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充足的军饷下,聂家军吃饱穿暖,三天两头桑泠便给他们开荤,养的他们一身力气。
余烬在春末,就被桑泠送到了聂玄风那里。
只让他看着别让人死了,至于能混到什么地位,便看他自己的本事,桑泠不管。
秋末。
殿试中,余非晚被钦点为今年的新科状元。
身着红色状元袍,打马游街的时候,余非晚深刻体会了一把诗词中所说的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是何种意境。
难怪在古代,凡是文人,都想登科及第,位极人臣呢。
望着那些或艳羡、或敬佩的眼神,余非晚的内心也发生了转变。
她被安排到工部任职,余非晚想着什么时候能见到桑泠,也不知她非要自己参加科考,是有什么安排。
然后,便听闻皇后‘临盆’了,顺利生下一名皇子。
皇上十分高兴,此前他因秋末骤然降温,感染了风寒,在殿试时都控制不住咳嗽。
但皇后生产,他还是巴巴地跑去产房外等。若非皇后严词拒绝他入内,他真的会冲进去亲眼看着。
一盆盆血水端出的时候,皇上先红了双眼。
甚至在心中暗暗祈祷上天,千万保佑皇后没事。
-
聂玄风在边关消息闭塞,他也知道先皇驾崩,太子继位的事。
但谁能告诉他,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的桑泠,何时成了皇后?
就连‘孩子’都有了!
聂玄风简直气炸了,本在边关打磨圆滑的棱角,噌蹭蹭全部冒了出来。
要不是被聂将军拦着,他恨不得提刀冲进皇宫,把燕青樾那个死贱人砍死。
敢挖老子墙角,看你有几条命够死!
他气的在营帐中踱步,越想越气,突然一掀帘子冲了出去。
余烬正在擦拭一把镶满宝石的匕首,这是他从西陵皇宫内得到的,由特殊的金属所制造,削铁如泥,长度刚好适合被女子藏在袖中,且刀鞘点缀璀璨的宝石,看到第一眼,余烬便想带回去送给主人。
他知道如今的主人身份已然不同,可是,在他心中,主人永远都是主人,不是什么皇后。
想到即将见到她,余烬唇角不由扬起。
唰——
领口猛地被揪住,余烬整个人都被薅了起来。
聂玄风双眼充斥戾气,“你来的时候,她是不是已经进宫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烬已非曾经那个一无所有的小奴隶。
他现在是聂家军的军师,在多场战役中立下大功,还帮着军营改良武器,在军营颇受敬重。
且有桑泠的嘱托,聂玄风不敢杀他。
余烬弯了弯眸,很平和地与他对视,说起大燕的语言来,已非常流畅,字正腔圆。
“为何要告诉你?”
看清他眼里挑衅,聂玄风低咒一声,握拳便挥了上去。
“狗杂种,当初老子就该一刀结果了你!”
现在,都敢将狗胆放到桑泠身上了。
真是该死。
余烬挨了一拳,唇角登时红肿起来,他道:“你不是一向与主人通信?既然主人没在信中告知,那在主人心中,这些,便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呵,”聂玄风咬着牙根笑的狠辣,“你在对谁阴阳怪气?余烬,你是真不怕我弄死你啊。”
余烬垂眼,弯腰捡起地上散落的书籍。
淡淡道:“聂小将军何必如此愤怒,我便是不告知你,也不是什么非死不可的大罪。你若有恨,也应该是对着抢走郡主的人才对。针对我,你找错人了。”
他倒想做主人的‘男妾’,可惜主人嫌他相貌丑陋,不肯收下他。
听着余烬的话,聂玄风却慢慢找回了理智,露出森森白牙,冷笑了声。
“想拿老子当刀使?余烬,便是你装的再人模人样,也改不掉你骨子里阴损低贱的习性。想跟老子抢?你还不够格!”
聂玄风撂下狠话,转身离去。
聂家军驻扎在此,便是在等圣上传召。
聂玄风告诉自己要忍,哪怕他现在恨的要死,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子里吞。
妇人生产都是鬼门关里走一遭,她素来娇气,以往弄\/\/深了些,都要发脾气。生产的痛,她又怎么忍得了?
都是燕青樾那贱人,害泠泠吃苦。
但他现在不敢去,有了软肋,便会瞻前顾后。
最怕的还是连累了她。
所以,冷静后,他还是老老实实的等待传召了。
三天后,圣上宣军队进城,论功行赏。
聂玄风依旧没能见到桑泠。
耐心几乎告罄。
直到一月后,宫中为大皇子举办满月宴。
聂玄风终于隔着遥远的席位,看到了心心念念的那人。只是——他皱紧眉,燕青樾是虐待她了吗?怎么生了孩子还那样瘦,没好好养着?
聂玄风对此有些意见,他见过生孩子后的堂嫂,比之生产前丰腴了许多,月子中各种补品养着,出月子时白白胖胖的,瞧着就是日子过得非常滋养的。
哪里像她——聂玄风用着挑剔的目光一一评判,没胖没瘦,下巴尖尖的,皮肤还是雪白莹润的,跟上好的牛乳似的,吹弹可破。就是怎么看,都像是个未出阁的少女,谁能想到,她已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气死了气死了。
聂玄风接受不了!!
趁着宫宴人多,聂玄风借口酒喝多了,提前离开。
桑泠在台上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知道聂玄风方才的目光有多放肆。
身旁男人笑容都快挂不住了,浑身往外冒酸气。
“不该让他回来。”燕青樾幽幽道:“还有哪个国家或部落不听话吗?派他去打吧。”
桑泠瞥了眼被‘奶娘’抱着的孩子,似笑非笑,“你想当暴君?”
燕青樾默了会儿,“那泠泠准备如何安排他?”
他没忘记,聂玄风还在自己之前。
想必,与泠泠的情谊必不一般。
桑泠转头,对他弯了弯眸,狡黠一笑,依旧如少女般灵动。
“你猜?”
燕青樾眼里闪过一丝阴郁,不在乎是否会被人看到,占有欲浓厚的握住她的手。
“你是我的皇后。”
桑泠举杯,“我没说不是。”
燕青樾却并没有因此松口气,越上心,便越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