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沈倩如约带着编写好的医馆宣传册来到陈廷翰府中。册子用粗糙却厚实的纸张印制,封面印着 “惠民医馆指南” 五个大字,内页分为 “医馆何为”“常见病诊治”“日常养生” 三部分,文字通俗易懂,还配了简单的插图,有医者问诊的场景,有药材的图样,甚至还有煮药、针灸的步骤示意,即便是不识字的百姓,也能通过插图看懂大概。
“这些册子我让人印了五千份,已经托各州府的官员帮忙分发,不出十日,京城周边的县城百姓都能看到。” 沈倩将一本册子递到陈廷翰手中,笑着说,“我还特意在册子末尾留了空白,让各地医馆填上自己的地址和坐诊时间,方便百姓查找。”
陈廷翰翻阅着册子,心中满是感激:“沈小姐考虑得太周全了,有了这册子,百姓们就能更清楚地了解医馆,也敢放心来医馆就诊了。”
何婉清也凑过来看,点头赞道:“插图画得真细致,连我都能一眼看懂怎么煮风寒药。沈姐姐,你特意请画匠画这些图,一定费了不少心思吧?”
“能帮到百姓,这点心思不算什么。” 沈倩浅笑道,“对了,我还听说太医院要在各州府办医学培训班,若是需要人手整理教材,我也能帮忙。”
陈廷翰连忙道谢,正欲细谈,管家突然匆匆进来禀报:“大人,宫中来人了,说陛下召您即刻入宫,有要事商议。”
陈廷翰心中疑惑,连忙整理衣冠,随太监前往皇宫。来到御书房,只见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凝重,旁边还站着几位大臣,气氛格外严肃。
“廷翰,你来了。” 皇帝见他进来,抬手示意他上前,“今日一早,倭国派来使团,说是带来了他们国中的‘第一名医’,要在京城摆下医擂,挑战我朝医者,还说若是无人能胜,就要让我朝承认倭国医术远超中原。”
陈廷翰心中一震,倭国与中原虽有往来,却素来轻视中原医术,此次特意派名医前来挑战,显然是有意挑衅。
“陛下,倭医此举,分明是挑衅我朝威严。” 兵部尚书上前一步,怒声道,“臣请命,将这狂妄的倭医赶出京城!”
皇帝摇头:“不可。若是强行驱赶,反倒显得我朝心虚。倭医说了,三日后在城南校场摆擂,谁能在医术上胜他,便认输道歉;若是无人能胜,便要在各国使臣面前诋毁我朝医术。”
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有的主张派太医院老医者应战,有的担心老医者年岁已高,若是输了反倒丢了颜面。皇帝看向陈廷翰,眼中带着期许:“廷翰,你医术高超,又有平定瘟疫、救治急症的经验,此次挑战,朕想让你代表我朝应战,你可愿意?”
陈廷翰躬身领命:“臣愿往!倭医虽狂妄,但中原医术传承千年,绝非浪得虚名。臣定不会让陛下失望,更不会让中原医术蒙羞!”
皇帝松了口气,点头道:“好!朕相信你。这三日你可安心准备,太医院的药材、典籍任你调用,若是需要帮手,也可随意挑选。”
陈廷翰谢过皇帝,又与大臣们商议了应战细节,才起身告辞。离开皇宫后,他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先去了太医院,翻阅医书典籍,整理常见疑难病症的诊治方法,又挑选了两名经验丰富的医者作为助手,为三日后的医擂做准备。
消息很快传遍京城,百姓们都议论纷纷,既有担心陈廷翰能否取胜的,也有期待他挫败倭医、为国争光的。郑心怡和沈倩得知消息后,也第一时间赶来探望。
“陈院使,那倭医竟敢挑衅中原医术,实在可恶!” 郑心怡握着琵琶,语气愤愤不平,“三日后我定会去校场为你助威,若是那倭医输了耍赖,我便用琵琶砸他!”
沈倩也点头道:“我已让人搜集了倭国医术的相关记载,虽不多,但也能看出他们擅长外科小术,却轻视内科调理。陈院使只需发挥中原医术辨证施治的优势,定能取胜。”
陈廷翰接过沈倩递来的记载,感激道:“多谢二位费心。我已有应对之策,三日后定能让那倭医知晓中原医术的厉害。”
三日后,城南校场挤满了人,百姓们早早赶来,围在擂台四周,各国使臣也受邀前来观战。辰时三刻,倭国使团簇拥着一名身着和服的男子走上擂台,男子约莫四十岁,面色倨傲,正是倭国名医山口一郎。
山口一郎扫视台下,用生硬的中原话说道:“听闻中原医术博大精深,今日我山口一郎前来讨教,若是无人能胜我,便请你们承认,倭国医术才是天下第一!”
