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柜上整齐排列着几十本心理学着作,每一本都有翻阅过的痕迹。
江琳随手抽出一本《异常心理学》,翻开扉页,孟枭龙飞凤舞的字迹写着“希望能更好地理解她”。
她的指尖发颤,又拿起《心境障碍的诊断与统计手册》,里面密密麻麻全是批注,某些段落甚至被反复划线:
“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的症状与干预……”
“如何建立安全的依恋关系……”
江琳呆立在原地,脸上写满难以置信。孟枭竟然为了她,看完了一整面墙的心理学书籍。
她掏出手机,对着书柜按下快门,发给孟枭:
【哥们,你真要改行当心理医生了?】
发完这条消息,江琳几乎是逃也似地离开房间,把钥匙塞回保险柜。
这间房间实在太催泪了,她怕再多待一秒就会破防。
江琳换了身休闲装,漫无目的地在总部闲逛。
国际维和组织的总部大得离谱,比军事大赛的岛屿还要辽阔,走了快一小时,才隐约听见远处传来的音乐声。
循着声源,她来到一栋巨大的平房前,推开门。
唰!
原本喧闹的房间瞬间陷入死寂。
就像学生时代,有人突然喊了句“老师来了”,全班瞬间鸦雀无声。
蝮蛇手忙脚乱地关掉音乐,结结巴巴道:“嫂、嫂子!我们马上去训练!”
其他人齐刷刷挺直脊背,大气都不敢喘。
没办法,嫂子和老大身上的压迫感实在太像了,光是站在那里就让人大气都不敢出!
江琳没有出声,径直走上台,在电脑前操作了几下。
几秒后,音响里传来一阵欢快的旋律:
“快乐池塘栽种了梦想就变成海洋~鼓的眼睛大嘴巴同样唱的响亮……快乐的池塘里面有只小青蛙……”
台下所有人:“……?”
蝮蛇僵硬转头,看向屏幕上蹦蹦跳跳的卡通青蛙,又看了看一本正经的江琳,cpU直接烧了。
江琳拿起话筒,清了清嗓子:“比赛拿了第一,是该好好庆祝。今天你们指挥长不在家,随便玩。”
说完,她转身就走,深藏功与名。
身后沉寂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嫂子万岁!!!”
虎鳄一个箭步冲上台,抢过话筒宣布:“这首《小跳蛙》,以后就是咱们4队队歌!4队的都给我好好学!”
蝮蛇不甘示弱地挤开他:“咱5队也学!谁先学会算谁的!”
与此同时,远在米国整理资料的孟枭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掏出手机,看到了江琳一小时前发的消息。
手机差点没拿稳掉在地上。
江琳正走在林荫道上,口袋里的手机突然疯狂震动,掏出来一看,孟枭和纳多教授同时发消息。
这还用选?
她果断先点开孟枭的对话框。
四条未读消息:
【你进那个房间了?】
【小琳你听我解释,我真不是变态,只是觉得你每张照片都很好看,都想记录下来。】
【嗯,准备写一本书叫《江琳心理学》】
【研究课题:如何让女朋友少打人。】
江琳:“……”
她的嘴角抽了抽,决定暂时不回复,实在不知道该回什么好。
转而点开纳多教授的对话框,对方言简意赅:【听说你来总部了,有空来实验室一趟。】
江琳收起手机,恰巧看见一辆代步车经过,伸手拦下。
开车的士兵一个急刹,看清是她后立刻挺直腰板:“嫂子好!”
江琳:“……”她十分确定自己从未没见过这个士兵,为什么所有人都这么自然地喊她嫂子??
今天无语的次数已经多到数不清了。
她不知道的是,周启山之前专门召开全员大会,把她的照片投放在大屏上循环播放了一个小时,并郑重宣布:“这是你们指挥长夫人,我儿媳妇,以后见到都给我放尊重点!”
士兵殷勤地打开后车门:“嫂子要去哪儿?”
江琳面无表情:“纳多教授实验室。”
“好嘞!”士兵一脚油门,代步车窜出去,还不忘贴心提醒,“嫂子您坐稳,这段路有点颠。”
五分钟后,代步车停在实验室门口。
江琳刚下车,就听见里面传来纳多教授的咆哮:“说了多少次!不要把咖啡放在离心机旁边!”
她推门而入,只见白发苍苍的纳多教授正举着扳手,追着一个年轻研究员满实验室跑。
教授一看到她,瞬间变脸,笑容和蔼:“江琳!你来了!”
被追得气喘吁吁的研究员:“???”
江琳:“……”
远在米国的孟枭盯着毫无动静的对话框,陷入沉思:所以……小琳到底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
这个未解之谜让他坐立难安。
江琳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大半天。纳多教授每次见到她都像见到知音,话题一个接一个,根本停不下来。
直到夕阳西斜,实验室的玻璃窗染上橙红色余晖,纳多还意犹未尽地拉着江琳讨论最新的研究成果。
江琳刚踏出实验楼,黑色改装越野车一个嚣张的甩尾,稳稳停在她面前。
车门弹开,跳下来一个扎眼的粉毛身影。
周启山顶着他那标志性的樱花粉发型,一把抓住江琳的手腕:“儿媳妇!我找了你一下午!原来又被纳多这老书呆子缠住了!”
老爷子气呼呼地抱怨:“我本来以为组织里来了个同龄玩伴,结果那老东西就知道泡实验室!学傻了都,连游戏都不肯陪我打!”
他说着就要把江琳往车上拽:“走走走!趁孟小子不在,没人管着咱俩,陪我老头子喝点去。”
江琳摸着空荡荡的胃,一天没吃饭确实饿了,她无奈地上了车。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孟枭家里这本……怕是能开图书馆了。
周启山的别墅餐厅里,早已摆满了一桌子硬菜。
老爷子殷勤地给江琳斟满白酒:“你那群朋友被狼脊带着去海上夜钓了,放心!保准让他们玩得尽兴。”
“麻烦了。”江琳应道。
“这说的什么话!回自己家有什么麻烦的。”周启山端起酒杯,“上次你有伤在身喝得不尽兴,这次总该陪我喝个痛快了吧?这可是珍藏五十年的茅台……”
江琳端起酒杯,一口闷下。
周启山眼睛一亮:“好!爽快!来,吃口菜接着喝!”
在老爷子的热情攻势下,江琳陪他喝了一杯又一杯,面颊逐渐泛起红晕,动作也开始变得迟缓。
当周启山第N次倒酒时,江琳终于抬手挡住杯口:“喝得差不多了。”
老爷子瞬间变脸,摆出孤寡老人专属的可怜表情:“我这一生无儿无女……”
江琳:“……”又来了!又是这套道德绑架话术!
偏偏江琳心软,还就吃这套,她最终败在老爷子湿漉漉的眼神下:“喝,再喝最后一杯。”
趁着周启山倒酒的间隙,她起身去了洗手间,本想扎针醒酒,却懊恼地发现针灸包放在行李箱没带出来!
等她摇摇晃晃地回到餐厅时,周启山已经掏出一瓶威士忌:“总喝白的多没意思,咱们换点洋玩意尝尝鲜!”
江琳不贪酒,自然也不知道,各种酒混着喝更容易醉人。
半个小时后,她彻底断片,一头栽在餐桌上不省人事。
周启山戳了戳她的脸:“儿媳妇?琳丫头?”
确认她真的醉倒后,老爷子嘴角快咧到耳根了,赶紧掏出手机拨通电话:“快带着东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