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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将军府挣来“忠烈之家”的金匾时,血已流尽在葬鹰关。

>灵魂飘回府邸,却听见母亲搂着柳晗雁啜泣:“这些年委屈你了。”

>柳晗雁腰间朱砂胎记刺得我魂体剧痛——那是真千金才有的印记。

>原来我这条命,不过是奶娘用亲女换富贵的棋子。

>灵堂上陛下亲赐的荣光还未散去,他们却忙着为柳晗雁裁制新衣。

>当养父将调包血书扔进火盆:“终于能光明正大疼亲生女儿了。”

>我凝聚最后魂力撞向御赐金匾。

>玉石俱焚的巨响中,听见柳晗雁惊呼:“那棺材……好像在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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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鹰关的风,似北地厉鬼的哭嚎,永无休止地撕扯着残破的旌旗。那面绣着“向”字的猩红战旗,早已被烟尘、血污与寒霜浸透,冻得僵硬,在狂风中发出沉闷而钝重的拍击声。每一次拉扯,都像是要将旗杆从这冻硬如铁的土地里生生拔起。

向欢最后的意识,便凝固在这片酷寒与死寂里。

她感觉不到身体了。那身沉重的玄甲,内衬的棉袍,早已被刀锋和血一层层浸透,此刻又和身下冰冷的土地冻结成一体。血不再流了,在这彻骨的严寒里,连死亡都变得如此安静而缓慢。视野里只剩下灰蒙蒙的天空,低垂得仿佛要压垮这片染血的焦土。几片稀疏的雪沫被风卷着,打着旋,落在她再也无法眨动的眼睫上,带来一丝转瞬即逝、近乎虚幻的凉意。

葬鹰关……守住了。

这个念头,像投入死水潭中的最后一颗石子,在她彻底沉寂的意识深处漾开一圈微不可查的涟漪,随即沉没,再无波澜。

……

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也没有了空间的方位。向欢的意识,像一缕被狂风从葬鹰关的尸骸上撕扯下来的游丝,在混沌的虚无中无依无靠地飘荡。没有光,没有声,只有一片粘稠沉重的虚无包裹着她,拉扯着她向下沉沦。这或许就是永恒的归宿?

然而,一点微弱却异常执拗的牵引力,如同在无边黑夜里骤然亮起的萤火,穿透了这令人窒息的混沌。那是一种源于血脉深处、早已融入骨血本能的召唤。家。

这丝微弱的召唤,成了她仅存的浮木。她残存的意念本能地朝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芒挣扎、汇聚、靠近。混沌的黑暗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模糊的光影轮廓,还有隐约传来的、沉闷而压抑的声响。像是许多人在压抑地低语,又像是某种……持续的、单调的摩擦声。

眼前的景象由模糊渐渐凝实。

触目所及,是一片铺天盖地的白。

巨大的白色帷幕从高高的厅堂梁上垂挂下来,沉重地覆盖了往日熟悉的雕花门窗。厅堂正中,一副巨大的、乌沉沉的黑漆棺椁静静停放着,那深沉的黑色在白幡的映衬下,透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和死寂。棺椁前方,巨大的黑色“奠”字刺眼地贴在惨白的灵幡上,下方香案上,两根粗大的白蜡烛无声地燃烧着,烛泪如同凝固的哀伤,不断堆积流淌。香炉里插满了线香,袅袅青烟笔直上升,在凝滞的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郁而沉闷的檀香气息。

这是……将军府的灵堂。

向欢的“目光”缓缓扫过。她看到了父亲——那位曾叱咤疆场的老将军向威。他身着素服,背脊依旧挺得笔直,像一尊沉默的礁石,独自立在棺椁侧面。他一只手按在冰冷的棺盖上,指节用力到泛白,手背上的青筋虬结凸起,仿佛要透过厚重的棺木,抓住里面早已冰冷的什么。他的脸笼罩在烛光摇曳的阴影里,看不真切表情,只有下颌绷紧的线条透露出一种山崩于前般的沉重与压抑。二哥向云站在父亲身后稍远些的地方,微微低着头,肩膀似乎承受着无形的重压,显得有些佝偻。

