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王岩江的电话,聂磊立马给萧萧打过去,“掉头回去,接着给我干他!这回不用偷偷摸摸混进公司,明着来就行。
等他晚上下班,你开车搁他公司对面等着,见着人就砰砰砰给他来一梭子,打不打死他都无所谓,先搅和他再说!”
聂磊这招才叫阴,他压根不纠结一次能不能成,就是要往死里熬王岩江的神经,让他天天活在提心吊胆里,没一天安稳日子过。
萧萧接了命令,一点没耽误,立马给北京那十几个杀手打电话,“你们赶紧组团来临沂,过来帮我办件事,务必把王岩江这事给我了了。”
这边安排妥当,萧萧就开着车蹲在王岩江公司附近,专等他下班出门。
王岩江在办公室里提心吊胆待了一整天,就算吓得腿软,到了晚上也得下班,总不能一直躲在公司里。
十五六个保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手拉着手围成一圈,把王岩江护得严严实实,一步一步往公司门口挪,生怕再出意外。
可萧萧根本不管这些,等王岩江一行人刚凑到门口,他直接从怀里掏出枪,朝着门口砰砰砰一顿扫射,能不能打着人根本不在乎,就按聂磊说的来,先吓破他们的胆再说。
枪声一响,现场立马乱成一团,十五六个保镖当场被干倒六七个,剩下的人吓得魂都飞了,赶紧拽着王岩江往回躲。
萧萧扫完一梭子,探出头朝着王岩江狠狠做了个抹脖的动作,那眼神凶得吓人。
王岩江看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之前在公司打扫厕所的那个保洁吗?当场吓得浑身发抖,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萧萧做完动作,一点不逗留,立马钻上车,一挂挡,噌的一下就开着车跑没影了。
现场躺着的保镖疼得哎呦直叫,没倒下的赶紧围到王岩江身边,慌慌张张地喊:“王总,你没事吧?
王总,你还好不?”王岩江脸色惨白,靠着墙大口喘气,心里的恐惧像潮水似的涌上来,半天缓不过神来。
“王总,你再害怕能咋地?”
到了第二天,萧萧找的那帮杀手全到齐了,稀里糊涂一帮人扎堆赶来,分成两人一组,每人手里都攥着装满弹药、带消音器的手枪,就等着找机会下手。
早上王岩江被保镖护送着来公司,刚从大奔驰上下来,旁边大楼的壁柱后“当”的一声就响了枪。
他刚往外冒头,身后汽车铁板还没来得及挡,子弹就擦着过来了,保镖们吓得赶紧把他按在地上护着,魂都快飞了。
这时候聂磊要的效果彻底出来了,就是往死里熬你神经,没完没了吓唬你,让你没一天安稳日子。
之前就有人说过,千万别招惹聂磊,一旦被他粘上,那指定完犊子,现在王岩江算是实打实体会到这话的分量了。
到了第二天、第三天,杀手一波接一波往上冲,根本没断过。甚至知道王岩江在顶层办公,直接跑到对面酒店里,也不往人身上打,就朝着他办公室的玻璃“砰”一枪,玻璃当场碎一地。
王岩江在屋里正办公呢,突然“哐当”一声玻璃炸裂,换谁能不害怕?
就这么熬了四五天,王岩江一天最少遭两波暗杀,还不算各种骚扰。
晚上敢回家?家里玻璃直接被打穿;进不去家门没关系,朝着门板“当当”开两枪就跑,就是让你睡不踏实。
家里要么有警察要么有私人保镖,确实闯不进去,但就是折腾你,让你整天跟惊弓之鸟似的,吃饭吃不下,上班没心思,满脑子都是恐惧。
走在路上旁边树叶子一动,都能吓他一哆嗦,彻底陷入草木皆兵的状态,整个人快被逼疯了。
王岩江手里也有杀手,可他跟聂磊最大的区别就在这,聂磊是认准了就死求和之路
王岩江打心底里不想跟社会上这帮人掺和,可为啥还得沾点社会关系?
没法子,这年头做生意挣着钱了,要么有社会人罩着护着,要么自己本身就混社会,要是光靠做生意攒俩钱,纯纯就是待宰的羔羊,在社会上得让人欺负死,这话一点毛病没有。
他打心眼反感混社会那套,说白了,这也是他当初打了聂磊一回就不敢再找杀手反扑的原因,反观聂磊,俩人根本不是一路人,聂磊是不混社会活不了,不打仗不搞这些事,都不知道自己为啥活着,这就是俩人最本质的区别。
王岩江媳妇接着劝他:“跟他火拼根本没必要,整百八十人打一顿又百八十人打一顿又能咋样?有那功夫琢磨琢磨投哪只股票,不比瞎折腾挣钱实在?这种人咱敬而远之就得了,犯不上硬碰硬。”这话刚说完,外边“哐哐”两声枪响,俩人在卧室正合计着呢,门上直接让人打了俩大窟窿。
一楼十几个保镖噌地全冲出去,可连个人影都没逮着。他媳妇吓得脸都白了,“快想想办法吧,再这么折腾下去,咱俩早晚得被逼成神经病。”
王岩江狠狠骂了句:“去他妈的!你意思是跟他和谈?”他媳妇点头:“可不就得和谈嘛,瞅他这架势,不跟他了断根本没完没了。”王岩江叹了口气:“行,实在没招了,就跟他和谈,我倒要看看他想提啥条件、要啥要求。”可找人谈和也得有门路,在社会上找人摆事,没人能镇得住聂磊,没办法,只能往白道上找关系。
他突然想起聂磊之前提过一嘴,说跟山东的侯总关系不一般,琢磨着说不定能通过关系找着这个侯总,再让侯总出面联系聂磊。王岩江在白道上人脉确实硬,第二天一早就拿起电话,直接打给了山东最高法的一把手老丁,俩人私下关系一直不错。
电话拨通后,那边传来老丁的声音:“喂,你好哪位?”
