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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这一路上到处都是清廷的行军,看样子是又出兵了!”赵虎勒住马缰,望着刚刚从他们身前浩荡而过的清军队伍,压低声音对蒲缨说道。

那支清军约莫万余人,身着统一的甲胄,手持长枪火铳,队列整齐,马蹄踏在官道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扬起漫天尘土。

带队的将领身着亮甲,腰间佩刀,神色肃穆,目光锐利地扫过沿途的景象,透着一股肃杀之气。

蒲缨缓缓点头,眉头不自觉地拧起。这些清军动向蹊跷,看方向正是往东北而去,难道真的是驰援应天府的?

若是如此,陛下半年前在腾冲行宫说的“六月国姓爷郑成功将攻打应天府”便绝非虚言。

想到这里,他后背陡然发麻,一股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窜。陛下在西南颠沛流离多年,前半生都在逃亡中度过,在外人看来昏聩怕死,可谁能想到,他竟远在千里之外,将郑成功的一举一动掌握得一清二楚。

那自己从前勾结马吉翔、李国泰,构陷忠良、一手促成“十八先生之狱”的旧事,陛下又岂会不知?他表面上对自己委以重任,让自己寻访戴梓,莫非是另有考量?是想借刀杀人,还是真的愿意给自己一个洗刷污点的机会?念及此,蒲缨不禁寒毛直竖,手心悄悄渗出冷汗,握着马缰绳的手指也不自觉地收紧。

就这样,一行人骑着马心事重重地走了一个时辰。正午的阳光愈发炽烈,晒得人皮肤发烫,口干舌燥,喉咙里像是要冒烟。

官道两旁的草木都蔫蔫的,叶子上蒙着一层尘土,连蝉鸣都透着几分疲惫。

就在这时,远处城墙上“杭州府”三个醒目大字终于映入眼帘,黑底金字,遒劲有力,在阳光下泛着光泽,像是一道希望的曙光。

蒲缨怔怔地望着那三个字,一时间竟有些出神。

赵虎等人更是喜出望外,脸上的疲惫瞬间被狂喜取代。

从腾冲出发已近七个月,翻过高耸入云的崇山峻岭,那些山路陡峭如削,一侧是万丈深渊,一侧是湿滑的岩壁,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渡过湍急凶险的江河,数次遭遇突如其来的山洪,不得不拖着疲惫的身躯绕路数十里;躲过清军的关卡与巡逻兵,常常昼伏夜出,饿了便啃几口干涩的干粮,渴了便掬一捧山间的冷水,甚至有好几次,他们不得不藏身于腥臭的泥沼或茂密的丛林中,屏住呼吸躲避清军的搜查。

这七个月的艰辛,只有他们自己知晓,支撑他们走下来的,就是找到戴梓、为大明寻得一线生机的信念。

“我们终于到了!”一名锦衣卫忍不住按捺不住兴奋,低声欢呼起来,声音里满是劫后余生的激动。

赵虎更是热泪盈眶,抬手抹了把眼睛,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布满尘土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他用力吸了吸鼻子,望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城郭,嘴角忍不住上扬,连日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注:戴梓所在的仁和县没有县城,当时仁和县和钱塘县共用一个县城,实行同城而治,而这个县城就在杭州城内。

蒲缨没有打断他们,这般时刻,确实该庆贺。但他很快收敛神色,脸上的情绪褪去,恢复了往日的严肃,提醒道:“一会儿进城都警醒些,把身份文书准备好,言行举止收敛些,别露了破绽。辛苦了大半年,别在这临门一脚出了岔子。”

众人纷纷点头,伸手摸了摸怀中的身份文书,那是出发前伪造的药材商贩路引,早已被摩挲得有些陈旧。

可快到城门时,众人却发现情况不对。

盘查竟严得超乎想象!

