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晚宁脸色瞬间惨白,还想撒泼,就见两个穿警服的人从电梯口走过来,显然是程砚舟提前安排好的。
她被带走时还在嘶吼,薛一楠却没再看她,转身就对上花青墨气鼓鼓的脸。
看着花青墨这副“被人看穿心思还嘴硬”的样子,薛一楠心里觉得好笑:明明刚才封晚宁被带走时,眼底都亮了,现在倒装起凶来了。
“要你多管闲事!”花青墨抓起旁边桌上的咖啡纸杯,扬手就要砸过来,薛一楠侧身躲开,纸杯“啪”地砸在墙上,褐色的咖啡渍溅出个小印子。
她手忙脚乱地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强装镇定道,“找我什么事?封晚宁的后续?”
“后续程砚舟会处理。”薛一楠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晃了晃,金属钥匙扣在灯光下闪了闪,“不过花小姐,你再笑下去,热搜该成#花青墨春心萌动#了。”
她指了指花青墨泛红的耳尖,心里暗笑:这耳尖红的,跟熟透的樱桃似的,还想装淡定,也太好懂了。
“刚才封晚宁被带走时,你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薛一楠!”花青墨涨红了脸,手臂高高扬起,像是要打人,却又迟迟没落下。
薛一楠下意识退后两步,笑着晃了晃车钥匙,“别气啊,我是来接驾的,某位神秘人下了死命令,要把你完好无损送到餐厅。”
她突然凑近些,鼻尖几乎要碰到花青墨的额头,压低声音,心里想着逗逗这丫头,“不过看你这状态,怕是到了地方,直接就能入洞房?”
“你闭嘴!”花青墨一把推开她,转身就往电梯口走,高跟鞋在地面踩出清脆的“嗒嗒”声。
薛一楠笑着跟上,进电梯时,刚好瞥见花青墨的手机震了震。
封景辰的头像旁有个红色的“1”,消息内容她没看清,却见花青墨咬着下唇打字,指尖飞快,最后锁屏时,耳尖红得能滴出血。
薛一楠心里啧啧称奇:这两人,一个嘴硬,一个装酷,谈恋爱跟打密码战似的,也不嫌累。
“啧啧,这虎狼之词。”薛一楠夸张地捂住眼睛,“你们黑客谈恋爱都这么野?还绑床头,要不要我开个字母圈心理诊疗专场?”
她故意逗花青墨,想看她更害羞的样子,毕竟平时都是花青墨跟封景辰一起“欺负”她,现在终于轮到她反击了。
花青墨的脸瞬间烧到耳根,伸手就去抢她的手机,“开车!再废话我跳车!”
宾利平稳驶出爵境地库,薛一楠单手握着方向盘,余光透过后视镜看花青墨。
她正摩挲着手机壳上的野猫挂饰,指尖无意识地在屏幕上划着,像是在写某个名字。
薛一楠心里忽然软了下来:五年前封景辰浑身是血撞开她瑞士公寓的门,说“再也不会相信任何人”,现在却有了想护着的人;
花青墨看似张扬,其实心里藏着太多不安,这两人能走到一起,也算互相救赎了。
“说真的,不好奇我为什么帮封景辰?”薛一楠突然开口,打破了车厢里的安静。
“爵境是块肥肉,多少人盯着。”花青墨的声音轻了些,目光落在薛一楠后颈,那里有个淡淡的雏菊纹身,被碎发遮了大半,“你一个心理医生,收入不低,犯不着当靶子。”
她顿了顿,“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wildcat的黑客手段不用,改走审讯路线了?”薛一楠笑得狡黠,打了把方向盘,宾利拐进一条霓虹闪烁的街。
灯光在车窗上拉出绚丽的光带,心里却在想:好处?大概是五年前她信任我能帮她取子弹,现在我信任她能护好自己想护的人吧。
“与其问我,不如自己查。”她踩下油门,车速快了些,“不过提醒你,有些真相,比代码还难破解...”
花青墨没再说话,只是盯着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指尖在手机壳上反复摩挲着野猫挂饰。
薛一楠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抹得逞的笑。
她太清楚,花青墨心里早就有答案了,只是还没勇气承认,就像当年的自己,明明牵挂林冉,却不敢主动打听消息。
云顶?Amber餐厅前的停车坪亮着暖黄色的灯,薛一楠刚停稳车,就看见封景辰站在门口。
她穿一袭午夜蓝高定鱼尾长裙,裙摆缀满的施华洛世奇水晶在灯光下流转着冷光,像深海里游来的神秘美人鱼。
薛一楠推开车门,冲封景辰挤了挤眼,把花青墨“送”到她面前,“喏,完好无损,我的辛苦费记得结。”
看着两人并肩走进餐厅的背影,她心里默默祝福:这下总算不用再当你们的爱情调解员了。
花青墨瞪了她一眼,却还是跟着封景辰走进餐厅。
薛一楠靠在宾利车身上,看着两人的背影,掏出手机给封景辰发了条消息:【搞定,下次工具人费用涨三倍。】
屏幕很快弹出回复:【没问题,顺便帮你查了林冉的消息,下周给你。】
薛一楠盯着“林冉”两个字,指尖轻轻摩挲着屏幕,心脏突然跳得快了些。
五年了,她终于要知道林冉的消息了。
晚风带着餐厅飘来的香槟味,她忽然觉得,江城的夜色,终于有了点甜,像是当年林冉送她的速写本上,那朵雏菊的味道。
薛一楠的一周是被雪松薰香和问诊记录填满的。诊室的原木办公桌上,摊着半本病历,旁边放着颗病人送的水果糖。
是个十岁的小姑娘,上周被校园霸凌吓得不敢说话,现在已经能笑着给她塞糖了。
她握着钢笔在病历上写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窗外梧桐叶飘落的轻响,成了她刻意营造的“忙碌”背景音。
其实她知道,这份忙碌是层壳,用来裹住那些不敢深想的念头。
比如封景辰说的“林冉的消息”,她怕等来的是失望,更怕等来的是“早已忘记”。
偶尔去市中心医院坐诊,她会刻意绕开骨科和外科楼层,好像不看见那些病房,就能暂时避开与林冉有关的所有可能。
直到周五下午,她刚送走最后一位病人,电脑右下角弹出程砚舟的邮件提示,标题只有“池林冉”三个字。
那一刻,薛一楠握着鼠标的手突然顿住,指尖冰凉,连呼吸都漏了半拍。
她认得“池”这个姓,是五年前方局说的,林冉的原名。
点开邮件的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附件里的档案照片先跳了出来。
照片上的林冉穿着Astral Reverie的员工制服,浅灰色西装套在她瘦弱的身上,显得有些空荡,嘴角却带着点浅淡的笑,眼神还是当年那股清澈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