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时分，县衙后院一间不起眼的厢房里。
房门紧闭，窗户糊着厚厚的油纸。
屋里只点了一盏油灯，昏黄的光把两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
苏云站在桌前，面前摊开一张青石县的舆图。
王猛站在对面，脸色凝重。
“大人，属下已经让人把那两具尸体处理了。”王猛低声道，“对外就说是外地流窜的毛贼，想偷仓库的东西，被咱们当场击毙。”
“嗯。”苏云点点头，目光落在舆图上，“做得对。”
苏云指着地图上几处标注,声音低沉:昨夜纵火,你觉得是偶然?
王猛摇头:绝不是。那些人训练有素,身上还藏毒。
苏云在地图上圈出几个点,半月前窃图,十日前囤货,昨夜纵火。这三件事看似独立,实则都在针对青石县的命脉。
他顿了顿:经济手段、技术壁垒,我们都做了防范。但这次对方直接动手了,下次呢?可能是投毒,可能是刺杀。
王猛脸色一变:大人是说……
我们不能再被动挨打。苏云抬起头,巡检队现在有多少人?
连衙役在内,四十三人。
太少了。苏云摇头,而且战力参差不齐,遇到昨晚那种高手,根本拦不住。
王猛咬牙:属下无能。
不怪你。苏云走到窗边,我要你组建一支新的队伍。
新队伍?
苏云转身,规模更大,训练更精,装备更好。不仅能守,还要能攻。
王猛眼睛一亮,但很快又暗了下去:大人,朝廷律令,地方不得私自养兵……
谁说要养兵了?苏云笑了,我要你扩编的,是黄河巡检队。
巡检队?
苏云指着地图上的黄河,汛期将至,水道不靖。近来又有匪患,百姓不安。作为县令,我有责任保境安民。
扩编巡检队,名正言顺。
王猛恍然:大人是说……
对外,我们招募的是熟悉水性的本地青壮,负责巡河护岸，加强河道巡逻，防范水匪，保境安民。。
苏云走回桌前,对内,这支队伍的训练和装备,由你全权负责。
苏云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册子，放在桌上。
“按这个来。”
王猛拿起册子，翻开第一页。
《操典》。
他往下看，眉头越皱越紧。
“队列训练？”“体能训练？”“班组战术？”
这些词，他大部分都看不懂。
但看着看着，他的眼睛越来越亮。
虽然很多东西他理解不了，但他能感觉到，这本册子里写的东西，和他以前在军中见过的完全不一样。
更系统，更严密，更……可怕。
“大人，这……这是您写的？”
“嗯。”苏云点点头，“你照着练就行。不懂的地方，来问我。”
“记住，这支队伍，必须绝对忠诚，绝对服从，绝对保密。”
“人数先定在两百。”
“从现有的巡检队、衙役里挑选骨干，再从流民中招募新人。”
“身家要清白，体格要健壮，最重要的是……”
苏云顿了顿。
“他们必须对青石县有感情，对我苏云有忠诚。”
王猛深吸一口气，单膝跪地。
“大人放心，猛必为您练出一支真正的虎贲！”
苏云伸手把他扶起来。
“去吧。”
“动作要快，但不能露出破绽。”
“是。”
王猛转身要走，苏云又叫住了他。
“王猛。”
“大人。”
“这支队伍，是青石县的命，也是我的命。”苏云的声音很轻，但很沉，“练好了，咱们能守住这一切。练不好……”
他没说下去。
但王猛明白。
练不好，青石县就完了。
他重重点头：“属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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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猛走后，苏云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
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养私兵，这是大忌。
但他别无选择。
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青石县就是砧板上的肉。
谁都能来切一刀。
幸好自己前世比较喜欢军事，
对于一些军队的训练之法略知一二，
才能凭借记忆写出这份《操典》。
“来吧。”
苏云低声说。
“我倒要看看，等我的刀磨好了，你们还敢不敢伸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