城门口两侧,站着数十名身着清军服饰的兵士,手持长枪,枪尖泛着冷光,眼神警惕地打量着每一个进城之人。

城门上方,悬挂着“严查流民,谨防奸细”的告示,墨迹鲜红,格外刺眼。排队进城的队伍长得看不到尽头,蜿蜒曲折,像是一条长龙,大多是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流民。

他们背着破旧的行囊,有的甚至只裹着一块破布,牵着瘦弱的孩子,怀里抱着奄奄一息的老人,脸上满是疲惫与焦灼,时不时发出低低的叹息声,还有孩童饥饿的哭声夹杂其中,听得人心头发酸。

原来,戴梓所在的仁和县等多地今年遭了罕见的潮灾与涝灾。

五月中旬,一场强飓风席卷沿海,狂风呼啸,掀翻了无数房屋,紧接着引发大潮倒灌,海水裹挟着泥沙,汹涌上岸,平地水位骤涨至数丈,受灾范围南北绵延十余里、东西横跨五十余里。

汹涌的洪水冲毁了房屋,淹没了田地,地里的庄稼瞬间被连根拔起,大量百姓来不及逃生,被活活淹死在水中。侥幸存活之人,也只能背井离乡,带着仅有的家当,流离失所,沦为四处乞讨的流民,一路往杭州府城涌来,希望能在城里寻得一条活路。

清廷虽在城门附近设置了灾民接待司,搭起了几座临时棚屋,发放少量粗粮救济,却根本无力接济如此庞大的灾民群体。

棚屋简陋狭小,根本容不下多少人,大部分流民只能露宿街头,争抢着那点微薄的救济粮,常常为了半块干粮大打出手。再加上清军大批集结,看动向像是驰援应天府,军情紧急之下,粮草供应本就紧张,仅够军队自用,自然更无力接济这些流民。

官府怕流民进城后四处乞讨、扰乱市容,更怕大量流民聚集引发治安问题甚至瘟疫,是以在城门处严加盘查。

进城之人需出示详实的身份文书,说明来意与谋生能力,若是商人,需出示货物清单;若是探亲,需有城内亲友的担保文书;若证明不了自己能在城中立足,便会被当作流民劝返,不得入城。几名清军兵士正拿着名册,逐一对进城之人盘问,稍有可疑,便会被拉到一旁仔细搜查,甚至直接扣押。

“不行,正门进不去。”蒲缨看着眼前严密的盘查与黑压压的流民,又瞥见负责盘查的竟是满八旗兵士,个个身材高大,神色凶悍,盘查起来一丝不苟,连流民身上的破布都要翻查一遍,想蒙混过关,难如登天。

赵虎点点头,脸上的喜色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焦急,连忙问道:“那我们还能从哪里进?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走艮山水门,那里多是往来商贩通行。”蒲缨略一思索,沉声道。

“指挥使,你怎知水门就容易进些?”赵虎不解地追问,其他几名锦衣卫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显然也想不通其中的道理。

“你仔细想想便知。”蒲缨勒住马缰,耐心解释道,“商贩往来的水门,官府重点查的是货物,怕夹带违禁品,或是偷税漏税,对身份文书反倒不会过分计较,只要看着像是正经做生意的,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正门这边,流民扎堆,官府怕他们进城增加负担,引发事端,自然对身份文书查得格外严苛,一点破绽都容不得。我们扮作药材商贩,走水门反倒更合适。”

赵虎恍然大悟,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其他几名锦衣卫也纷纷点头,觉得蒲缨说得极有道理。

“走吧。”蒲缨不再多言,一牵马缰绳,调转马头往艮山水门方向走去。

一路上,不少流民看到他们骑着马,衣着虽不算华贵,却也整洁,纷纷围上来乞讨。

有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伸出枯瘦的手;有的妇女抱着孩子,跪在地上不停磕头;还有几个半大的孩子,跟在马后奔跑,嘴里喊着“行行好”,声音嘶哑。

赵虎等人心善,看着这般惨状,忍不住伸手摸向怀中的碎银,想扔给那些孩子,却被蒲缨抬手制止。

“指挥使,你看他们太可怜了,那小男孩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再不给他们点吃的,怕是他很快就会被爹娘很快就会把他换给别人吃掉。”赵虎低声恳求,语气里满是不忍。

