颤抖,声音压得极低:“大、大人,前方三里……便是第一道哨卡,依山而设,有十二人轮值。寨门在二道拐后,有箭楼两座,居高临下……”

“够了。”明月抬手截断话语,目光如寒星扫过身后四道身影——田大壮身形魁梧,张良目光锐利,钟谦沉稳如山,赵文机敏如狐。皆是隐龙卫中千锤百炼、从血火里趟出来的精锐。“按计行事。大壮领三百人,拔掉哨卡,务必迅捷无声。张良率一百弓箭手,抢占东侧高地,压制箭楼。赵文、钟谦率主力待命,闻我号令,直取寨门。”

“得令!”

四道黑影应声而动,如鬼魅般渗入浓稠夜色。

黑风岭哨卡处,几点篝火在夜风中明灭不定。几个守夜匪徒围坐火堆,酒意昏沉。为首的头目骂咧咧踢翻一只空酒壶:“他娘的,这大半夜连个鬼影都……”话音戛然而止——数道黑影如夜枭般自头顶岩壁无声滑落,寒芒乍现即隐。十二人甚至来不及哼一声,便已软倒在地,唯有篝火噼啪,映着迅速漫开的暗红。

田大壮抬手一挥,三百羽林军如暗潮涌过哨卡,铁靴踏地,几近无声。

明月抬首,目光锁向东侧山崖。月光下,张良率领的弓箭手正如壁虎游墙,悄无声息地攀上陡峭崖壁,迅速占据制高点。箭楼中守匪倚着栏杆打盹的身影,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时机已至。

明月反手拔出腰间长剑——并非那柄象征天威的蟠龙金剑,而是一柄通体乌沉、不反射丝毫光亮的细窄长刃。他深吸一口气,发出一声短促尖锐的鹘鸣。

“杀——!”

赵文暴喝如雷,率三百羽林军骤然暴起!虽马蹄裹布,冲锋之势仍令山道微颤,闷响如远方滚雷。寨门上的匪徒猛然惊觉,慌乱敲响警锣。箭楼中顿时箭矢乱发,破空嘶啸。

几乎同时,东侧高地上,张良冷声下令:“放!”

一百张强弓劲弩齐声震鸣,箭雨如蝗,精准泼洒向两座箭楼。惨嚎声瞬间撕破夜空,又迅速被淹没。

明月身如鬼魅,几个纵掠已至寨门前。乌黑细刃如毒蛇出洞,精准刺入门闩榫卯,内力一吐,粗大门闩应声崩断。钟谦率铁骑如洪流撞击,厚重寨门轰然洞开!

寨中匪徒此时才从醉乡惊醒,衣衫凌乱、兵刃不齐地涌出。匪首“鬼头刀”赤着上身冲出大堂,满脸横肉因暴怒而扭曲,独眼凶光毕露,九环大刀舞得呼呼生风:“哪个不知死活的杂种,敢来爷爷山头撒野!”

话音未落,明月已飘然欺近身前。鬼头刀怒吼着挥刀狂劈,势若开山,却被明月轻描淡写侧身让过。乌刃随即斜撩而起,快得只余一线残影——

鬼头刀前冲的势子猛然顿住,愕然低头。一道细细血线自胸口浮现,随即猛然绽开,脏腑热气汩汩涌出。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气音,庞大身躯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砸地。

主将瞬毙,匪众肝胆俱裂。羽林军如虎入羊群,刀光剑影交织成网,血花不断在火光中迸溅。匪徒虽凶悍,却多是乌合之众,如何抵得住百战精锐的冲杀?不过一炷香功夫,负隅顽抗者皆已伏诛,余者魂飞魄散,丢刃跪地,磕头如捣蒜。

明月随手揪起一个面无人色的匪目,刃锋贴紧其喉头,寒气侵肤:“粮仓,在何处?”

“在、在后山……大溶洞里……好汉饶命!饶命啊!”

后山果然另有乾坤。一处天然形成的巨大溶洞入口隐蔽,内里却极为开阔。洞中粮袋堆积如山,粗粗估算,竟不下万石之巨!另有数十口包铁木箱,撬开一看,白银耀目,珠宝生辉——皆是朱守财历年“孝敬”与山寨多年劫掠所积。

“好一个朱守财,好一个黑风寨。”明月冷笑一声,声如冰碴,“传令:所有钱粮即刻清点造册,连夜运返容城。俘虏集中看押,待天明押送官府。”

“头儿,这些匪徒……”田大壮抹去脸上血渍,请示道。

明月目光掠过洞中巍巍粮山,眼前却蓦然浮现容城街巷中那些面黄肌瘦、眼含绝望的百姓。他静立片刻,山风穿过溶洞,带来隐约血腥与陈粮气味。

“首恶已诛。”他缓缓开口,声音在空旷洞中带着回响,“余者……暂且留下性命,充作苦役,修缮城墙、清理尸骸,以工赎罪。”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分,运粮车队满载而归,如一条负重的长龙,蜿蜒游下山道。明月独自立马于一处高岗,回望黑风岭。山寨余火未熄,在黑沉天际下明明灭灭,像一只将死巨兽残存的喘息。

