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小乐刚从林浩的病房出来，手里攥着要去缴费的单子，脚步匆匆地往收费处走。走廊里人来人往，她低着头避开迎面走来的护士，却在拐角处被人轻轻喊住。
“小乐？”
这声音有点耳熟，小乐的脚步顿了顿，心里泛起一阵复杂的情绪。她慢慢转过身，果然看到赵磊站在不远处，背着双肩包，校服外套的拉链拉到顶，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
上次在教学楼后的巷子里，赵磊为了帮朋友出头，和林浩起了争执，虽然没真的动手，但那股火药味至今还像刺一样扎在小乐心里。她皱了皱眉，没打算理会，转过身就要继续走。
“等一下！”赵磊快步追了上来，挡在她面前，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眶和没来得及擦干净的泪痕上，语气里的担忧更浓了，“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是不是受伤了？”
小乐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声音冷冷的：“我没事。”
“没事怎么会在医院？”赵磊没让开，视线在她身上仔细打量着，像是在确认她有没有哪里受伤，“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还是……”他忽然想起什么，语气变得急促，“林浩呢？他没跟你在一起吗？”
提到林浩，小乐的眼圈又热了起来，她别过脸，避开赵磊的目光：“跟你没关系。”
赵磊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更急了，他知道小乐性子犟，不是真有事绝不会是这副神情。“小乐，你别瞒着。上次的事是我不对，我不该那么冲动。”他放低了声音，带着点歉意，“但你要是真遇到麻烦了，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我说了我没事！”小乐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委屈和不耐烦，“我没受伤，是……是我朋友生病了，我来照顾他。”
“朋友？”赵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是林浩，对不对？”他想起上次争执时，小乐挡在林浩身前的样子，心里大概有了数，“他怎么了？很严重吗？”
小乐抿着唇不说话，手指紧紧攥着缴费单，纸角都被捏皱了。她不想跟赵磊多说，可看着他眼里真切的担心，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他从台阶上摔下去了，伤得有点重。”小乐的声音闷闷的，带着点不情愿，“不过现在没事了，医生说好好养着就行。”
赵磊松了口气，眉头却还皱着：“怎么这么不小心？在哪间病房？我去看看他。”
“不用了。”小乐立刻拒绝，“他需要休息，不方便见人。”她怕赵磊去了，两人再起冲突，林浩现在可经不起折腾。
赵磊也没再坚持，只是从书包里掏出个苹果，塞到小乐手里：“这个给你朋友吧，听说吃苹果对伤口好。”他的手指碰到小乐的手，感觉到她指尖冰凉，又加了句，“你也别太担心，照顾人的同时也顾着自己，别累垮了。”
小乐捏着那个还带着温度的苹果，愣住了。她以为赵磊还是像上次那样冲动又固执，没想到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知道了。”她低声说了句，转身继续往收费处走，脚步却没刚才那么快了。
赵磊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拐进缴费处的门，才慢慢转过身往电梯口走。走了两步，他又停下，从书包里拿出手机，给朋友发了条消息：“上次的事，是我不对，等林浩好点了，我去跟他道个歉。”
走廊里的风带着消毒水的味道吹过，小乐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苹果，又抬头望向林浩病房的方向，心里那点因为上次的事而生的芥蒂，好像悄悄松动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