王岩江赶紧应道:“丁总,是我,临沂的王岩江。”
老丁笑着说:“王总,有啥事直说就行。”
王岩江顿了顿,“想跟你打听个人,你认识聂磊不?”
老丁一听“聂磊”俩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嘴巴子,心里犯起了嘀咕,当年聂磊可是动手打过他,这茬他至今没忘。
老丁一听见聂磊的名字,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年聂磊结结实实给过他一耳光,这事他到现在都没忘,“你打听他干啥?”
王岩江赶紧苦着脸诉苦:“丁总,这聂磊最近找了七八波杀手要干我,这一个礼拜我找了不下二十次暗杀,人都快被折磨疯了,我媳妇都快被逼出精神病了,你看看能不能找关系联系上聂磊,我想跟他和谈,咋都行,别再折腾我了。”
老丁一听这话,当即就急了,语气里满是无奈和指责:“你咋想的?招惹谁不行,偏偏去惹聂磊?你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十盆鲜花摆跟前你不碰,非得捡个屎盆子往自己头上扣,自找罪受!他聂磊是一般人能惹的吗?当年在我办公室,上来就给我一嘴巴子,我愣是没脾气,根本治不了他。而且他现在的关系比以前更硬了,后台硬得很,根本动不了。”
王岩江赶紧陪着好话,一个劲求饶,“真想和解,也只能找小猴出面,他跟聂磊能说上话。
这么着,我给小猴打个电话,让他帮你问问聂磊行不行。”
王岩江连忙应着:“行行行,只要他别再三天两头找人弄我,我啥条件都答应,真的,心态彻底崩了,实在扛不住了。”
老丁应了声,“啪”地挂了电话。
挂了王岩江的电话,老丁立马拨通了小猴的号码,电话接通后,“丁叔,咋了,有事您说。”
老丁开门见山:“小猴,不忙的话帮叔个忙,你给聂磊打个电话,让他别再找临沂王岩江的麻烦了行不行?”
小猴愣了下:“王岩江?他找你了?”
老丁点头说:“我俩认识好些年了,关系一直不错,他现在是真怕了,让聂磊折腾得都快神经衰弱了,真心想和解,你就卖叔个人情,帮着说说情。
看在我跟你父亲是一个系统的份上,通融一下,聂磊也没啥损失,放他一马呗。”
小猴一听这话,当即皱着眉吐槽:“操,我哪知道聂磊能不能听我的?我俩是无话不谈的好哥们不假,但他又不是我手下,我没法对着他发号施令。
我只能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打个电话,要是聂磊真咬死不放,那我也没辙,往后你也别找我了,让他该咋折腾咋折腾去。”
话里满是无奈,没把话说死,既没答应一定办成,也没说办不成,就一句“我试试”,办事格外拎得清。
心里其实还憋着点气,毕竟之前老丁总摆着架子,这会求到自己头上,难免有点不痛快,骂了句“操”,啪地挂了老丁的电话。
挂完电话,小猴没耽误,立马拨通了聂磊的号码。这会聂磊正在皇冠假日酒店,好久没跟小猴联系了,接起电话时还特意戴上了眼镜,“喂,谁啊?”
“原来是侯少,稀客。”聂磊笑着调侃。
“磊哥,你最近可以啊,胳膊都伸到临沂去了,火拼都玩腻了,改玩杀手了?把人家王岩江都整得精神衰弱、彻底破防了,跟他过不去也犯不上这么折腾吧?这两天找好几拨杀手干他、天天吓唬他,有这么回事吧?”
聂磊听着,“你听说了?那你给我打电话,是想替他说情?”