山风凛冽,鼓荡他染血的衣袂,寒意透骨。

粮,是有了。

城,或许可救。

但前路漫漫,夜正长。

品书中文推荐阅读:玄幻:老婆绝世仙子,我却要逃婚绑定变美系统,绿茶在位面杀疯了快穿:挖野菜系统崩溃了四合院:生那么多孩子!怪我咯灵轩心动快穿之疯批反派在线作死快穿:钓系美人穿成黑月光之后开局策反病娇女BOSS的我无敌原神获得造物主系统的诸天之旅傅同学,我知道你暗恋我恶魂觉醒后,全宗门哭着求我原谅太师祖在下,孽徒桀桀桀!穿越年代文:工具人拒绝剧情火行天下化神老祖作香童是认真的豪门奶爸开局,养个外挂小奶娃国运:扮演张麒麟,我是女版小哥真千金驻岛开荒,嫁禁欲军官赢麻神卦狂妃又在撩人了世界与尔青云仙梦张悦的逆袭没错,我哥和我爹都是大佬末日重生:鬼观音她畸变成神抗战:从远征军开始小孕妻齁甜,被绝嗣大佬抱回家宠快穿之云华真君圆满之旅盗墓:修仙修到青铜门碎裂掌控被未婚夫送去和亲后,我把他刀了快穿之改变be世界一夜情后,穆总失控刑侦六组全家读我心后杀麻了,我负责吐槽原神:从摸鱼开始出轨爹,爱赌妈,重生我笑呵呵一吻唤醒前世爱人我在古代当开山大王60后婆婆与80后儿媳知否:心狠手辣如兰传!崩铁,从雅利洛开始的星际军阀要命!她马甲满级,你惹她干嘛依靠MC我在古代种田种成了女皇悍女重生:莫少的心尖宠快穿:成了绿茶炮灰女配穿成主角手中宝偏宠诱吻八零:老姑娘重生,干翻继父全家我在修真界卖盒饭睡了上司后,身份瞒不住了非酋卷王,掉马后惊呆修仙界!
品书中文搜藏榜:异兽迷城半相热恋快穿:我在异界客串路人甲家外火影世界的修士开局逃荒,女尊小混子她吃喝不愁和狂野总裁同房后他说我只是陌生人墓虎带着两宝去逃荒,我逃成了首富穿越乱世,我有空间我怕谁秦老六的生活日常奥特次元:羁绊之力全能站姐变爱豆后成顶流了高嫁京圈大佬,渣前任悔疯了!末世,女主她拿百亿物资杀疯了孤独摇滚!属于老兵的孤独!穿越知否之我是墨兰末世,恋爱脑杀了最后一位神性转魔王的异世界冒险绣剑鸣脑叶公司:逐渐离谱的员工我,AI天命无痕仙路漫漫凡人闯仙界离心机爆炸!生物女博穿越五零首辅肥妻有空间小宫女娇软妩媚,一路荣宠成太后后妈恶毒后妈爽,后妈日子过得好陆爷的闪婚新妻明日方舟:构史学主演她是一池春水文昭皇后传邪祟复苏,我为阴世主综漫:作品太刀,雪乃让我别写了玄学直播间,大佬又算命攒功德啦八零软妻人间清醒,首长别茶了!孤爱的哥哥居然是敌国皇亲穿越玄幻,获至宝混沌珠快穿:战神大人只想找lp贴贴欲望西游:我破戒僧,家住女儿国嫡女谋略:妖孽夫君请上门百字日记白日深诱职业魅魔,青梅校花不放过沈氏家族美人祭莫爷养的小公主我用重生埋葬他勾魂的眼神方舟里的后勤官快穿之鼠鼠我呀,太上进了
品书中文最新小说:父皇不死女儿怎么登基名义:穿越高育良,用规则封神破妄西行星铁:星小姐和她的骑士先生暗火宠溺修仙乱入三国,开局杀得南蛮胆寒大话聊斋如懿传重生之青樱打倒大如综影视:我的武器成精了龙族:疯了?你让这赌狗去屠龙?湘西赶尸人:九幽铃主我在癫文里只想打游戏苟成仙帝才发现是虚拟世界仙子视我为鼎炉,我却吞魔成圣漫威大乱斗:尼克弗瑞人麻了捡个锦鲤小萌娃:资本小姐赚翻了四合院:电工的峥嵘岁月退亲让我作妾,种田养将军你哭啥我的专属故事小酒馆破渊:于潜贵门来了个农家媳豪门后妈绑定神级养崽系统我躺赢七零机械女王,冷面军官宠上天人在原神:联姻对象是芭芭拉反派抱团只为自救邪修不加班:女神异闻录:幻想墨绘残卷六道轮回书鬼灭综漫:千世小姐想要玩人在遮天,一拳锤断万古斗罗:我有一个大荒世界做靠山原神编年史:星落提瓦特鸿蒙道体,开局震惊姜家拾荒少年修仙传枣花村里来了个漂亮男人星铁:翁法罗斯的侵蚀律者重生后,手握心声罗盘杀疯了?魔道修仙天地任我独行魔临青云首长小叔逼寡嫂守节,又诱她改嫁青莲文圣我叹世事多变化,世事望我却依然亡妻归来,京圈大佬悔成自卑小狗石匠之子的修仙路仙界粮商穿越成傻柱,院里怎么都是我的孩快穿四合院:猎禽为乐穿越,身为扶弟魔的我开挂了全民挑战:从霜月村开始成圣重生逆袭:我的老婆是娱乐圈顶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