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洞深处,黑剑悬于半空,剑身上的魔纹忽明忽暗,仿佛在挣扎。唐三葬望着那柄剑,终于从弥漫的魔气中窥得一丝关键——这剑绝非寻常魔器,而是传说中魔神遗留世间的兵器“斩天剑”,剑中藏着魔神的一缕残魂!
“原来如此……”唐三葬喃喃道,心口像是被巨石压住,“是你,吞噬了行空的妖魄,占据了他的身躯与力量!”
那沙哑的声音桀桀怪笑起来,带着魔神残魂的狂傲与妖猴妖魄的凶戾:“总算看明白了?这泼猴的妖魄倒是美味,助我残魂凝实不少。他的血渗入山体,染红了那些没用的花草,反倒成了我的养料——”
话音未落,洞外忽然飘来阵阵红雾,正是从山壁的血色彼岸花中蒸腾而起。那些红雾带着奇异的腥甜,顺着溶洞的豁口涌入,在斩天剑周围盘旋,竟让剑身上的魔纹愈发鲜亮。
“看到了吗?”魔神残魂的声音充满得意,“这红雾能引林中野兽自投罗网。它们闯入山坳,便会被魔气撕碎,魂魄与血肉都成了滋养我的食粮。用不了多久,我便能借这斩天剑重临世间,到时候……”
唐三葬听得目眦欲裂。他终于明白,为何此地魔气越来越重,为何孙行空的尸体不见踪影——他的妖魄被囚于剑中,他的血成了魔神残魂的“诱饵”,连林中无辜的生灵都成了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你这邪魔!”唐三葬怒喝一声,佛光再次燃起,“竟敢如此残害生灵,亵渎行空的魂魄!今日我便是拼了性命,也要毁了你这魔剑,救出我的徒弟!”
“就凭你?”魔神残魂嗤笑,“这泼猴的妖魄已与我相融,他的力量便是我的力量。你杀我,便是杀他——你舍得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唐三葬心头。他望着斩天剑,剑身上隐约闪过孙行空昔日灵动的眼神,又瞬间被魔气吞噬。是啊,行空的妖魄还在剑中,若强行毁剑,他岂不是亲手断送了徒弟最后的生机?
就在他迟疑的瞬间,斩天剑再次动了。这一次,剑身上不仅有魔神的凶煞,更夹杂着孙行空妖力的刁钻,剑气如毒蛇般缠上唐三葬的四肢,逼得他连连后退,身上的伤口再次崩裂。
红雾还在不断涌入,带着新的血气——显然,又有野兽被引诱而来,成了魔神残魂的“点心”。溶洞内的魔气越来越浓,斩天剑的威势也愈发强盛。
唐三葬靠着岩壁喘息,望着那柄不断变强的魔剑,心中第一次生出绝望。可当他看到剑身上偶尔闪过的、属于孙行空的挣扎微光时,又猛地握紧了拳头。
“阿弥陀佛。”他低声念佛,眼神重新变得坚定,“纵有千难万险,为师也绝不会放弃你,行空。”
他缓缓站直身体,伸手撕下破损的僧袍,露出胸前的佛珠。这一次,他没有再催动佛光硬抗,而是将佛珠贴在眉心,闭上了眼睛。
“以我佛心,唤你本魂。行空,回来……”
低沉的诵经声在溶洞中响起,穿透魔气,穿透剑鸣,一点点渗入斩天剑的核心。而斩天剑,竟在这看似微弱的诵经声中,开始了更剧烈的震颤,仿佛有两个灵魂在剑中疯狂撕扯——一个是贪婪的魔神残魂,一个是不屈的妖猴本魄。
洞外的红雾依旧弥漫,血色彼岸花在风中摇曳,只是这一次,那红雾里似乎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诵经的梵音,在幽暗的山坳里,与魔剑的嗡鸣交织成一片诡异的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