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念卿醒过来的时候,何依木已经走了,她打开手机,顾叙白跟何依木都又发来信息。
何依木是约她今晚回叶宅吃饭,而顾叙白则是简短的说了一句推荐信的事已经办妥。
两个好消息一起来,给了她一个不错的早晨。
她拿出与顾沉舟的专线手机。
【今日去叶家,顺利进入鼎耀。】
顾沉舟那边很快回复。
【万事小心。】
她应了何依木的邀约,然后将对话框切换到顾叙白这边。
温温(爱睡觉版):谢谢顾先生。
她趴在床上等了一会,不见回复。
一直到晚上何依木已经接上她去叶宅,手机都没动静。
周韵宁对她初印象不错,身世也满意,所以对她还算热情,她也顺利将顾沉舟回国前准备的特制胸针送出去。
虽说这胸针不会被周韵宁时刻带在身上,但暴露的风险却小过在叶宅装窃听器太多。
而不回温念卿消息的人,却也出现在叶宅。
她带着端庄的笑容跟周韵宁寒暄时,叶南桥挎着顾叙白款款从楼梯上下来。
她没有第一时间看过去,反而是等周韵宁开口之后,才跟着抬头。
温念卿看见顾叙白的视线扫过自己,又若无其事移开,像是从不认识她。
她看在眼里,有些疑惑,在二人走过来之后笑着打招呼:“叶小姐,顾先生。”
叶南桥还算热情,顾叙白却不应。
吃饭的时候,顾叙白也在完全注意着叶南桥,给她夹菜,递纸,互动频繁。
温念卿开始捋顺这段时间的事情,试图找出问题所在,忽然,身子陡然一僵。
因为她感觉到,一只皮鞋带着微凉的触感,若有似无地蹭上了她的腿。
这个角度,是坐在她对面的顾叙白,那绝对不是不经意间,他就是故意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去看何依木,见他神色如常才松了口气。
桌面没有桌布遮挡,何依木只需要浅浅垂眸就能看见这一幕,顾叙白绝对是蓄意报复。
她思绪纷乱,没注意自己吃进去了什么东西。
“啊…”
随着她一声惊呼,餐桌上的人都看过来。
“念念,怎么了?”何依木率先开口。
温念卿有些不好意思的对大家笑了笑,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吃了姜。”
她不喜欢姜味,何依木是知道的,他一直给她夹菜,可能哪下没注意到。
“对不起啊念念。”他不顾有其他人在场,在她嘴唇下方摊开手掌:“吐出来。”
温念卿讶异于他的表现,第一时间看了看周韵宁,见她没什么反应,但还是将他的手推走。
“递张纸就行了。”她压低声音道。
何依木接受指令伸手去拿,离得有些远拿不到,最后还是顾叙白递过来给温念卿。
她借口去洗手间离席,被呛的眼眶泛起泪花,狼狈咳着。
生理性厌恶的东西,她没办法克制,这也是她为数不多保留下来的属于温眠的特质。
顾叙白正在不远处注视着这一幕,第一次见她褪去一贯的尽在掌握,显露鲜活的慌乱,没控制住轻笑出声。
眼前的人一袭香槟色鱼尾裙套装,衬得本就白皙的肌肤愈发通透,宛若上好的瓷釉。
抬手间,纤细腕骨微微凸起,线条干净又精致,她眼睛湿漉漉的,嘴唇也是。
嘴角的水流汇聚流向好看的颈部,顺着锁骨流向衣襟,引人遐想。
她就是站在这,什么也没做,都能激发起人的怜惜和占有欲。
顾叙白上前,挑起她的下颚:“温小姐感觉如何?”
“顾先生还真是比我想象中的更…”
她想说更骚,但他今天反常做出出格举动,她怕是打开了他的什么开关。
万一哪句话说不对,这疯子在这里亲她,然后被人撞见,那不死翘翘了,于是她开始挣扎。
顾叙白本意就是想跳出原本的被动,故意捉弄她,手上力道反而收得更紧,玩味看着她。
可小女人眼睛瞬间红了,像是受了惊的小兔子,睫毛颤动,嘴唇死死抿着,却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
“顾先生,你弄疼我了。”
她声音娇软,像是在撒娇。
下颚一片红晕,随着他力道收紧,眼泪也开始大颗大颗滚落,整个人看起来无助又害怕。
“现在又怕我,为什么?”
她似乎是用尽全力挣脱,将他推向远处,眼泪不停,声音却不带惧色:“顾先生昨天对我做了那样的事,今天又来捉弄我,还问我为什么怕顾先生。”
想到昨天临走时她也是哭的厉害,顾叙白的表情终是松动下来:“眼泪怎么总是那么多。”
“因为顾先生总是欺负我。”
她鼻音下声音发闷,透着说不出的可怜。
顾叙白原本气她总是耍他玩,气她和他亲完能若无其事和另一个男人在阳台…还给他看,下定决心想教训她。
可是,看到她哭,心脏却还是软成一团,什么气都忘在脑后了。
小狐狸手段了得。
她还在小声抽泣,把他衬得越来越像是欺负小姑娘的坏人,他有些烦躁,上前想给大花猫擦脸。
结果他往前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最终,将人逼到墙角。
“我欺负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山庄,阳台,为什么总是故意引我去看你跟何依木…你把我当什么?”
他双手撑在墙角,将人圈禁住,说到那种事,眼神还闪过不自然。
温念卿听了他的话,本来止住的眼泪再次涌出来,整个人悲伤到不行,可怜兮兮道:“顾先生到底在说什么,什么山庄,什么阳台,我和阿木在自己的房间,又没在什么公共场合…”
顾叙白沉默。
的确,人家在自己空间里,也不是她把人定在那里前排观看,眼睛和腿长在他身上,他随时都可以走。
明明是他怀疑人家的身份,怀疑她接近另有目的,可她什么都没干,他自己却几次主动往上凑。
被她牵动的心绪复杂,却又迁怒她。
她似乎毫无破绽,只是简单过着自己的生活,他偏要横插一脚,又是强迫,又是紧跟。
他有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