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美里的车行驶在雨后的街道上。由于明日香先走了,绫波丽似乎有事,后座只有徐楠博和真嗣。
真嗣看了看认真开车的美里,有些扭捏地看了看楠博,在楠博鼓励的眼神下开口:“那个…恭喜晋升!美里小姐。”
徐楠博也笑着附和:“恭喜美里姐晋升!”
美里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顿,从后视镜里看了两人一眼,嘴角扯出一个淡淡的弧度:“谢谢啦。不过说实话…我不是很开心。”
真嗣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道:“我理解…刚刚被律子博士夸的时候,我其实…也没有很高兴。”
徐楠博立刻作出受伤的表情,猩红的眼眸可怜巴巴地看着真嗣:“欸…原来我们的小真嗣对我的夸赞也不开心吗…”他的眼里似乎闪着泪花。
“没有啦!别逗我了徐君…”真嗣急忙解释,脸都红了,“我是说律子博士…不是徐君。”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自嘲,“我好像还惹明日香生气了…她为什么会生气?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美里握着方向盘的手指收紧了些:“你很在意刚刚的事情吗?”
“是…”真嗣低下头。
徐楠博伸手,像往常一样揉了揉他的头发,声音温和而坚定:“笨蛋真嗣…你忘记我和你说的了吗?不要那么在意别人的看法。做你自己就好…”
美里也接口道,语气带着过来人的感慨和一丝沉重:“楠博说得对。你总是那么在意别人的感受,把自己绷得太紧了…再说”她顿了顿“其实也不全是因为你…”她瞟了一眼揉着真嗣头的楠博,无奈地笑了笑。
车辆驶入一条长长的隧道,昏黄的灯光在车窗上快速掠过,将三人的身影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片段。
到了美里家楼下后,碇真嗣先下车去按电梯,美里一边转着车钥匙,一边问后座的徐楠博:“小楠博,要不要上去坐坐?喝杯茶?”
徐楠博扭头看向街道尽头一个朦胧的身影,笑着婉拒:“不了,美里姐。我怕绫波同学没好好吃饭,得去看看她。”他猩红的眼眸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柔和。
美里促狭地笑了笑,意有所指地调侃:“哎呀,真是操不完的心呢~又是小真又是明日香又是丽…我们小楠博可真是‘雨露均沾’啊~”她挥挥手,“那好吧,路上小心。”
“美里姐再见。”徐楠博笑了笑,下车,目送美里。
电梯里,美里脸上的笑容淡去,轻轻叹了口气,表情有些复杂:“真嗣、明日香和丽…你们三个,真不错呀。”
真嗣不解:“为什么?”
美里靠在电梯壁上,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两个方面。第一嘛,”她笑了笑,“有一个像小楠博这样的人,天天陪着你们,这里温柔那里操心的,连饭菜都包了…这种福气,可不是谁都有的。”
真嗣想起徐楠博做的饭和事,脸上露出羞涩又温暖的笑容:“嗯…徐君他…真的很好。那…第二个呢?”
美里清了清嗓子,一改刚才的感慨,挺起胸膛,摆出一副骄傲的姿态:“咳咳,那当然是有一个像我这样年轻貌美、又飒又爽、英明神武的美女监护人兼指挥官咯!”
真嗣看着她故作夸张的样子,忍不住也笑了出来。电梯里沉闷的气氛被这笑声冲淡了些许。
美里掏出钥匙,打开公寓门——
“晋升快乐!!!”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迎面扑来!只见铃原东治带着抱着penpen的洞木光、相田剑介,以及站在美里身后的真嗣,一起大喊,客厅的桌子上摆满了丰盛的菜肴和饮料。
进入客厅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干杯,美里喝了一口啤酒,微笑着说:
“谢谢大家!谢谢啦铃原!”
铃原东治不好意思地甩甩手,指了指门口:“不是啦…其实是那家伙的点子…”他话音未落,公寓门再次被打开。
徐楠博端着一个装饰着鲜奶油花和水果的蛋糕走了进来,上面用巧克力酱写着“恭喜晋升”。绫波丽安静地跟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条写着同样字样的红色绶带。
“美里姐,晋升快乐哦。”徐楠博笑容灿烂。
美里看着他们,又看看满屋子的人,终于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捂了下脸:“什么嘛…小楠博~谢谢!谢谢大家!”欢呼声再次响起。
唯独真嗣站在热闹的边缘,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景象,眼神有些飘忽,不知在想些什么。
大家开始享受美食,气氛热烈。
“话说,”东治一边夹起一个肉丸,一边好奇地问,“为什么班长也在?”