“流民是救不完的。”蒲缨语气平淡,目光扫过围上来的流民,“他们见你给了银子,只会觉得我们有钱,到时候所有流民都会围上来缠着你要,你有多少银子够散?到时候银子都会被尽数抢光,我们哪还有钱回腾冲,如此一来七个月的辛苦就真的白费了。”

赵虎听着,缓缓收回了手,脸上满是无奈与难受。他知道蒲缨说得对,可看着那些孩子的眼神,听着他们嘶哑的哀求,心里像是被针扎一样疼。

蒲缨知道众人心里都不好受,可他不擅安慰,只能一路沉默前行。他何尝不想伸出援手?只是他们身上肩负着大明的希望,不能因一时心软而误了大事。

其实这些惨状,他们早有耳闻。自从闯军与明军交战,天下大乱,百姓便一直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只是他们做锦衣卫,常年待在官府中枢,要么跟着朝廷流亡,要么在暗中执行任务,从未真正与底层百姓共处,这些惨状只停留在传闻里,或是卷宗的记载中。

如今亲眼所见,那些瘦骨嶙峋的身影、绝望的眼神、撕心裂肺的哭声,才知传闻不及实情万分之一。

想管却无力管的滋味,着实煎熬。

可走着走着,蒲缨心里渐渐沉了下去。通往水门的路上,竟也是人满为患。虽说人数不及正门那么密集,可水门本就比正门狭小,仅容一艘小船通行,如今岸边挤满了人,有想进城的流民,也有等待卸货的商贩,还有处理灾情的官府差役,乱糟糟地挤在一起,争吵声、哭闹声、吆喝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混乱不堪。

更让人揪心的是,水面上漂浮着不少被水灾淹死的尸体,有老人,有孩子,还有牲畜的尸体,泡得发胀,面目全非,散发着刺鼻的恶臭。

许多官府差役戴着口罩,拿着长杆,将尸体往岸边拖拽,随意堆放在一起,旁边挖了个大坑,准备集体掩埋。遍地堆积着污物与腐烂的草木,苍蝇嗡嗡作响,让人望而生畏。

果然,到了水门后,情况与蒲缨预想的一模一样。城门处同样有满八旗兵士,盘查同样严格。更让人意外的是,官府竟在距城门约三里的地方设了检疫点,搭着几座简陋的棚屋,几名身着医官服饰的人正给进城之人测体温,用手摸额头,询问有无发热、咳嗽等症状,还得出示“无疫证明”,若是没有,便不得靠近城门。

蒲缨翻身下马,对众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在此等候,自己则独自走到一名卫兵面前。

他左右瞥了瞥,确认无人留意,袖子一抖,几枚碎银子滑入手心,约莫有三四两重。他凑上去,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轻轻握住卫兵的手,压低声音问:“兵爷,前边这是怎么个情况?我们是做药材生意的。”

卫兵掌心一硌,立马猜到是银子,眼神亮了亮。等蒲缨松开手,他顺势弯曲手指,假装拍打靴子上的尘土,飞快把银子塞进靴筒,动作麻利。

做完这一切,他才压低声音对蒲缨说:“水门被大潮冲毁了,正在安排工匠抢修,现在水位还高,船根本靠不了岸。你们要是有船,也得在两里外的码头停靠,船只进不了门的,水位太高了;要是没船,还是走正门吧。这水门窄,进城慢得很,耽误功夫。”

蒲缨心里一沉,情况比预想的更糟,脸上却依旧堆着笑,点头哈腰道:“多谢兵爷指点,费心了费心了!”说完,转身回到马旁。

赵虎连忙上前,急切地问道:“指挥使,怎么样?能进去吗?”

蒲缨脸色凝重,摇了摇头,吐出三个字:“原路返回。”说罢,翻身上马,调转马头。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里满是疑惑与失落,却也不敢多问,纷纷调转马头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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