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顾承霄轻笑了一声,没有盲目的马上加快脚步,而是摸索着她步子的频率循序渐进。
进屋的瞬间,一股浓郁的饭菜香气便扑面而来,瞬间包裹住了温念卿。
是酸菜鱼的味道。
“什么时候到的,菜都做好了?”
“有一会了。”
顾承霄牵着她的手,径直走向洗手间。
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映出两人交叠的身影,他轻轻将她往身前一带,自己则站在她身后,形成一道不容挣脱的屏障。
“我自己来就行。”温念卿下意识地往后躲,手腕却被他握得更紧。
他没说话,只是拧开了水龙头,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带着淡淡的水汽。
他将她的双手放进水流中,掌心贴着她的手背,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指缝与指甲边缘,动作细致而温柔。
泡沫在指尖渐渐泛起,带着清新的皂角香,将她指尖的微凉一点点驱散。
温念卿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以及身上传来的滚烫温度。
“别动。”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沙哑的磁性,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他拿起毛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她的双手,从指尖到手腕。
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致的耐心。最后,握住她的手,低头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陆鸣和周韵宁背后的人,有进展了。”
“……”
早上顾承霄刚到厅里,下属就迎了上来说盛安的案子移交失败了。
昨晚他便吩咐了,按理说厅里吩咐地方移交,地方没有理由回绝。
问原因,说是上层也申请了,还是李部长的秘书亲自去的,所以没有优先厅里。
他竟然不知道盛安这种案子也能被重视到这种程度了。
于是,顾承霄直接打了邢叔的电话,要邢叔查一下公安部李良川的财务状况和社交圈子。
他很少借顾家的势去做什么,两次破例都是为兔子。
第一次是查她,第二次是为她查别人。
这个李良川前不久还曾试图让女儿和他牵线,借着上级的身份约他,但来的人是他女儿。
他见来人,直白表达了没有接触的想法,借着工作的由头走了。
没记错的话,那天李小姐开的是劳斯莱斯闪灵。
他们的薪资怎么可能负担得起这种车,李家也没人经商,钱怎么来的,不言而喻。
过后他很快来解释说是女儿知道他是顾家长子之后和朋友借来车撑面子,此地无银。
纵然他为人刚正,却也深知顾家世代从商,手上不可能完全干净。
所以他向来只在案子上下功夫,从不在官场里横冲直撞,免得引火烧身。
但兔子那句“我这不是来找你申冤了吗”总是时时刻刻在脑海里回响,想到她那些遭遇,心脏就密密麻麻地疼。
他心疼她的遭遇和隐忍,更想为她撑起一片天,让她不用再受委屈,不用再那么辛苦。
哪怕为此要付出代价,哪怕这个位置保不住,他也在所不惜。
“……”
邢叔是顾家的老部下了,工作效率没的说,没一会就将结果发了过来。
早些年间李良川还常出席叶家做东的宴会,后来职级攀升就不再露面,但明显是关系匪浅。
至于财务状况,李良川本人身上没有异常,倒是她女儿和妻子,名下有数不尽的资产。
那李小姐随手在社交平台发的照片上不经意露出的耳环都是近千万的全球限量。
他没等放钩,李良川竟然自己找上门来了。
秘书来通报时,他一时想不到原因。
而李良川进来的第一句话就是问陆鸣的情况。
一瞬间,顾承霄眉眼舒展。
陆鸣被抓的原因没有公布,前来问询的人无论说的多么合理,都无法避免被列为靠山的怀疑对象。
而从昨天到现在,只李良川按捺不住来问了。
原来兔子是他能让他事半功倍的幸运星。
他恭恭敬敬将人打发走,转而便引爆李小姐豪晒珠宝的博文。
热度持续发酵,舆情十分严重,所以李良川现在大抵不好过。
“……”
那个新闻,温念卿也刷到了。
当时还以为是什么压热搜的手段,后来转念一想,叶盛泽周韵宁人都在审讯室,有能力的何依木不知所踪。
至于叶南桥,再来十个脑子都干不出这种级别的招数。
顾承霄要是单纯作为顾厅,的确是官大一级压死人,但他若是顾家长子,便也是游戏规则的制定者。
他比顾叙白威压更甚。
从这尊大佛这脱身的方法不急想,现在要紧的是他已经帮自己揪出了周女士的底气,那是她此前完全接触不到的。
只是顾承霄没权限直接调查上级李良川,就算有顾家的势力暗中收集证据,还要提交核查。
这样一来,少说半月。
李良川这种人,不会单纯的拿钱办事,手上肯定有钳制他人的证据,保证出事的时候互保。
她依靠顾承霄,却也不会当个菟丝花等着被喂饭,大框架他拟好,内容,她自己来填。
“……”
两人到餐厅落座后,没一会顾承霄从对面照例推来一小碟子没有刺的鱼肉。
他不太饿,简单吃了两口便撑着头盯妻。
顾承霄很喜欢看兔子吃饭,小口小口,斯文可爱。
为了方便看她,还要舍弃坐在她身边的机会。
有时候恨不得太阳穴上也长只眼睛,这样就能牵着小手看眠眠。
碟子空了,她毫不客气推回去,示意加满,惹顾承霄轻笑。
这种萌兔子谁能忍住不占为己有!
因为上午是出去偷吃了,根本没有在家补觉,所以吃了饭后格外困,眼皮打架。
顾承霄看她的样子就知道她贪玩没睡,抱着人坐到床上:“睡会吧。”
温念卿揉着眼睛摇头:“先出门吧,案子要紧。”
“我每天都要睡午觉。”
这话一出,温念卿连答话都省略了,直接安心一倒。
顾承霄坐在床边摸了摸她的脑袋,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开始处理公务。
两小时后,某人神清气爽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就是床沿那个宽阔的背影。
她蹭过去,头枕着他的腿,软着声音问:“什么时候醒的?”
她压根没注意到床边立了个小桌子,平板电脑上是视频画面,十几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低头翻看着什么。
听到这么一声,纷纷状似不经意抬起头,而后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