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言洗完碗,用布擦干手,端着镇煞尺坐回竹椅上。尺身冰凉,上面的纹路被摩挲得发亮,她指尖轻轻划过那些凹凸的刻痕,正看得出神,隔壁突然传来一阵吵闹,还夹杂着小孩的哭声,尖锐得刺耳朵。
皱了皱眉,下意识运转起透视能力往隔壁看去——只见院墙那边,几个半大的孩子正围着个小不点,为首的正是棒梗,手里攥着个白馒头,嘴角还沾着面渣。被抢了馒头的小孩哭着,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给我!那是我妈给我留的!”小孩哭着要去抢,被棒梗一把推开,摔在地上。
棒梗啃了一大口馒头,还冲地上的小孩做鬼脸:“就不给!谁让你娘是寡妇,连个撑腰的都没有?有本事告我去啊!”
周小言收回视线,摇了摇头。这棒梗真是越来越不像样子了。
周小言将镇魔尺收入空间,搬起竹椅走到院墙边上,踩着椅子探身往对面瞧。几个孩子的争执声越来越大,本想喊个大人来劝劝,目光刚落在那边,就见被抢了馒头的小孩猛地从地上爬起来,疯了似的扑过去,死死抱住棒梗的腿,狠狠咬了一口。
“嗷——”棒梗疼得大叫,抬脚就把小孩踹开,手里的馒头也掉在地上,滚了满身泥。“你找死!”他红着眼扑上去要打,那小孩不知哪来的劲,竟又扑过去,狠狠咬住了棒梗伸过来的手。
“啊——疼死我了!”棒梗疼得又喊又跳,眼泪都下来了。
这时,贾张氏“呼”地从屋里冲出来,一眼看见棒梗手被咬住,骂道:“哪来的小野种!敢咬我家棒梗?看我不打死你!”
周小言在墙头上皱紧眉头,冷冷开口:“贾大妈,您这话不对。是你家棒梗抢了人家的馒头,还先动手打人,您怎么不管管?”
贾张氏抬眼瞥见趴在墙头的周小言,脸色一沉,唾沫星子横飞:“关你这个扫把星什么事?少在这儿多管闲事!”
周小言声音冷了几分:“这事儿我还就管定了。都是街坊邻居,孩子抢东西是小,教坏了品性是大。您当长辈的不辨是非,反倒护短,就不怕孩子学歪了?”
贾张氏被噎得脸涨通红,指着周小言骂道:“我看你是找打!平白无故挑拨我们祖孙关系,今天非撕烂你的嘴不可!”说着就撸起袖子要往前冲。
周小言往后退了半步,扬高了声音喊:“大家快来看啊!贾大妈仗着年纪大,纵容孙子抢人家孩子的馒头,被说两句就恼羞成怒,现在还要动手打人啦!”
她这一喊,左右邻居家的门“吱呀”“吱呀”开了好几扇,探出好几个脑袋来。二大妈扒着自家门框,眯着眼瞅了瞅这头的架势,慢悠悠开口:“我说老贾,多大点事儿啊?孩子们打闹归打闹,你当长辈的哪能真动手?传出去也不好听不是?”
“就是就是,”三大妈也跟着搭话,手里还颠着刚择好的青菜,“我刚才在院里听得真真的,明明是你家棒梗先抢的馒头,还推搡人家孩子,那孩子急了才咬的他。你不教自家孙子讲道理,反倒要撒泼打人,这理说不过去吧?”
贾张氏见街坊们都帮着周小言说话,刚才那股子横劲顿时矮了半截,可嘴上还硬着:“你们懂什么!跟这扫把星一伙的!我家棒梗饿了,吃个馒头怎么了?他那破馒头,能入我们棒梗的嘴,是给他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