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煜深稍稍调整姿势,小心翼翼地托着温念卿的后背,让她能舒服地靠在自己怀中。
眼底的惊惶尚未散尽,温柔的关切却已漫溢开来,声音低沉而沙哑:“有没有哪里磕到碰到?”
见她摇头,抬起指尖轻轻拂过她被风吹乱的发丝,视线缓缓扫过她的脸颊、手臂,生怕她是逞强。
“怎么总是做些危险的事。”他的语气里没有责怪,只有满满的担忧与疼惜。
“表现不错,都不问我为什么那样。”
感受到她微微用力似是想起身,他便收紧力道将人锢住。
这举动让她微微皱眉,抬眼看着他问道:“做什么?不怕一会有人出来?”
林煜深摸着她的头,好笑道:“感觉小卿已经天不怕地不怕了,”
她晃了晃头不给他摸,转而捏住他的下巴左看右看:“你俩这么快就聊完了?没打两拳什么的?”
“你啊你啊。”林煜深无奈道:“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怎么?你有意见?”她白了林煜深一眼:“就你是装货。”
林煜深眼中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悔意,而后抓住她捏着自己下巴的手,缓缓移到唇边,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再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
“哪怕是无聊时候的逗趣也好,我愿意做,你之前说的那个。”
之前说的那个?
温念卿歪头:“什么?”
“林先生现在还不愿意做我的小狗吗。做小狗,每天都会给你这些,甚至,给你更多。”
林煜深一字一句地复述着,眼底的情意如同疯长的藤蔓,肆意蔓延,没有一点羞耻或回避,只有满满的真挚与渴求。
他记得。
一字一句,甚至她说这句话时候的眼角眉梢,全都历历在目。
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温念卿嗤笑出声。
他在干嘛?
说出这话的本人都觉得羞耻,这个老实人竟然这么水灵灵就背了一遍。
想起他曾说不愿意为了她雄竞争宠,说她的心是小区,现在却要上赶着住,她就觉得好笑。
“你还真是,让我很意外。”
“是吗?但想来,你不讨厌这种意外。”林煜深浅笑。
她动作漫不经心拨弄着他的头发,因着被他抱的很舒服声音多了几分慵懒:“别妄图揣测我的想法,我不喜欢。”
“好,我记得了。”林煜深顺从地应着,托着她后背的手微微用力,将她抱得更紧。
他垂眸看着她近在咫尺的唇瓣,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这细微的动作被温念卿捕捉,手顺着他的脸颊下移到喉结,轻轻摩挲。
“你想亲我?”她微微偏头,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
“明知故问。”林煜深答话答得毫不犹豫,带着难得的直白。
“刚才不是看到了我和顾承霄亲,不介意?”
“嗯。”林煜深低低应了一声,视线锁在她漂亮的唇瓣上,目光灼热而浓烈:“我会亲哦,你说不可以也会。”
话落,热浪般的气息骤然压下,将她彻底笼罩。
唇瓣相触的瞬间,攻城略地似的深入,带着压抑已久的渴望。
而她轻巧地回勾让他理智尽失,每一次辗转都更深更重,试图将这些时日所有不敢触碰的念想,都通过这个吻烙进她身体里。
细微的喘息与吞咽声成了寂静庭院内唯一灼人的声响,深秋的冷风都被炙烤得滚烫、粘稠。
不知过了多久,林煜深才稍稍退开些许,额头依旧紧紧抵着她的,两人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带着彼此唇齿间残留的暧昧气息,在空气中缓缓弥漫。
他微微喘息着,眼底还凝着未散的情动与迷离,唇瓣因方才的吻而泛着水润的光泽。
可下一秒,他便清晰地看见,怀中人的神色清明得不像话,仿佛刚才那场炽热的吻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消遣。
她永远像个无情的猎手,看着一个又一个猎物心甘情愿地前赴后继,主动落入她编织的囚笼,却辨不出到底有没有在她心里留下涟漪。
即使这样,他们还是,甘之如饴。
“在这里要做的事,我可以帮忙吗?”他压下心底的涩意,声音依旧温柔。
“我搞得定。”
温念卿淡淡回应,这次挣脱的力道明显大了许多,轻易便脱离了他的怀抱,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留恋。
其实她刚才若是想,随时都能起身离开,只是看在林煜深为了救她摔得狼狈的份上,才愿意多留片刻,给他一点小小的感谢。
林煜深抬眸,看着她转身欲走的背影,心中一紧,下意识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偶尔,可以来看我吗?那个尾巴,摆起来很可爱,我戴给你看。”
他眼里的恳切成功取悦了温念卿,她摸了摸他的头,居高临下睨着他道:“知道了。”
“……”
回去的时候,林煜深靠在车窗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唇瓣,不自觉地漾开一抹浅淡却真切的笑意。
先前所有的沉郁与纠结都烟消云散,连眼底都盛满了细碎的光。
到了公司,他径直走向休息室,拿下了柜子最上层的方形盒子,里面静静躺着个熟悉的粉色礼盒。
他就是这样掩耳盗铃的。
那次和她划清界限之后,特助将本该在垃圾桶里的东西送了回来,说是保洁捡的毛绒玩具。
彼时的他,看着那个粉色礼盒,只觉得温念卿这小皇帝真是阴魂不散,连送的东西都扔不掉。
一股莫名的躁意涌上心头,他偏不信这个邪,认定只要自己下定决心,就没有断不了的念想。
于是,他亲自拿着盒子走下楼,走到垃圾桶面前,抬手想要丢进去,手却和灌了铅似的。
无数个细碎的与她相关的片段在脑海中不断涌现,怎么都松不开这力道。
最后的最后,他还是把它带回了办公室。
置于沙发上,细致的良好尺寸,专门定制了一个尺寸精准、做工考究的“垃圾桶”。
收到货后,他将粉色盒子装了进去,放到了休息室柜子的最上层,再也没拿下来过。
他想,那算他有骨气的把她送的东西扔掉了。
但其实自己也在清楚不过,这是他不愿承认、却又无法割舍的执念的容器。
如今,他指尖轻抚过方形盒子的内壁,目光落在粉色礼盒上,眼底的笑意愈发深沉。
他打开盒盖,将东西拿了出来,第一次把它戴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