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阴沉得像是被一块巨大的铅灰色幕布笼罩,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风在窗外呼啸,卷起地上的落叶,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奏响序曲。
橙小澄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熟透的桃子,一夜未眠,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妈妈那句“给你转学。”,将她的心牢牢禁锢。
“走,跟我去学校办退学手续。”妈妈的声音有些冰冷。
橙小澄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任由妈妈拉着她,出了家门。校园的风景依旧,但在女孩眼中,一切都失去了色彩,只剩下灰蒙蒙一片。
教务处办公室里,气氛有些凝重。几位正在备课的老师也感受到了这股压力,都放低了声音,观察着这场风暴的中心。
李老师看着眼前的这对母女,尤其是橙小澄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心中满是无奈与心疼。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试图用最温和的语气打破僵局:“橙小澄妈妈,您先冷静一下。转学是大事,关系到孩子的未来,我们不能这么冲动啊。”
“李老师,我一点都不冲动。”橙小澄的妈妈语气坚决,“我作为家长,难道连保护她的权利都没有吗?这个学校环境太复杂了,我必须让女儿离开!”
“可这件事……”李老师还想再劝阻。
“够了!”橙小澄的妈妈猛地一拍桌子,打断了他,“我不想听任何解释!今天这学,我退定了!”
橙小澄站在一旁,听着妈妈决绝的话语,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不想转学,她不想离开陈潇,离开这里的一切。她的委屈和不舍,发出细微的抽泣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陈潇站在门口,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锁定了那个蜷缩在角落里、肩膀微微颤抖的身影。
陈潇走了进来,步伐沉稳,脸上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平静,仿佛外界的狂风暴雨都与他无关。
“陈潇,你进来干什么,你还嫌不够乱啊?”李老师看到他,有些意外。
陈潇看了一眼李老师,他立马会意,“这上课时间也快到了,各位老师还是快去上课吧。”
听了李老师的话,办公室里的老师都拿着教案出了门。
陈潇径直走到橙小澄妈妈的面前,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地开口:“阿姨,这件事,是我的错。”
看到陈潇,橙小澄也停止了哭泣,神情复杂地看着他。
妇女抬起头,用一种审视的、充满敌意的目光打量着他:“你的错?好一个你的错!你一个男孩子,拐骗我女儿在外面过夜,现在一句是你的错就完了?”
“我没有拐骗她。”陈潇的声音依旧平静,但每一个字都清晰而有力,“是我喝醉了,她照顾了我一晚。所有责任,都在我身上。如果您要追究,就冲我来。请不要为难小澄,更不要因此影响她。”
陈潇这番话,将所有的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姿态放得很低,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担当。他没有辩解,没有推诿,只是用最直接的方式,为女孩筑起一道保命屏障。
妇女微微一愣,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男孩会如此直接地承认“错误”。她眼中的怒火稍稍平息。她看着陈潇,忽然话锋一转,冷冷地说道:“好,既然你这么有担当,那也简单。只要你退学,我女儿就可以不退学!”
这句话,像一颗重磅炸弹,在办公室里炸开。
“妈!不要!”橙小澄着急的发出声音,冲过去拉住妇女的胳膊。
“这怎么能行!”李老师也立刻反对,脸色变得异常严肃。
然而,陈潇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他平静地看着眼前的妇女,缓缓开口,吐出两个字:“可以!”
“陈潇!”李老师急了,他快步走到陈潇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急切,“你胡说什么!退学是小事吗?你要我怎么和你奶奶交代?”
陈潇没有看他,只是平静的看着橙小澄。
李老师看着陈潇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中又气又急。他知道,绝不能让陈潇退学。先不说陈云那个深不可测的背景,单凭陈老太太和自己的交情,他又怎么可能让陈潇这么草率地被退学?如果陈潇真就这样退学了,自己没法和陈老太太交代。
李老师深吸一口气,迅速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他必须找一个既能安抚这位母亲,又能保住陈潇的办法。
他转过身,重新面对橙小澄的妈妈,脸上换上了一副极为严肃和诚恳的表情:“橙小澄妈妈,我理解您作为母亲的心情。但是,因为这件事就让陈潇退学,确实不妥。首先,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毁掉一个学生的前途。其次,就算陈潇有错,学校也有学校的处理规定,退学是最后的手段,必须经过学校的开会讨论。”
他顿了顿,看着对方依旧紧绷的脸,继续说道:“这样吧,我向您保证。从今天起,我会亲自监督他们!我把陈潇的座位,调到教室的最后一排,离橙小澄最远的地方。我保证,在学校的任何时间,他们都不会有私下接触的机会,您就再给陈潇一个机会,您看这样可以吗?”
李老师的这番话,有理有据,既给了这位母亲台阶,又提出了一个具体、可执行的解决方案,将“分离”这个核心诉求落到了实处。
橙小澄的妈妈沉默了。她看着李老师诚恳的脸,又看了看一脸平静的陈潇,再看到哭得眼睛通红的女儿。她知道,李老师给出的,已经是目前最好的结果。
如果再继续闹下去,不仅解决不了问题,反而还会影响自己的女儿。
思量好一会,妇女终于松了口:“好,李老师,我就信你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要让陈潇退学!”
“您放心,绝对不会有下次。”李老师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石头也落了下去。
一场惊涛骇浪的退学风波,就这样在李老师的巧妙周旋下,暂时平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