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走出办公室后,刘明还是一如既往地把张明送下楼。
“张厂长,提前恭喜你了,否极泰来必有后福。”刘明道。
张明道:“刘主任客气了,每次过来,你都这么关照我,不知道刘主任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刘明笑着道:“张厂长,你这个榆木脑袋可算是开窍了,跟你打了这么多次照面这可是你第一次说要请我吃饭,得,我等你通知。”
刘明这一句玩笑话分寸拿捏得刚刚好,既拉近了二者的距离,又让张明记住两人的约定,不得不说,刘明就是天生干秘书的料子。
在龙门县里,刘明这个“二号首长”自然不缺饭局,不管是正科级以下的领导干部,还是商人,都排着队来约他吃饭。
因为县委书记人人都想见,但是秦海天又不是三头六臂,哪能应付得过来,而刘明就是这些人的第二选择。
张明上车后,钱云刚把车开到门口,张明道:“等会,开到马路对面。”
车子靠边后,张明重新走回到了县委大院门口,跟保安有说有笑地打发时间,等着洪月出来。
张明这是兑现他对洪月的第一个诺言,请她吃饭。
张明吃完晚饭后,在回去的路上紧闭双眼,感觉窗户吹进来的风都友好了许多,钱云在车上放着的歌曲也显得格外悦耳。
张明和钱云回到电线厂之后,整个电线厂除了值班室还开着灯,其他地方都漆黑一片。
“钱云,陪我走走吧。”张明道。
“好嘞。”
两人刚走到成品库后墙,就听见“吱呀”一声轻响,接着是金属碰撞的脆响,像有人在拖拽钢管。
张明脚步一顿,竖了竖耳朵,厂区夜里只有传达室保安值班,这个点成品库早该落锁了。他钱云递了个噤声的手势,弯腰抄起墙根半块砖头,顺着墙根往声音来源摸去。
钱云则快步走在张明前面,他作为退役军人有更丰富的作战经验,而且他也知道自己保护张明的职责。
成品库后门的铁挂锁被撬得歪在一边,昏暗中能看见三个黑影正往一辆农用三轮车上抬成卷的铜芯电线。
领头的是个留着寸头的汉子,正弓着腰喊:“快点快点,别磨蹭,不要惊动保安。”
正当钱云想动手的时候,张明拉了拉他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我在这盯着,你立刻去通知保卫科过来,记得先把所有出入口都给锁上。
钱云连忙点头离开,奔着值班室跑去。
张明继续细细观察,突然他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定睛一看,陈小彬!
只不过陈小彬被剪了个板正的平头短发,估计是进去拘留所蹲了半个月的原因,算算日子,也是到了出来的日子。
张明继续往前想看清楚些,没想到不小心踩到了脚下的易拉罐,发出了“咣当”的声响。
三个黑影吓了一跳,手里的电线“咚”地砸在地上。寸头汉子回头,看见只有张明一个人,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寸头从腰后摸出把西瓜刀:“谁?少管闲事,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张明?”
陈小彬对着张明道。
寸头问:“你伙计?都是一个道上的?”
“不是,他是这里的厂长。”陈小彬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双脚抖动得差点站不稳。心想怎么刚被放出来,想搞点钱又碰上了这个瘟神。
“啥?厂长……你坑我啊,你不是说这里你熟,这个点没人的吗?”寸头恼羞成怒,看着张明的眼神又多了几分凶狠。
张明眼看自己已经暴露,他要做的就是要争取时间,于是对着陈小彬道:“陈小彬,上次放你一马,你这次变本加厉,还敢到这里偷电线,这事情你爸知道吗?”
陈小彬突然被戳中了心中的恐惧,他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他父亲知道他干坏事,陈小彬此时内心开始逐渐扭曲。
陈小彬颤巍巍地道:“他是厂长,肯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不能放他走…..”
寸头和同伴黑狗拔出西瓜刀,朝着张明挥舞着过来,张明一个不小心,闪躲的时候踢到脚下的电线圈摔倒了下去,而这一摔也正好躲开了寸头的刀锋。
“狗娘养的,竟然敢坏老子好事!”寸头和黑狗继续骂骂咧咧地朝着张明追来。张明随手拎起地上的电线,朝着眼前的歹徒甩动了起来。
电线在黑夜中犹如一道无光的闪电,无情地抽打在这三人的身上。寸头怒骂道:“陈小彬,你还愣着干啥,赶紧上!”
陈小彬此时回过神来,道:“张明,今天新仇旧恨我们一起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就在张明与三个歹徒恶战的时候,钱云带着保卫科的人终于赶到了现场。
保卫科科长杨东拉起墙壁上的开关,成品库里的灯光一下子全亮了起来,张明本能性地用手遮挡一下眼睛,结果陈小彬趁着这个空档朝着张明的方向砍了一刀!
“哥!”
钱云一个飞身,把张明推倒在地,张明躺在了地上,脑袋被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鲜血逐渐在地板上蔓延开来。
保卫科的人来了七八个,瞬间就把三个歹徒制服了。
张明摸了摸身体,突然发现自己身上毫发无伤,只是同样倒地的钱云后背上鲜血直流,流到了地板上。
“钱云!”
“救护车!杨东,马上去联系卫生院!”
杨东此时正好把陈小彬按倒在地,看着张明旁边的钱云昏迷了,连忙松开手站了起来,陈小彬趁着这个空档,飞快地往外跑了出不去……
杨东立马跑到值班室打起了卫生院的电话,然后再通知了派出所。
张明就这样紧紧地抱着钱云,隔着衣服替钱云捂着伤口,钱云安慰到:“哥,没事的,这种小伤在部队里都是家常便饭了。”
张明哪里不知道钱云的用意,但是这时候张明并不心思跟钱云争辩,点着头道:“我知道,你小子命硬,撑住,救护车很快到。”
就这样,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着,张明的右手开始有些发麻,钱云也感受到了自己的身体逐渐有些发冷。
“呜呜呜……”
救护车,警车,如约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