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河畔,距离县城五里的一处隐蔽河湾。
这里地势低洼,三面环水,一面靠山,平时很少有人来。
但从三天前开始,这里变得热闹起来。
两百个年轻人,分成十个小队,在河湾里进行着一场前所未有的训练。
“立正!”
王猛站在队伍前面,扯着嗓子喊。
两百人齐刷刷地站直了身体。
但动作参差不齐,有人快,有人慢,队形歪歪扭扭。
王猛皱起眉头。
“重来!”
“稍息!”
“立正!”
一遍,两遍,三遍……
直到第十遍,队伍才勉强整齐了些。
王猛走到队伍前,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们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
没人说话。
“我告诉你们。”王猛的声音很沉,“你们在学怎么保护青石县,保护苏大人,保护你们自己的家。”
“你们中间,有人以前是流民,吃不饱饭,穿不暖衣。”
“有人以前是佃农,一年到头给地主干活,自己连口粮都留不下。”
“还有人,家里人病了,连看病的钱都拿不出来。”
“是苏大人,给了你们工作,给了你们工钱,给了你们活下去的机会。”
王猛顿了顿。
“但现在,有人想毁掉这一切。”
“他们想烧掉咱们的仓库,想偷走咱们的技术,想让青石县回到以前的样子。”
“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
两百人齐声吼道。
“那就好好练!”王猛扬起手里的册子,“只有练好了,才能守住咱们的家!”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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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很苦。
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先跑五里路,然后是队列训练,接着是体能训练。
俯卧撑、深蹲、引体向上……
这些动作,他们以前从来没见过。
但王猛说,这是苏大人亲自定的,照着练就行。
一开始,很多人做不下来。
十个俯卧撑就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但王猛不许他们停。
“做不动也得做!”
“咬着牙也得做!”
有人受不了,想逃。
王猛当场把他揪出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的名字从花名册上划掉。
“滚吧。”王猛冷冷地说,“青石县不养废物。”
那人灰头土脸地走了。
剩下的人,再也没人敢喊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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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
队伍开始有了变化。
队列整齐了,动作划一了,体能也上来了。
王猛开始教他们更复杂的东西。
班组战术。
“五个人一组,一个组长,四个组员。”
“组长负责指挥,两个人在前面,两个人在后面。”
“前面的人负责吸引注意力,后面的人负责侧翼包抄。”
“记住,打仗不是单打独斗,是团队配合。”
王猛让他们分组对抗,模拟攻防。
一开始,队伍乱成一团。
但慢慢地,他们开始理解了。
有人天赋异禀,很快就能领悟战术要领。
赵大山,猎户出身,耐力和弓术超群。
在一次侦察演练中,他凭借对地形的熟悉和惊人的潜伏能力,连续“击毙”了对方三个哨兵,让王猛大为赞赏。
“你小子行啊。”王猛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侦察分队就交给你了。”
赵大山憨厚地笑了笑:“多谢王头儿。”
还有李石头,性格沉稳,识字,理解力和组织力都很强。
王猛让他负责后勤和文书,管理队伍的吃喝拉撒。
最让王猛意外的,是一个叫周策的年轻人。
周策读过几年私塾,脑子转得快。
在一次攻防演练中,他提出了一个迂回侧击的战术,成功“攻破”了对方的防线。
王猛当场把他叫到身边。
“你小子不简单啊。”
周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王头儿过奖了,我就是瞎琢磨。”
“瞎琢磨能琢磨出这个?”王猛笑了,“以后跟着我,我好好教教你。”
周策眼睛一亮:“多谢王头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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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营地里点起了篝火。
王猛召集所有人围坐在一起。
他没有讲战术,也没有讲训练。
而是讲起了青石县的变化。
“你们还记得,苏大人来之前,青石县是什么样子吗?”
有人低下了头。
“我记得。”一个年轻人开口,“我爹病了,没钱看病,就这么没了。”
“我也记得。”另一个人说,“我家里穷,连媳妇都娶不起。”
“我以前是流民。”赵大山低声说,“到处讨饭,差点饿死。”
王猛点点头。
“是苏大人,给了咱们工作,给了咱们工钱,给了咱们活下去的机会。”
“现在,你们有饭吃了,有衣穿了,家里人也能看得起病了。”
“这一切,都是苏大人给的。”
他顿了顿。
“但有人不愿意看到这一切。”
“他们想毁掉青石县,想让咱们回到以前的日子。”
“咱们练兵,不是为了欺压百姓,而是为了保护这来之不易的一切。”
“保护青石县,就是保护咱们自己的家。”
“保护苏大人,就是保护咱们自己的命。”
篝火噼啪作响。
两百双眼睛,在火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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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地外,一道黑影藏在草丛里。
他屏住呼吸,远远地看着营地里的一切。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战术演练……
这些东西,他从来没见过。
但他能感觉到,这支队伍和普通的军伍完全不一样。
纪律性更强,士气更高,战斗力也更可怕。
“这个苏云……”
黑影低声自语。
“到底想干什么?”
他悄悄退了出去,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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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里,一家客栈的厢房。
赵灵儿坐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夜色。
阿影端着茶走进来。
“公子,王猛最近很少在县城露面。”
“嗯。”赵灵儿点点头,“我也发现了。”
“而且,每次他回来,都是一身泥,满脸疲惫。”
“好像去了什么地方。”
赵灵儿沉默了。
她这几天一直在暗中观察。
王猛不是一个人消失的。
还有十几个巡检队的骨干,也经常不见踪影。
他们去了哪里?
在做什么?
赵灵儿心里有了猜测。
但她没有声张。
“继续盯着。”她低声说,“但不要打草惊蛇。”
“是。”
赵灵儿转过身,看着桌上的茶杯。
苏云这个人,越来越让她看不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