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里小姐,”碇真嗣从走廊拐角处走,“律子小姐说要讨论明天出差的事。”
两人瞬间恢复了正常的距离。美里迅速整理了一下表情,对真嗣说:“我知道了。”她动身往外走,经过加持身边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飞快地说:“下次再问你…”
“是是…”加持含糊地应着,端起手中的咖啡罐喝了一口。
真嗣走上前,加持弯下腰,脸上又挂起那副玩味的笑容:“有没有兴趣陪我玩一下,小真嗣?”
真嗣看着加持,脸上有些不开心与不满,微微冷淡地说:“我,可是个男的…而且,你又不是徐君…”
…
夕阳最后的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蝉鸣声在渐起的晚风中显得格外嘹亮而寂寥。真嗣和加持两人坐在金字塔外围一条僻静长凳上,背对着沉落的太阳。
“我本来以为,加持先生会是个…比较自重的人。”真嗣坐在长凳的最左边,离加持很远,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还以为加持先生…有些地方会像徐君…”
“我不发火,你说话就不客气了啊?碇真嗣…”加持的声音似乎冷了下来。
“对不起…”真嗣习惯性地道歉。
“不,”加持却摇了摇头,声音缓和了些,“该道歉的是我…刚才有点失态。”他看着真嗣低垂的侧脸,“你提了两三次了,看得出来,你很喜欢徐楠博吧?”
“啊…”真嗣的脸微微泛红,连忙解释,“不是那种…我和徐君他…”他有些语无伦次,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复杂而深厚的依赖和信任的感情。
“我知道,他是个无与伦比的好孩子,”加持笑了笑,打断他的慌乱,目光望向远处,“不用解释。毕竟人和人之间的感情…是说不准的。”他站起身,“对了,给你看个好东西…”
在加持的带领下,两人来到一片被围起来的、小小的田地。翠绿的藤蔓铺满地面,圆滚滚的西瓜藏在叶片下。
“这是西瓜吗?”真嗣看着那些青翠的果实,眼中露出一丝好奇。
“是啊,”加持拿起旁边的水壶,细心地给瓜苗浇水,脸上带着纯粹的温和,“很可爱吧?这是我的兴趣,不要和别人说啊…”
“创造、培育某样东西,很有意思的。”加持的声音在晚风中显得很平静,“会体会到很多东西,比如…快乐。”
真嗣点了点头,眼神却黯淡下去:“当然…也会体会到很多痛苦吧…”他想到了楠博窗台上那盆叫“小白”的白玫瑰,想到了楠博的“死亡”。
“…”加持沉默了一下,似乎看穿了真嗣的心思,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应,而是说:“…你刚才说徐楠博也养植物?”
“嗯,”真嗣点点头,声音带着怀念,“徐君也很快乐,但他不是为了了解各种东西…他是真的把小白、把那些植物当成家人、朋友一样去照顾的…”他扭头看向加持,“啊,小白是徐君养的一盆白玫瑰花。”
“原来如此…”加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来有机会要和他好好探讨一下…”
“那不可能了…”真嗣的声音陡然低了下去,他蹲下身,半张脸埋在手臂里,肩膀微微耸动,刚刚亮起一点光亮的眼神再次被巨大的失落淹没。
又一阵沉默在瓜田里弥漫。
“你很讨厌痛苦吗?”加持忽然问。
“不喜欢。”真嗣闷闷地回答。
“你有找到快乐的事吗?”加持又问。
真嗣沉默了很久,久到加持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才低声说:“之前…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