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蹙眉,孟枭的碎发不时扫过她脸颊,痒痒的,“头发长了,该剪了。”
“小琳想让我剪什么发型?”
江琳想都没想,随便说了个发型,“寸头。”
她之前就想剪寸头,洗头方便,还不用吹头发,但是这个想法被唐一清扼杀了。
“好,那就寸头。”孟枭答应得干脆。
江琳笔尖一顿,转身打量他,“寸头倒是适合你,你的颜值能驾驭,不过就是更不像好人了。”
她初见孟枭时,就觉得这个人五官锐利,给她一种危险感,与钢琴家的优雅相去甚远,倒是颇有几分黑道大哥气质。
孟枭宠溺地揉揉她发顶,“没关系,小琳觉得我是好人就行。”
“我并不觉得。”江琳补刀。
孟枭眸色一暗,俯身轻咬一口江琳的耳尖。
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江琳浑身一僵,电流感瞬间传遍全身,她不受控地闷哼一声。
这声轻哼,瞬间点燃了孟枭体内的燥热。
他将人压倒在沙发上,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江琳颈间,目光流连在她微启的唇瓣上,声音低沉带着蛊惑。
“之前说我是狗叫,现在又说我不是好人……看来得给某个小混蛋点教训了。”
他的唇齿轻轻啃咬着江琳的锁骨。
江琳心跳如鼓,脸颊发烫,偏过头。
孟枭伸手把她的头掰正,凑近她的脸。
江琳下意识闭眼,预想中的吻却没有落下,身上重量突然消失,她睁开眼对上孟枭似笑非笑的表情。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江琳抓起旁边靠枕砸向孟枭,“滚吧!”
俯身捡起掉在地毯上的药方,出门去找唐一清,耳尖还泛着可疑的红晕。
孟枭望着她的背影,嘴角高高扬起,低头看了眼自己的状况,苦笑着走向浴室。这天天洗冷水澡也不是办法啊。
江琳来到唐一清房间,把药方给他,让他明天下山去买中药,并叮嘱要选品质最好的。
再回到套房时,烛龙正站在孟枭面前汇报。
江琳一眼就瞥见角落里的黑色箱子,盖子敞开着,里面堆满各式各样的玻璃瓶和药罐,显然是从严栖川房间搜出来的可疑物品。
她不动声色走过去,蹲下身开始检查。
烛龙继续汇报:“1014房间搜出了二十七种可疑药物,还有……”他咽了咽口水,“一张给江小姐留的字条,放在箱子最底下了。”
孟枭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江琳的动作,看着她举起一个小药瓶对着灯光仔细端详。
“继续。”孟枭的声音冷了几分。
烛龙咽了口唾沫:“床底下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一套注射设备,已经送去化验了。老大,就这些。”
孟枭挥手示意他退下,“去问问沈青,我的新手机为什么还没到,我希望在明天早上看到它。”
“是。”烛龙如蒙大赦,快步退出房间。
江琳从箱底抽出一张折叠的纸,起身走到孟枭身旁坐下,将纸在他们之间展开。
纸上的字迹潦草,还有几处被血迹晕染开,内容倒是依稀可以辨认:
「江同学,你中的药戒断反应可是很强烈的,就算停药,也会在体内停留一个月才能排出,越往后药物反应越强烈,这种痛苦是常人难以忍受的。当然,我可舍不得看你受苦,解药只有我有,什么时候熬不住,或者想我了,打给我,我带你走。期待我们的下次见面。」
孟枭阅读完内容后,脸色阴沉得可怕。
江琳倒是面不改色,将纸揉成团,精准抛进垃圾桶。
“毒理报告明天就能出来,我会安排人24小时轮班研制解药。”孟枭攥紧江琳的手。
江琳出奇地平静,她甚至还有闲心给孟枭整理褶皱的袖口,“他敢这么说,就有把握我们做不出解药。常人难以忍受吗?我偏要试试,有多难以忍受。”
孟枭胸口翻涌着无力的烦躁。这一刻,他多希望自己精通药理,能亲手调配出解药。
江琳冷笑一声:“费半天劲,救了头狼,现在真有点后悔当初救他了。”
孟枭猛地转头,“你救过严栖川?”
江琳坦然点点头:“他跟我说的,不说我都忘了。救的人太多,哪能都记得。”
这个回答让孟枭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至少在她救过的人里,严栖川不是什么特别的存在。
他握住江琳的手,声音低沉:“我不在的时候,他是不是经常来骚扰你?”
江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凑近孟枭耳边,红唇轻启,“他半夜翻窗进来,给我下了麻醉剂,躺在你的位置睡觉。”
孟枭额角青筋暴起。
“不过他这个人还挺正直,”江琳继续火上浇油,“光是躺着,没做什——”
她的话被孟枭的大手堵了回去,男人宽厚的手掌紧紧捂住她的嘴,眼中翻涌着危险的暗流。
“好了,别说了。”孟枭的声音沙哑,再听下去,难保自己不会做些出格的事。
江琳眨眨眼,突然在他掌心咬了一口。
孟枭直接把人扛上肩头,大步走向卧室,后脚跟一勾带上门。
他把江琳放在床上,欺身压上去,“江琳,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
江琳得意地笑着——他能做什么?他敢做什么?欺负孟枭实在太有趣了。
江琳正要反击,突然脸色一变,手指攥紧床单,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小琳?”孟枭立刻察觉到异常,翻身坐到她旁边。
江琳强撑着摇头,但颤抖的身体出卖了她,这就是严栖川说的药物戒断反应?
心脏像是要被人捏碎,钻心的疼,血管里似有无数只蚂蚁在啃食。
她咬紧牙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有血珠渗出,呼吸粗重却倔强地不肯出声。
孟枭的瞳孔剧烈收缩,恐惧、心疼、和无措在他眼中交织成一片混乱,他该怎么做才能减轻她的痛苦?
孟枭躺到江琳身边,将她整个人圈进怀里,用自己的体温温暖她发冷的身体。
“没事的……”他在江琳耳边轻声说,把手臂递到女孩唇边,“我在这儿,疼就咬我。”
江琳终于忍不住,抬手咬住自己的胳膊,力道大得似要撕扯掉一块肉来。
“小琳!咬我!”孟枭声音发颤,急切地想拉开她的手臂。
“滚出去。”江琳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低吼。
她不能忍受任何人看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哪怕是孟枭也不行。
孟枭没动,江琳又重复了一遍:“我让你出去……”
“我不走。”孟枭将她抱得更紧,声音坚定,可内心却陷入前所未有的无力感。
此刻除了这样徒劳地抱着江琳,他还能做什么?那些引以为傲的力量、权势,在此刻全都毫无用处,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比任何伤痛都更让他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