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清言率领着数万大军自南郡缓缓启程,宛如一条蜿蜒的钢铁巨龙,一路北上,朝着洛阳浩浩荡荡地进发。马蹄声如雷,踏破了沿途的宁静,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仿佛是一场即将席卷大地的风暴。
而此时的京城外,战火纷飞,硝烟弥漫。周玥苛已经指挥军队攻城数日,可那高大坚固的城墙却如同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任凭他们如何猛攻,始终不见成效。周玥苛站在营帐前,望着前方那千疮百孔却依然屹立不倒的城池,眉头紧锁,心中满是焦急与无奈。
“侯爷!”一名斥候连滚带爬闯入中军帐,甲胄上还沾着血污,“南郡急报——夏清言已破城,现亲率大军北上,前锋距洛阳不足百里!”
周玥苛正对着沙盘推演攻城路线,闻言猛地将手中令旗砸在案上,沙盘里的城楼模型应声倾塌。“废物!一群废物!”他双目赤红,几日未合的眼底布满血丝,“王洪明呢?让他滚来见我!”
帐外的亲兵不敢怠慢,飞奔着去传召。周玥苛转身看向陈威霖,语气带着压抑的暴怒:“陈威霖!你亲自去西门!那魔军先前满口应承,如今却按兵不动,究竟想耍什么花样?”
“属下遵命!”陈威霖躬身领命,转身时眉头紧锁——他早觉魔军态度暧昧,此刻看来,果然藏着猫腻。
片刻后,王洪明提着道袍下摆匆匆入帐,还未站稳,便被周玥苛的怒喝砸了满脸:“光明天师?本侯再称你一声天师!几日前你如何保证的?‘三日必破京城’!如今五日已过,那城墙除了多几道裂缝,还有何变化?你倒说说看!”
王洪明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息怒!大夏虽衰,却有女帝霜法支撑,其修为竟隐隐与贫道抗衡,背后恐有高人相助。但请侯爷放心,贫道已飞书昆仑,调座下五灵卫前来助战,再给三日,不,只需两日,定能攻破城门!”
“两日?”周玥苛冷笑,一脚踹翻案旁的铜炉,炭火溅落满地,“夏清言已兵临洛阳,两日之后,我等怕是要腹背受敌!王洪明,你若再拿不下京城,休怪本侯军法无情!”
王洪明身子一颤,咬牙叩首:“贫道愿立军令状!两日内不破城,甘受斧钺之刑,以谢侯爷!”
周玥苛盯着他看了半晌,终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本侯再信你最后一次!”
与此同时,西门城外。
陈威霖勒马立于护城河对岸,望着城头飘扬的玄色魔旗,扬声道:“大周谋士陈威霖,求见魔军大统领帝伽!故人到访,烦请通报!”
城楼上沉寂片刻,一道猩红身影凭栏而立。女子身着曳地红裙,眉梢眼角带着勾人的妖气,正是魔狐容姒婴。她纤指搭在垛口上,朱唇轻启:“你便是陈威霖?倒是听过你的名号——当年魔君救你一命,你后来又助他脱困,也算一段缘分。”
陈威霖拱手道:“正是在下。不知大统领何时出兵?我军已与贵军有约……”
“有约是不假,”容姒婴轻笑一声,指尖把玩着一缕发丝,“可我魔国从不做亏本买卖。出兵可以,总得见点实在东西吧?”
“阁下想要什么?”陈威霖心头一沉,“金银粮草?还是城池土地?只要能说出口,我军皆可应允。”
“那些俗物,我魔国不缺。”容姒婴眸光一转,语气陡然变得郑重,“我们要镇世鼎。”
“镇世鼎?”陈威霖愕然,“此鼎不是早已被贵军所得?”
“得是得了,却不全。”容姒婴指尖轻点城楼,“当年偷出的只是子鼎,最关键的母鼎被调包了,如今就在这京城里。”她抬眼望向京城方向,语气带着忌惮,“那母鼎散发的人族气运,对我魔族有天然克制。此前子鼎失窃,我军方能长驱直入,可这母鼎一日在京城,我军便一日不敢强攻——毕竟,牺牲总得有价值,不是吗?”
陈威霖略一沉吟,朗声道:“母鼎之事,我替侯爷应下!只要贵军即刻出兵,攻破西门后,镇世母鼎双手奉上!”
“急什么?”容姒婴笑得更妖,“魔君大人已亲自潜入京城,正探查母鼎下落。若他能得手,这条件嘛……怕是还要再议。”她挥了挥袖,“陈先生且回吧,待有了消息,自会派人通报。”
红影消失在城楼后,只留下陈威霖立于寒风中,眉头紧锁。他望着紧闭的西门,又转头看向京城方向——那边,周玥苛的怒火与王洪明的军令状还在燃烧;南边,夏清言的铁骑已叩响洛阳城门;而眼前,魔军的贪婪与算计,像一张无形的网,正慢慢收紧。
这场仗,似乎越来越难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