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三盏灯照在女人身上。
“针对本次事件唯一的当事人,初号机驾驶员的直接询问被你拒绝了,葛城中校。”一片黑暗中,SEELE成员们模糊而冰冷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是的,”美里站在中央,声音冷静而坚定,“他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而且第零适格者的意外让他无法接受。我认为让他站在这里接受质询,并非良策。”
“既然说到第零,”一个如同公鸡的声音响起,“那么我问你,代理人葛城中校,使徒是否尝试与我们人类接触?”
“从零号机最后传回的有限数据来看,并没有明确的接触意图。”美里回答,“此事将被推定为偶发事件。”
“EVA的Ac记录器在事件中并没有运作,应该不能确认吧?”另一个很有腔调的声音质疑道。
“使徒是否对人类的精神、心、有兴趣呢?”又一个声音加入。
“恕我无法回答,”美里微微昂起头,“因为使徒到底有没有‘心’这个概念,以及能否理解人类的思考模式,我们尚不清楚。”
“这次事件居然让第零适格者死亡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意味,“这倒是有些意外,难道…”
“有可能。”几个声音附和着。
美里眉头微蹙:“请问这是什么意思?”
“你无权发问,到此为止,退下吧。”委员长基尔·洛仑兹的声音终结这次问话。
“是。”美里微微躬身,转身离开,身影逐渐消失。
“碇,”基尔的声音转向黑暗中另一个模糊的身影,“你怎么看?”
碇源堂端坐着,双手交叉置于鼻梁前,镜片反射着幽蓝的光:“使徒开始有智慧了,我们剩下的时间…”
“已经不多了是吧…”基尔的声音带着一丝了然和沉重,旋即带着质问的语气,“第零适格者死了?”
“他对你们的计划已经没有利用价值,再留着恐怕会打乱你们的剧本。”碇源堂淡淡地说,没有正面回答问题。
“难道对你还有价值吗,碇?”另一个地中海带着一丝讽刺说,碇源堂沉默不语。
“不要写新的剧本,我不想再警告你第三次。”基尔议长严肃地警告道。
“是,一切…都按照原来的剧本推进…”
……
今天是30号,星期一。教室里十分沉重。
铃原东治一坐下就感觉气氛不对。先是明日香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橘红色头发,脸色苍白,像没幽灵般摇摇晃晃地走进教室,一言不发地瘫坐在座位上。接着是绫波丽,她抱着那本红色笔记本,校服外面奇怪的套着一件红色外套(她不热吗?),目光有些飘忽地回到座位,坐下后便望着窗外发呆。只有碇真嗣看起来稍微“正常”一些,他甚至还对东治露出了一个笑容,打了招呼,但那笑容却有些空洞。
在班长洞木光“起立,坐下”的指令中,上午的课程开始了。
“哦呀,”满头华发的历史老师推了推镜框,目光扫过教室,“徐同学请假吗?和相田…”
碇真嗣原本挺直的背脊瞬间垮了下去,他趴在了桌面上,仿佛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似乎睡着了。明日香听见老师提到那个名字,身体几不可察地一僵,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似乎在极力控制着什么。
绫波丽依旧望着窗外,一朵形状奇特的云飘过,她心想:“云…像零一样。”
“徐君…”真嗣趴在桌上,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他听见相田剑介也请假了,侧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问身后的东治:“剑介怎么了?”
“他在新横须贺,”东治压低声音,“追战舰呢。今天有艘叫‘妙高’什么的进港。”
真嗣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重新变得空洞。
“铃原!”老师点了东治的名字。
“是!”东治立刻应声。
“放学后你把讲义送去给徐楠博。”
“是…”东治应下。
“…”真嗣看了一眼东治,又缓缓趴了回去。他的目光落在课本上。他的手越攥越紧,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水笔在他手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骗人的吧…”他开始欺骗自己。
一个上午,真嗣几乎都在这种半睡半醒、浑浑噩噩的状态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