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王辉明明知道,有关韩巧转的案子,当事人的一方贾公义已经向田城县警方承认了一切犯罪事实,可他仍然固执地认为,田城县警方,破获的有关田城三陈的犯罪事实极多,这点小事,只不过是其中的一小件,如果当事人之一的韩巧转不上告,说不定也就过去了。
王水德冷笑一声,说:“辉,你是在做梦吧。第一,韩巧转可能不告状吗?第二,段三愚可能把这件事压在自己手中吗?都到了这个时候,不想着积极应对之策,还做着春秋大梦,兄弟,爱真是服了油。”
王辉似乎还不服气,顶了一句:“就是段三愚把这个案子重新提交上去,有什么好怕的?不还是我们做最后的判决。”
王水德不笑了,他没有想到,自己这个所谓的同学,原本以为他是个聪明的,点水滴洞,一说便会明白过来,求自己出智谋,拿出解决方案来,没想到竟然如此之蠢笨,真是朽木不可雕也。于是轻蔑地问:“王辉,段三愚在把案件移交给你们之前,是不是要先把他们已经查实了的,你们田城县法院集体的贪腐案给移交到干部监管部门啊?到时候,你是不是法官都难说了,你,拿什么做出最后之判决啊?”
直到这个时候,王逃的脸才红起来,汗水也下来了,问:“水德,你说,这事,该咋办?”
王水德的情绪,这才恢复一些,叹了口气,说:“辉,这是一起明显的冤案、冤狱,上级部门怎么处理你,都不为过。目前还有一点可救之处,那便是当事人韩巧转还没有指名道姓地告你这个主审法官,也没有告我们田城县法院,而只是继续告贾公义讹诈她的煤矿这一事实,这个时候,如果你们不用开庭重新审理,规避法律程序的情况下,就能把当事人韩巧转的事给解决了,判决书这一最大的风险也就迎刃而解了。至于你们集体贪腐案件,那就要看你们各自的造化了,如果田知县不去追究,你们老老实实地把收了人家贾公义的钱,退到侯三如处,也就万事大吉了。如果他刻意追究此事,或者是刻意追究某人、某些人,那,你们或者你们其中的某一人或某些人,就很危险了。但,你王辉是首当其冲的,因为此事因你的判决而引发,不追究你,而去追究别人,恐怕说到天边,他们都不会同意的。”
或许王辉真的很窝囊,王水德已经把事情说得如此清楚了,他依旧在问着:“水德,你说,这事,该咋办?”
王水德内心里充满着鄙夷,说了一句:“找人,摆平韩巧转不告你们法院,只提起利益诉求;找人,摆平侯三如那边,不追究你们的责任;找人……”
不待王水德说完,王辉又怯懦地说:“水德,我上哪儿找人去啊,要不,你帮帮兄弟的忙,过了这一关,兄弟我感谢你。”
这一句话,让王水德彻底看透了自己这个不学无术的所谓同学,除了几分不屑之外,更冷了几分想帮助他的心思,于是,冷冷地说道:“王庭长,我可没有那个本事,只不过是为你们分析一下得失利弊,我看你啊,最好还是回去找你们朱院长,毕竟,你们现在是拴在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了,我想,唇亡齿寒的道理,他还是应当懂得点的。”
王辉了听,便又搓起手来,笑了笑,说:“对,对,对,水德,人家常说,临死也得拉个垫背的,想修理我,他姓朱的也好过不到哪儿去。我,我,我,这就去找他,就去找他。”
王辉如同得到宝贝一样,高高兴兴地走了,王水德看了张丽丽一眼,骂了一声:“绣花枕头,啥球眼神?”
张丽丽当然知道王水德在骂什么,不过她并太没有在意,而是走到王水德床边,把手伸到王水德的脖子下,轻轻地挠了两下,说:“医院里,哪儿有绣花枕头啊,这,比骨头都硬。哥,哥,是不是不想保他了,我可咋办啊?”张丽丽说着话,还轻轻地摇晃了几下王水德的脖子,另一只小手,早已伸到王水德的胸口处,轻轻地抚摸着。
王水德轻轻地摁了一下张丽丽伸过来的小手,笑了笑,说:“本来想扶他一把,原来是扶不上墙的烂泥巴,也好,也好。你现在就回去,通知老朱他们,赶快把各自洗干净了,然后再给他上一课,什么叫主审法官终身负责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