明日香立刻扬起下巴,一脸得意:“是我邀请的啊!是吧~”她看向洞木光。
“对吧~”洞木光抱着penpen,笑着和明日香异口同声,俨然是一对好闺蜜。penpen也配合地叫了一声。
“不过,真没想到丽也会愿意来呢。”美里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安静坐在徐楠博旁边、小口吃着薯条的绫波丽,笑着说。
徐楠博侧头看了看绫波丽,笑了笑,没说话。
明日香一脸鄙夷地插话:“毕竟除了这个讨厌鬼,没人知道怎么和她打交道嘛!不过…”她话锋一转,看向门口,“加持先生怎么还没来?”她语气带着期待。
班长洞木光好奇地问:“加持先生…真的很帅吗?”
“当然!”明日香立刻来了精神,“和这些地瓜比起来帅一万倍!”她故意瞥了一眼看着绫波丽的徐楠博。
“什么?!”东治气得跳脚,“有种再说一遍!”
美里笑着打圆场:“好啦好啦,在我眼里,你们比加持那个笨蛋帅多了…”
“才没有!美里你乱说!”明日香立刻反驳。大家吵吵闹闹,笑声不断。
只有真嗣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吃着东西,表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的阴郁。
“怎么了真嗣?不适应人多吗?”徐楠博早就注意到了他的不对劲,端着杯子坐到他旁边,温和地轻声询问。
“啊…没有…”真嗣眼神飘忽,声音很低,“我只是…有点不习惯。为什么人一多…就必须这样热闹呢?”他像是在问徐楠博,又像是在问自己。
徐楠博愣了一下,随即理解地笑了笑,猩红的眼眸里带着感同身受:“是吗…其实,我也经常会这样想。”
真嗣惊讶地抬头:“诶?徐君这样的也…?”
他靠在墙上,猩红的眼眸望着喧闹的人群,右眼下的泪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我喜欢大家聚在一起的感觉,喜欢看到他们开心…但我自己,并不太喜欢参与进去。有时候,甚至…会有点厌恶太多人聚集的热闹。”他坦诚地说着,嘴角的美人痣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真嗣似懂非懂:“为什么…”
徐楠博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
真嗣连忙转移话题:“…对了,既然美里小姐晋升了…那肯定是得到别人的认可了吧?所以大家才愿意聚在一起庆祝…”
“可以这么说吧。”
“可美里小姐…似乎并不高兴…”真嗣想起车上美里的话。
“嗯…也不是不高兴吧,”徐楠博看着被众人簇拥着、脸上带着笑容却难掩疲惫的美里,“美里姐应该是高兴的,只是…”他顿了顿,因为美里的目光也正好看了过来。
美里拿着啤酒瓶,晃了晃,脸上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淡然笑容,接过了话头:“只是因为…这并不是我在这里的目的。”
“那美里小姐的目的是什么?”真嗣追问,“为什么加入NERV?”
美里仰头喝了一大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她看着天花板上晃动的灯光,声音带着一丝遥远的缥缈:“这个嘛…过去的事,我早就忘记了。”她放下酒瓶,笑容依旧,眼底却掠过一丝深沉的阴影。
真嗣听完,眼神又黯淡下去,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带着自我封闭的抑郁表情。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啊!一定是加持先生来了!”明日香兴奋地跳起来,像只欢快的小鸟冲向门口。
“蛤?!”
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却是穿着休闲装的赤木律子,以及她身边微笑的加持良治。
“哟!”加持自然地打招呼,“因为我在总部,所以和她一起来了。”他指了指律子。
明日香叉着腰,美里眯着眼,两人异口同声:“好可疑啊~”
“诶?你吃醋啦?”律子和加持同时开口。
“才不是!”明日香和美里切了一声。
从两人口中,众人得知了碇司令和冬月副司令此刻正在南极的消息,以及美里需要留守总部的安排。聚餐继续,气氛更加热烈。徐楠博则悄悄把律子拉到一边僻静的阳台,两人不知谈论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