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爪魔率先发难,身形如鬼魅般突进,带起的腥风里混着陈年的血腥味。
它的速度极快,指爪在空中划出三道残影,直取凌尘的咽喉、心口、小腹,招招致命。
凌尘脚下步伐急变,借着火把的光影判断轨迹,猛地矮身,木斧贴着地面横扫。
“铛”的一声脆响,斧面精准地磕在骨爪魔的脚踝上。
那魔吃痛,动作一滞,凌尘趁机旋身,手肘狠狠撞向它的肋骨。
“咔嚓”一声闷响,骨爪魔的鳞片竟被撞得裂开一道缝,它怒吼一声,反手一掌拍来。
这一掌带着恶风,凌尘只觉一股巨力袭来,整个人被掀飞出去,撞在角斗场的石壁上。
喉头一甜,他强压下腥甜,看清骨爪魔已经扑到近前,指爪直指他的面门。
“死!”骨爪魔嘶吼着,指爪上泛起幽绿的毒光。
凌尘眼中寒光一闪,不再留手。
他猛地偏头避开要害。
同时将木斧横在身前,斧柄抵住骨爪魔的手腕。
借着对方前冲的力道,手腕翻转,斧刃贴着魔的手臂向上滑行。
“噗嗤”一声,木斧虽无利刃,却在灌注了灵力的力道下,生生将骨爪魔的整条手臂劈了下来。
暗绿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了凌尘满身。
骨爪魔发出震耳欲聋的惨叫,另一只手胡乱抓来。
凌尘侧身避开,脚尖在石壁上一蹬,借力跃起,木斧高举过顶,带着破空之声,狠狠劈在它的天灵盖上。
这一击凝聚了他全身的力道,骨爪魔的头骨应声碎裂,动作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周围的喧哗瞬间静止,火把的光芒照在凌尘染血的脸上,他喘着粗气,眼神却冷得像冰。
第三场比赛刚刚结束,仅仅只是间隔了一场其他妖魔间的比赛,凌尘的第四场比赛就开始了。
第四场的对手是只噬魂妖,形如瘦长的影子,能悄无声息地潜入人的影子里,吞噬灵力。
它一上场就融入了角斗场的阴影中,只在火把晃动时,才偶尔显露出模糊的轮廓。
“找不到我,你就只能等死。”
噬魂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带着蛊惑的回响。
“你的灵力会一点点被我吸走,最后变成一具干尸。”
凌尘站在场地中央,闭上眼睛,不去理会那些扰人的声音,只专注地感受着周围灵力的流动。
噬魂妖的气息像一缕阴冷的烟,在他周身游走,试图找到破绽。
突然,他感觉到背后的灵力波动异常。
——噬魂妖正贴着地面的阴影袭来,细长的手指已经快要触到他的后心。
凌尘猛地转身,木斧带着一道弧线劈出,斧风撕裂空气,精准地斩在噬魂妖显形的瞬间。
那妖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被劈中的地方冒出黑烟,身形变得稀薄了几分。
但它并未退缩,反而分裂成数道影子,从不同方向扑来。
“雕虫小技。”凌尘冷哼一声,将灵力灌注于木斧之上,斧身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不再追击,而是原地旋转起来,木斧舞成一道密不透风的屏障。
金光所及之处,阴影如同遇火的纸,纷纷消融。
噬魂妖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数道影子很快被打散,重新凝聚成原形,却已虚弱不堪。
凌尘抓住机会,欺身而上,木斧直取它的核心。
噬魂妖惊恐地尖叫,想要再次潜入阴影,却被凌尘一脚踩住影子的边缘。
“既然喜欢躲,就永远留在黑暗里吧。”
他低声说着,木斧落下,彻底打散了噬魂妖的形体。
只余下一滩黑色的粘液,很快渗入地面,消失无踪。
而第五场比赛,也仅仅是和第四场比赛间隔了一场其他妖魔间的赌斗比赛。
第五场的对手是只铁皮犀,身高近丈,浑身覆盖着厚重的铁甲,头顶的独角闪烁着金属光泽。
它一上场就用蹄子刨着地,发出沉闷的咆哮,显然是力量型的魔物。
“小东西,刚才的好运到头了!”
铁皮犀的声音像闷雷。
“我的铁甲刀枪不入,看你这破斧子能奈我何!”
它说完,低下头,独角对着凌尘,猛地冲了过来。
极快的速度与它庞大的身躯极不相称,地面被它踩得咚咚作响,碎石飞溅。
凌尘没有硬接,而是灵活地侧身闪避。
铁皮犀的冲击力极大,一头撞在石壁上,发出“轰隆”一声,石壁竟被撞出一个大坑。
它晃了晃脑袋,再次转向凌尘,眼中满是暴躁。
“只会躲吗?”
铁皮犀再次冲锋,这一次它预判了凌尘的闪避方向,提前变向。
凌尘避无可避,只能举起木斧,正面迎上。
“铛——”的一声巨响,木斧与独角狠狠相撞,凌尘被震得连连后退,虎口发麻。
而铁皮犀也被震得停了下来,独角上竟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
“有点意思!”铁皮犀暴怒,第三次冲锋,速度更快,力道更猛。
凌尘深吸一口气,不再闪避。
他看准铁皮犀冲锋的轨迹,脚下步法变幻,绕到它的侧面。
同时将灵力凝聚在斧刃上,瞄准它铁甲衔接的缝隙。
——那里是它唯一的弱点。
在铁皮犀即将撞中石壁的前一刻,凌尘猛地跃起,木斧如一道闪电,精准地劈入那道缝隙。
铁皮犀发出一声绝望的嘶吼,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声息。
五场连胜,场下的欢呼声已经变成了狂热的呐喊。
凌尘拄着木斧,站在一片狼藉的角斗场中央,身上的血迹尚未干涸,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在这烬城里,想要活下去,就不能有半分仁慈。
木斧的斧柄被他握得更紧,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握住那点仅存的、属于自己的温度。
凌尘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出场地,身上的血腥味混杂着汗水的咸涩,在微凉的夜风中弥漫开来。
连续五场恶战,即便他灵力深厚,也难免感到筋骨酸痛。
尤其是最后与铁皮犀硬碰硬的那一击,此刻手腕仍隐隐作痛。
他抬手松了松玄色衣袍的领口,想透口气,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斗台方向。
——那里的喧嚣仍未停歇,新的厮杀大概又要开始了。
就在这时,一道瘦小的身影“嗖”地窜到他面前,正是那只负责引路的小鼠妖。
小家伙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胸口微微起伏,鼻尖沁着细汗。
原本就滴溜溜转的眼睛此刻瞪得更圆,望着凌尘的眼神里满是敬畏,还有几分藏不住的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