“他找着老丁了,就是最高法那丁院老丁头,他不好意思舔着脸来求你,就绕到我这了。
王岩江那边是真想跟你和谈,被你折腾得实在扛不住了,两口子就想好好做点生意,说只要能和解,啥条件都答应。
话我传完了,你自己定夺吧。”说完没多废话,啪地挂了电话。
这才是真朋友,知道边界感,不强迫对方做不愿做的事,懂尊重、不越界。
聂磊拿着手机愣了愣,操,这不就起作用了?我弄不死你,也能熬疯你,果然没白折腾。
另一边,小猴挂了聂磊的电话,立马回拨给老丁,“话我已经传到聂磊那儿是了,具体能不能和谈、咋谈,你得让王岩江自己给聂磊打个电话,当事人出面才像回事。”
老丁挂了小猴电话,立马打给王岩江把情况说明。
王岩江一听就懂了,这明摆着是要让自己主动给聂磊低头服软。他心里憋屈得慌,但转念一想,这年头要面子就得丢性命,继续硬扛下去,三天两头遭暗杀,指不定哪天就真被干没了。
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王岩江向来拎得清,关键时刻根本不在乎那点脸面,真要是没了命,有再多面子也没用,早年啥也不是的时候顾面子,哪能挣着钱?
咬咬牙,他把脸一沉,心一横,终究是放下了老脸,拨通了聂磊的电话。
聂磊这边电话一响,随手就接了,“喂。”
“你好,聂磊,我是王岩江。”王岩江的声音透着股拘谨,开门见山就求饶,“你那边的杀手还有几波,能不能别让他们来了?”
聂磊冷笑一声,“咋的,怂了?没事,你也可以派杀手来杀我,咱看看谁先死。”
王岩江赶紧陪着好话,“不不不,兄弟,咱都到这个段位了,犯不上为了一口气打得死去活来。
站在咱成功者的角度,有啥事都能谈、都能沟通,我这边多妥协、多让步都没问题,你把杀手都叫回去行不?
说实话,我这工作受影响不说,家里人也快扛不住了,真是被折腾得快神经了,你看这事咱咋解决,我给你道歉、给你拿钱都行。
要么你来临沂,要么我去青岛,咱见个面吃顿饭,把事说开就过去了,行不?”
聂磊沉默了几秒,“你真这么想的?”
“我真这么想的,绝对没半句虚的。”王岩江连忙应着。
“行,钱我不多要,你把我雇杀手的钱报了就行,给我拿100万打我群力事业账户上。”聂磊语气干脆,没多刁难。
王岩江一听这话,立马松了口气,“100万太少了,我给你拿1000万,这点钱不算啥。”
“不用,这事值不了1000万,100万足够了。道歉也不用,你主动给我打电话,就已经是认怂了,你这一低头,比啥道歉都管用。也没必要见面吃饭,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形式没啥用。”
聂磊打断他,接着问道,“认怂了?服了?”
王岩江哪敢说不,“服了服了,彻底服了。”
“服了就行,没必要往死里逼你。混社会图的是脸面,你都主动服软了,再赶尽杀绝就没风度了。我聂磊也不差钱,要你1000万传出去,倒显得我讹你似的,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才是大哥该有的风范。”
100万很快就到账了,王岩江为了表诚意,亲自从临沂跑了一趟青岛,全程就带了一个人,没带现金,只拿了点小礼物,放到了聂磊场子的一楼。
聂磊也没摆太大架子,请他上楼喝了会茶,俩人没握手,也没过多寒暄,当着面,王岩江还是主动低头说了句:“哥们,不好意思了,之前找杀手对付你,这事玩得太埋汰,确实是我不对。”
聂磊摆摆手,“行,没事,这事就翻篇了,往后各走各的路就行。我聂磊不是小心眼的人,没必要揪着过去不放。”一场纠缠许久的恩怨,就这么轻飘飘落了幕。
俩人坐着聊了将近俩小时,聂磊的格局和谈吐,彻底让王岩江打心底佩服,这小子年纪不大,心思和城府是真深,怪不得我栽他手里,还是人家手段高明。
反过来聂磊也挺佩服他,生意能做到这份上,动辄出手就是上千万,确实有两把刷子。
至于阿浪,纯属自找倒霉,当初主动上门找茬,人家能饶他一命就不错了,这事本就没毛病。
事解决完,话头一转到1998年一月份,眼瞅着要过年了,全是喜庆。
聂磊坐在权豪实业的办公室里,身边围满了兄弟,打算开个会,既回顾过去一年的得失,也展望新年的打算。
过去这一年,大家伙收获颇丰,跟着聂磊闯南闯北,经历了不少挫折,打了无数次仗,有过高光喜悦,也有过失意伤心,哭过累过,亏过钱也赚过钱,总体来说算得上圆满顺遂。
新年将至,兄弟们都揣着全新的精气神,就等着好好迎新年、谋新局。
眼看人都到齐了,聂磊扫了一圈清点人数,“不对,志豪怎么还没来?”
志豪是他的私人保镖,按理说早该到了,而且早就到了出院的日子,没道理缺席。
聂磊当即拿起电话打给志豪,想问问他为啥不来上班。
这会志豪正在家焦头烂额,“志豪,你干啥呢?咋不来公司上班?这么多哥哥都在等你,合适吗?”
志豪语气满是焦急,“哥,我今天可能上不了班了,早上起来,我媳妇就上吐下泻,一直抱着马桶吐,根本起不来身。
我打算等她缓一缓,领她去医院查查,看看是胃不好、肠子不好,还是哪出了问题。
我给她试了表,也没发烧,可就是一个劲吐,实在让人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