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柔与冬梅商议好,只差如何出府。
皇子府与沈府不同,只要与门房处记录,随时可出府。
沈清柔唯一能让冬梅出府的理由,无非是回沈家。
秦氏近几日心情甚好,虽然沈清柔入府,但三皇子来她房中反而更多。
“去吧。让冬梅同沈大人说,你在府中一切都好。”
沈清柔忙道谢:“多谢三皇子妃。”
冬梅顺利出府,身上并未带太多银子,而是揣着银票。
她按计划将人约出,果然重金之下,两个小姐妹愿意帮忙。
冬梅让她们务必保密。
二人让她放心。“告诉你家主子,女子跳舞最能吸引男人目光,男人不止喜欢女子跳舞,还喜欢女子腰肢柔软。”
三人不能久坐,约到下次细聊。
冬梅还是寻了个借口回沈府。沈从安不在府中,但她在陈婉面前露了个脸。
陈婉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沈清柔在三皇子府过得不如意,想求沈从安替她在三皇子面前说几句好话。
冬梅回府后,将小姐妹的话说与沈清柔。
沈清柔听后,若有所思。
当天晚上,伺候的人退出去后,她在房里开始练习基本功,硬是坚持大半个时辰。
白日人多眼杂,难保有人去秦氏那儿通风报信,只能在夜里坚持偷偷练习。
沈清柔身在水深火热中,沈知若却过得十分惬意。
萧荣轩闲暇下来,便会带她到处走走,偶尔帮六皇子看账。
“你不担心六皇子吗?”沈知若问他。
萧荣轩唇角微扬。“千万别被他的样貌所惑。
能在皇家平安长大的孩子,要么母家动不得,要么心机手段了得。
六皇子生母长什么样,他自己都不知道。
从小在仪妃身边长大,的确受仪妃与五皇子保护良多。
可是,但凡欺辱过他的宫人,没有一个活着。
我亲眼所见,六岁的他在井边设下陷阱,让一个小太监‘失足’溺死。
你可还觉得他纯善柔弱?
沈知若语塞。是自己看走眼了。
两人在外面用过晚膳才回府。
萧荣轩看着停在沈府门外太子的马车,心中戒备顿起。
太子来沈府勉强说得过去,但这个时辰还未走,很让人生疑。
沈知若不认得太子的马车,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从前未见谁这么晚还留在府中。
萧荣轩牵起她的手,低声道:“是太子的马车。我送你入府。”
沈知若看他一眼,回握他的手。
萧荣轩被她的小动作逗笑。
他一直希望沈知若能对他撒娇、而不是将喜怒哀乐都憋在心里。
他察觉到她一点一滴的变化。也很喜欢这样的变化。
门房对沈知若说,沈从安请她去青玉院。
再过一处垂花门就是青玉院,莺儿等在那里。
“世子、大小姐,太子在青玉院。
夫人说,太子一直打听大小姐的事,让你们多加小心。”
萧荣轩板着脸“嗯”了一声。握着沈知若的手又紧了些。
他就知道,赵钰焱没安好心。
沈知若见他冷下脸,手指逗猫儿似的碰了碰他的脸颊。“别紧张。除了苏家与你,我没什么值得被打听惦记的。”
萧荣轩微怔。小姑娘这是在安慰他?虽然有些笨拙,但貌似感受不错。
他看着沈知若认真、一本正经的模样,牵起唇角。“好,我不紧张。”
莺儿:“......”变脸真快。
沈知若与萧荣轩牵着手进了青玉院。
太子赵钰焱盯着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不由自主微微蹙眉。
沈从安自然看明白太子是何心思。
他也很为难。早知道这丫头能入太子的眼,定然不会浪费大好机会。
与定远侯府的亲事定早了。两边都得罪不起。如今只能装糊涂。
他沉声斥责沈知若:“看看自己成什么样子?虽然定了亲事,也不能天天缠着世子。”
沈知若充耳不闻,朝二人施礼。“太子殿下、父亲。”
萧荣轩本想开口,见小姑娘不在意,只好跟着先行礼。“太子殿下、沈大人。”
他声音微冷:“沈大人别吓到我家若若,她胆子小。
不是她缠着我,是我见不到她、心中总是挂念。”
沈从安:“......”
余光悄悄觑赵钰焱一眼,见他面色不虞,心中七上八下。
沈知若扯了扯萧荣轩的衣袖。
萧荣轩唇角几不可见上扬。“我与若若成婚在即,需要准备的东西太多。经他人之手,又怕若若不喜。若若是我的心头至宝,自然不能怠慢。”
赵钰焱与沈从安皆是蓦地一愣。谁能想到素日不近女色的萧将军,这语气口径如此轻佻。一日未成婚,万事皆可变。话说得未免太满。
萧荣轩似才想起问赵钰焱:“太子可是有事与沈大人说?臣先送若若回去。”
赵钰焱看他的眼神越发阴鸷,却在看向沈知若时瞬时变得温柔,连说话都放低声音:“这几日,孤手下人去江南办差,听闻你外祖家在江南。可有书信或是话带给他们?”
沈知若虽不解他是何意,但还是朝他福身。“谢过太子殿下。
小女与外祖一家许久未有书信,且无话可说。”
多一句一字都没有。
赵钰焱心塞。自己到沈府时,她刚被萧荣轩拐走,只能耐着性子枯坐几个时辰。没想到,竟然多一句话都不肯说。
“是孤未了解清楚,冒昧了。
若沈小姐有什么想从江南带回的,尽管告诉沈大人,或是来府上找孤亦可。”
虽不喜他这般没由来的熟稔,但沈知若依旧神色自若的再次谢他。
萧荣轩周身气息渐冷。这墙角挖得,未免太不将他这个正主放在眼中。
“太子美意,臣与若若心领了。只是太子殿下公务繁冗,不敢叨扰。”
赵钰焱嫌他碍眼,只看沈知若、等她回答。
沈知若被他盯得烦躁。这么晚赖在别人府上不走,还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果然与沈从安是一丘之貉。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荣轩哥哥心细如尘,东西已经添置齐全。
不敢劳烦太子。”
沈从安脸色变了又变,无论如何朝沈知若使眼色,沈知若始终安静垂首、立于一旁。
赵钰焱暗暗咬牙深吸一口气。
一个两个都好得很。敬酒不吃吃罚酒。
既然如此,他也不必装什么谦谦君子,明日一早就去求父皇下旨,将沈知若纳做侧妃。他也想看看,父皇是看重他这个嫡长子,还是一个金吾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