台下百姓顿时哗然,纷纷斥责他狂妄。就在这时,陈廷翰身着青色官服,带着两名助手走上擂台,朗声道:“山口先生,中原医者陈廷翰,愿与你切磋医术。只是医术本为救人,而非争强好胜,若是你我能在切磋中互相学习,才是医者本分。”
山口一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冷笑道:“少说废话!今日便以三局定胜负,第一局诊病,第二局配药,第三局施术,若是你输一局,便算中原医术不如我!”
陈廷翰点头应允,第一局诊病随即开始。倭国使团带来一名病人,声称患怪病三月,浑身无力,日渐消瘦,倭国医者皆束手无策。山口一郎上前为病人把脉,又查看舌苔,片刻后说道:“此乃体虚之症,需用猛药补身,服用三月便可痊愈。”
说完,他写下一张药方,递给陈廷翰。陈廷翰接过药方,又仔细为病人诊治,发现病人脉象虽弱,却伴有虚火,舌苔虽白,却略显黄腻,并非单纯体虚。他问道:“病人是否常觉口干,夜间盗汗?”
病人连连点头:“是啊!我总觉得口干,夜里还会出汗,衣服都湿透了。”
陈廷翰道:“此乃阴虚火旺之症,若是用猛药补身,只会加重虚火,适得其反。当用滋阴降火之方,辅以饮食调理,半月便可缓解。”
他写下药方,交给台下的太医院老医者查验。老医者仔细看过,点头赞道:“陈院使的药方辨证精准,用药精妙,远胜倭医之方!”
台下百姓欢呼起来,山口一郎脸色一变,却强辩道:“不过是运气好,下一局配药,我定能赢你!”
第二局配药,以 “治疗风寒” 为题,两人需在一炷香内配出药方。山口一郎迅速写下药方,多用麻黄、桂枝等烈性药材,力求快速解表。陈廷翰则根据风寒分为 “风寒表实证”“风寒表虚证”,分别配出两张药方,一张用于无汗恶寒者,一张用于有汗恶风者,还特意注明了不同年龄段的用量差异。
“治病需因人而异,岂能一概而论?” 陈廷翰将药方递出,“风寒虽常见,却有不同症型,若用药不加区分,轻则无效,重则伤及脾胃。”
各国使臣看过两张药方,纷纷称赞陈廷翰考虑周全。山口一郎脸色铁青,第三局施术,他提出要比外科缝合,声称自己能在半个时辰内缝合外伤,且不留疤痕。
陈廷翰点头应允,倭国使团带来一名手臂受伤的士兵,伤口深可见骨。山口一郎拿出针线,快速缝合,手法虽快,却只注重速度,针线疏密不均。轮到陈廷翰,他先用烈酒消毒伤口,再用细如发丝的羊肠线,以 “锁边缝合法” 仔细缝合,每一针间距均匀,深浅一致,还特意在伤口处涂抹了自制的止血生肌药膏。
“外伤缝合,不仅要快,更要注重消毒与愈合,避免感染。” 陈廷翰缝合完毕,对山口一郎说道,“你用的丝线不透气,且未消毒,日后定会引发感染,留下疤痕。”
半个时辰后,两人的缝合效果高下立判:山口一郎缝合的伤口开始渗血,而陈廷翰缝合的伤口已基本止血,且更为平整。台下百姓欢呼雀跃,各国使臣也纷纷向陈廷翰投来敬佩的目光。
山口一郎面如死灰,却不愿认输,正欲狡辩,突然一口鲜血喷出,倒在擂台上。陈廷翰上前查看,发现他竟是因急火攻心,引发旧疾。医者仁心,陈廷翰不顾众人劝阻,立刻为他施针止血,又写下药方,让倭国使团带回煎服。
“医术本为救人,而非争强好胜。” 陈廷翰看着醒来的山口一郎,缓缓说道,“中原医术愿与各国交流学习,但若想以医术挑衅,绝非明智之举。”
山口一郎羞愧难当,对着陈廷翰深深一揖:“陈先生医术高超,心怀仁善,山口一郎自愧不如。从今往后,再也不敢轻视中原医术!”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皇帝得知结果后,也龙颜大悦,下旨赏赐陈廷翰黄金百两,绸缎五十匹,还特许他在太医院增设 “中外医术交流馆”,促进各国医术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