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后,狼脊鬼鬼祟祟地推门而入,手中攥着个公文包。
周启山迫不及待迎上去,一把夺过公文包,兴奋地翻出厚厚一沓文件,和一枚朱砂印泥。
狼脊全程不敢看向醉倒在餐桌旁的江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和老爷子同流合污,等老大回来会不会弄死他?
周启山将文件分门别类地摊开:
《F洲5处钻石矿转让协议》
《全球27处房产赠与合同》
《蓝世科技20%股份转让书》
《32辆豪车赠与合同》
他一边翻还一边嘀咕:“五个矿场是不是太少了?”
说着抓起江琳的手指,在印泥上蘸了蘸。
哒!哒!哒!
鲜红的指印接连落在每处文件的签名处。
老爷子盖章盖得正起劲,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空气突然凝固了。
狼脊早已僵在原地,拼命朝老爷子使眼色,可惜周启山盖得太投入,压根没看见。
直到一道冰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干什么呢?”
周启山手一抖,印泥“啪嗒”掉在地上。他猛地回头,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睛。
孟枭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正居高临下盯着他,眼神比西伯利亚的寒风还要冷。
周启山拍着胸口大喘气:“你来就来呗!跟个鬼一样!”
孟枭的目光扫过满桌的文件,最后落在醉得不省人事的江琳身上,眉头瞬间拧紧:“怎么带她喝这么多?”
周启山理直气壮:“我要是不给她灌多了,哪有机会给你小子送彩礼啊?”
说着指了指桌上按满手印的文件:“上次我好说歹说,这丫头一个子都不要,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孟枭沉默地翻阅文件,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突然他掏出手机,冷声吩咐:“狼脊,发给你几份文件,帮我打印出来。”
“是!老大!”狼脊条件反射地立正敬礼,由于心虚,声音都大了几分。
孟枭一记眼刀甩过去:“小声点。”
狼脊立刻缩成鹌鹑,溜去书房打印文件。
周启山看着儿子的反应,得意道:“放心吧!现在就是打雷她都醒不了。怎么,你小子也要给你媳妇送礼?”
孟枭没有接话,只是冷冷警告:“下次再让我发现,您偷偷带着她喝酒,酒窖里那些藏酒,就永远别想再见了。”
周启山撇撇嘴,孟枭真能说到做到。
他悻悻递去最后一份文件。
孟枭接过扫了一眼,瞳孔骤然收缩,这是《国际维和组织掌权人交接合同》。
周启山难得正经:“本来想先斩后奏的,你回来得正好……”
“可以。”孟枭打断他。
“你先听我说完!”周启山继续道,“我觉得琳丫头在决策上比你考虑得更周全,这个位置她比你合适。当年我和你干妈就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你小子……有时候太疯,得琳丫头压着点。”
孟枭嘴角抽搐,江琳疯起来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没再多说,直接拿起江琳的食指,在文件上按下红手印。
狼脊抱着一摞新文件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父子俩一左一右,正拿着江琳的手指疯狂盖章:
《孟枭名下所有动产不动产赠予协议》
《蓝世科技cEo变更书》
《国际维和组织最高指挥权移交确认函》
……
周启山累了,剩下的文件交给孟枭去盖章,他乐呵呵地在一旁点评:“琳丫头这酒量可以啊,要不是我提前吃了两片解酒药,还真灌不倒她。”
孟枭盖完最后一个手印,转头对老爷子说:“干爹,公证手续就麻烦您了,我先带小琳回去。”
周启山心满意足地摆摆手:“走吧走吧。”
孟枭俯身抱起江琳,女孩软绵绵地靠在他胸前,看起来好乖好乖,醉红的脸颊像熟透的樱桃,孟枭喉结滚动,忍不住想咬一口。
而江琳本人,打死也不会知道,自己这一顿酒喝下去,身价直接翻了三番不止。
——
米国总统府办公室内,沉重的实木门被缓缓推开。
一名侍卫推着轮椅进来,轮椅上坐着个浑身缠满纱布的“木乃伊”。
如果不是侍卫低声通报“鲍勃特助来了”,任谁都认不出轮椅上的是个“人”。
鲍勃此刻的样子极其触目惊心,他的头部缠满绷带,仅露出一只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四肢都被石膏固定,右手手指以一种不自然的角度扭曲着。
侍卫把人送到后立刻退出去,轻轻关上门,仿佛多待一秒就会做噩梦。
卢修斯背对着门口站在落地窗前,手指捏得发白:“拿了倒数第三,你还有脸回来!?干脆死在外面算了!米国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倒数第三!建国以来最耻辱的成绩!你知道《国际军事杂志》怎么写的吗?‘超级大国的黄昏’!”
他猛地转身,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要砸过去,却在看清鲍勃的惨状时僵住了。
“上帝啊!”
烟灰缸“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卢修斯倒吸一口凉气:“让你去当代表,没让你去送死!怎么搞成这样!?”
鲍勃艰难地蠕动嘴唇,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江……琳……”
“什么?”卢修斯皱眉凑近,却被迎面而来的药水味熏得后退半步。
鲍勃再次尝试发声,结果因为嘴张太大,嘴角的伤口崩裂,血丝渗了出来。
卢修斯粗暴地按下呼叫铃:“来人!给我找个能说话的!”
侍卫战战兢兢推开门:“总统……其他参赛队员都在医院……”
“什么!?二十个人一个能说话的都没有!?”卢修斯声音陡然高了八度,“阿泰呢?!”
作为本次参赛队长,阿泰是队伍中最强的战力,总不至于也……
侍卫咽了咽口水:“阿泰上尉……在IcU……”
卢修斯捂住胸口踉跄后退,脸色瞬间煞白,他哆嗦着拉开抽屉,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最后一颗药丸吞下。
这是江琳当初给他的特效药,如今只剩两颗,要是江琳再不提供新药,明年米国就要换总统了。
药效很快发作,卢修斯瘫在椅子上喘粗气,曾经意气风发的总统,如今眼袋垂到颧骨,皮肤耷拉得像条沙皮狗。
他指着鲍勃,对门口的侍卫下令:“你离近点,听听他到底在说什么。”
侍卫凑近听了半天,终于翻译出来:“他说……都是江琳害的。比赛倒数、队员受伤,包括他自己……都是被江琳和她男友打的。”
哗啦——!
卢修斯扫落办公桌上所有东西,歇斯底里地咆哮道:“又是这个贱人!拉黑我!现在还敢让米国在全球面前丢尽颜面!”
他根本不在意参赛队员和鲍勃的伤势,满脑子只有比赛结果让米国在国际上颜面扫地的事实。
“滚出去!”卢修斯指向门口,“带着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滚出去!”
侍卫如蒙大赦,连忙推着轮椅逃离这个是非地,生怕慢一步就会成为总统盛怒下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