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兔子起身去洗手间的时候,顾承霄隔着两道玻璃死死盯着陆鸣,那眼神似能将人刺穿。
而在看到他真的往温念卿的杯子里下了东西时,他眉心直跳,咬牙切齿道:“酒里下了东西。”
“猜到了。”
耳机里终于传来她清凌凌的声音,透着几分了然的平静。
确定她没醉,顾承霄紧绷到极致的身体骤然一松,连带着周遭凝滞的空气,都仿佛重新流动起来。
“我得和他去开房。”
可她的一句话,就让他的怒意重新聚拢。
“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他对着耳机低吼,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满是压抑不住的焦灼。
“霄哥,我的计划万无一失,你只需要等我的消息。
耳机,我先不能戴了,会被发现。”
“温念卿,走,服从命令。”
“……”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洗手间里渐歇的水声,随后耳机里便只剩一片沙沙的电流杂音,再无半分声响。
顾承霄摘下耳机,狠狠掷在副驾驶座上,一股又急又躁的火气直冲头顶,不解与愤怒交织着将他裹挟。
那只蠢兔子,是不是疯了?
看到她款款走回陆鸣身边,故作站不稳跌进他怀中,顾承霄只觉得呼吸都变得滞涩起来。
他们原本的计划,只是在今天与陆鸣拉近距离,循序渐进的挖掘他的罪行,显然,她违反了约定。
可他气不是这份不守信用,而是她把自己置于他完全预料不到的未知危险中。
要做好靠山,也要遇到听话的兔子才行。
碰上这种不听话的,真是操不完的心。
“……”
她明知道酒里被下了药,竟然还是喝了,随即像是没意识了似的,就那么趴在桌子上。
看着那畜生搀着兔子将人塞进车里,顾承霄嘴角抽了抽,额间已然暴起青筋。
他启动车子不远不近跟上,脸色冷的像是腊月的冰面,能冻得人发怵。
目的地是魅色,倒不算是陆鸣的地盘,还能在掌控之内。
他直接去前台亮出证件,知道了野兔子准确位置。
“……”
陆鸣的身份去不了顶层,在六层长租了一个房间,藏了很多他认为的好东西。
温念卿刚被带进去,就感觉到左腕间传来凉意,像是手铐。
另一头被挂在床沿之后,对方的气息骤然贴近。
微凉的指尖正轻轻描摹着她的五官:“你好漂亮。”
那声音是贴着她的耳廓传来。
“第一次见到你,我就在期待这一天。”
“……”
“你一定,很美味。”
那手缓缓下移,到了她的颈间。
“我很庆幸,你没有看到什么,让我能有机会慢慢享用你的一切。”
就在要继续往下的时候,没了意识的小姑娘竟然低笑起来,显得是那样疯魔。
陆鸣皱眉,下意识骤然收紧力道掐住她的脖子。
“你醒着?”
小姑娘缓缓睁开眼睛,眸子间漾着陆鸣看不懂的情绪。
“教授,您想对我做什么?”
陆鸣脸色骤变,方才的从容得意瞬间崩塌,只剩下狠戾与阴鸷。
他掐着她脖颈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指节死死扣着细腻的皮肉。
“你没喝那个…一直在跟我演戏?你那天,看见我了。”
脖颈间的窒息感陡然加重,温念卿却没挣扎,反而微微仰头,眼底的嘲弄更甚。
她舌尖轻轻舔了舔下唇,声音因为缺氧带上点细碎的颤音,却依旧字字清晰:“不愧是悬疑小说家,脑子就是好用。”
陆鸣眉梢微动,竟被她这副样子弄分了神,心底忽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种程度,不是更有趣吗。
他最满意的猎物,而今已经完全超出预期,给他带来了太多惊喜。
“可你没有报警。”陆鸣松了力,靠近她:“你的眼神告诉我,你有病,我们是同类。”
温念卿右手抚上他的脸:“教授,我挺佩服你的。”
陆鸣表情享受,用嘴唇追逐着她的手心:“是吗?那你愿不愿意跟着我?”
她表情淡然,仿佛不是在和恶魔对话,而是个普通人。
“我对你这种人不感兴趣。”
陆鸣轻笑,捏住她的下巴:“我哪种人?”
许是觉得她完全没有能力挣脱这个手铐,陆鸣完全不紧张,见她不答,放开她脱起衣服来。
小姑娘依然毫无惧色,反而有心情打趣起他。
“陆教授,我要是不愿意配合,您可就是强了,下药无果用强的,你的靠山很硬吗?这样都能保下你?”
“你猜猜看。”
陆鸣起身,再回来时,拿着一个蝴蝶结小铃铛戴在了温念卿脖子上。
“很好看,很适合你。
看到了又怎么样?还不是乖乖在我手掌心。
就算今天有人把我抓在这床上,我也能全身而退。”
温念卿的视线始终没离开陆鸣的动作,瞳孔里映着他俯身时晃动的肩线,连他呼吸节奏的变化都摸得一清二楚。
陆鸣的注意力全在她腰侧的衣料上,灼热的呼吸落在她的腰腹间,带着几分急不可耐的黏腻。
而在他的脏手伸过来时,温念卿蓄势待发的腿猛地绷紧,膝盖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向上顶起。
借着身体被压制时的反弹力,先屈膝蓄力,再顺着他俯身的惯性,狠狠撞向他的腹部。
那力道又快又狠,膝盖骨精准磕在他脐下三寸的软肉处,带着骨头撞肉的沉闷声响。
陆鸣的闷哼卡在喉咙里,原本钳制着她手腕的力道猛地一松,手指像脱了力般蜷缩起来。
温念卿没给她喘息的机会,趁着他力道松懈的刹那,被钳制的手腕猛地向外侧旋拧,借着骨骼转动的巧劲挣脱开来。
接着,用肘部坚硬的骨节狠狠撞向他的手背。
陆鸣的手被撞得发麻,彻底从她身上挪开。
在他因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尚未回神时,她不知道从哪变出个发卡灵巧撬开了手铐从他身下翻滚出来。
还不忘狠狠在他腿间踹一脚。
陆鸣又是一声痛呼,重心彻底失衡,狼狈地跌倒在床上,而她早已站直身子,双手环护在胸前,居高临下睨着他,眼神冷得像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