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的风不算大,更加无法吹乱铃原东治本来就不长的头发。他背靠着栏杆,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城市天际线,眼神忧郁,心事重重。
“铃原。”一个平静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啊…?”东治微微扭头,“原来是绫波啊,怎么了?”他又把头扭回去,“楠博不在这里哦。”
“我知道。”
“…你知道我的事情了吧,”东治低下头,声音低沉下去,“惣流也是。”
“嗯。”绫波丽面无表情,轻轻应了一声。
“看来现在只有真嗣不知道了啊…还有徐楠博这个浑蛋,我明明和他说了…”他顿了顿,意识到失言,“啊,抱歉骂了楠博…难得你会担心别人。”
“没关系,”绫波丽平静地说,“是吗?”
“你是在担心楠博和真嗣吧?或者还有惣流?”东治转过身,靠在栏杆上,看着绫波丽。
“我不太清楚。”
东治笑了笑,笑容里带着苦涩:“不会错的。”
“我还以为,你只和楠博关系好?”东治问。
“零君想守护,我也想分担,而且,大家是同伴。”绫波丽脸微微红,看起来却有些失落。
“是啊,不会错的…”东治长叹一口气。
与此同时,对面教学楼,班级里,班长洞木光手里拿着一份额外的便当盒,正巧抬头就看到了天台上面对面而立的两人。她的动作顿住了,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方向。
…
“终于来了啊…”松代实验场外围的空地上,葛城美里抱着胳膊,一脸不爽地来回踱步,咬牙切齿,“第一次有男人敢让我等两个小时…”
“这要是约会的话,”赤木律子站在一旁,推了推眼镜,声音带着一丝调侃,“早就让他回家了吧?”
美里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
教室里,历史老师又在低沉的声音讲述着第二次冲击的往事了,就像催眠曲。真嗣心不在焉地听着,眼神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后排——徐楠博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窗外,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至少徐君他,回来了…吧…”真嗣在心里自我安慰着,试图压下那份巨大的失落和不安。随后,他的目光又飘向东治空着的座位,眉头再次蹙紧。
外面,东治独自坐在教学楼背阴处的柱子后面,望着天空发呆。脑海中,画面纷乱地闪过:第一次见面时,他愤怒地揪住真嗣衣领揍他后的怒言;妹妹铃原樱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以及“樱是一个很可爱,而且很聪明、敏锐的孩子呢…”那时楠博笑着说…
“原来是这样…”东治喃喃自语,仿佛此刻才真正明白楠博那句话背后的寓意。他愣了一下,随即感到一阵揪心,“樱…其实早就知道了吧…不能和樱说这家伙的事情,樱会哭的…”他再次想起那时候的自己,那句充满戾气的“我必须要揍你一顿,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以及…那天,他举起拳头时,楠博毫不犹豫挡在真嗣身前的背影…
“…虽然答应樱了,”东治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看着紧握的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声音低沉而压抑,“但…我必须要再揍你一顿,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啊…”
…
放学铃声响起。
“抱歉啊明日香,”洞木光收拾着书包,对旁边闷闷不乐的明日香说,“平常你都是和他们一起回去的吧?”
明日香摇了摇头,橘红色的发梢随着动作晃动:“没关系,反正我现在也不想看见除了你以的任何人。”她顿了顿,恶狠狠地补充道,“尤其是那个讨厌鬼…”
洞木光看着明日香强装凶狠却难掩失落的样子,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