一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仆妇正跪在火盆前,机械地将一叠叠厚厚的黄纸投入盆中跳跃的火焰里。火焰贪婪地舔舐着纸钱,发出噼啪的轻响,卷起黑色的纸灰,如同无数细小的黑色蝴蝶,随着热气流盘旋着向上飞舞,又被从门窗缝隙钻进来的冷风瞬间吹散,飘落在冰冷的地砖上、素白的帷幔上。那单调的、纸张燃烧的沙沙声,成了灵堂里唯一持续的背景音。

我的……灵堂。

这个迟来的认知,像一把冰冷的锥子,猝不及防地凿进了向欢那早已没有实体的“意识”深处。没有预想中的悲伤或愤怒,只有一种巨大的、令人窒息的荒谬感沉沉地压了下来。她为这座府邸,为这个姓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挣来了无上的荣光。如今,她就“躺”在这里,看着属于自己的哀荣,却像一个被彻底排除在外的、无声的旁观者。

就在这时,一阵刻意压低的、带着浓重鼻音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地从灵堂侧面连接内室的月洞门处传来。那声音带着一种被小心克制却又难以完全抑制的哀戚。

向欢的“视线”下意识地被吸引过去,穿透了那垂下的素白纱帘。

内室的暖阁里,光线比灵堂柔和许多。她的母亲——将军府的主母柳氏,正紧紧搂着一个纤细的身影。那女子背对着灵堂的方向,依偎在柳氏怀中,肩膀微微耸动。柳氏一手环抱着她,另一只手,带着一种向欢记忆中从未感受过的、近乎颤抖的温柔和小心翼翼,一遍又一遍地、极其轻柔地抚摸着怀中女子的发顶和后背。

“……我的雁儿,我的好雁儿……”柳氏的声音破碎地哽咽着,每一个字都浸透了泪水,“苦了你了…这些年…委屈你了…娘的心肝啊…”

雁儿?

向欢的意识猛地一窒,如同被无形的冰线勒紧。一股极其尖锐的寒意,毫无征兆地刺穿了她的魂体!这痛感如此清晰,如此剧烈,仿佛一把烧红的匕首直接捅进了她虚无的核心!这绝不仅仅是情绪带来的冲击,更像是一种源自存在本身的撕裂!

剧烈的痛苦迫使她的“视线”死死钉在那个被柳氏搂抱的身影上。

恰在此时,那女子似乎被柳氏的话触动更深,身体轻轻一颤,微微侧过脸来,似乎想回应柳氏的抚慰。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的腰肢在略显宽大的素白衣裙下显露出一个柔和的弧度。就在那腰侧偏后一点的位置,衣料因为身体的扭转而绷紧了些许,清晰地勾勒出肌肤的轮廓——

一点殷红!

一点极其鲜明、宛若新血凝结而成的朱砂印记!只有指甲盖大小,形状如同一滴即将坠落的泪珠,点在白皙的肌肤上,红得刺眼,红得惊心动魄!

轰——!

向欢的整个魂体世界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烧红的烙铁,瞬间炸开!剧烈的震荡让她感觉自己像狂风中的烛火,几乎要彻底溃散!

朱砂泪!向氏嫡脉真千金才有的印记!

这个如同烙印在血脉深处的家族隐秘,带着冰冷的铁锈腥气,瞬间冲垮了她残存的、摇摇欲坠的认知!

柳晗雁!这个被母亲搂在怀里、口称“心肝”、唤作“雁儿”的女子,是柳晗雁!

无数被忽略的、尘封的细节碎片,被这惊雷般的事实猛地炸开,裹挟着令人窒息的寒意,铺天盖地地涌入她混乱的“脑海”。

奶娘那张总是堆满讨好笑容、眼神深处却偶尔掠过一丝难以言喻复杂的脸,在她幼时模糊的记忆里骤然清晰。她对自己那份过分的、近乎卑微的殷勤……母亲柳氏,那个永远端庄雍容、眼神却总像隔着一层薄冰般疏离的贵妇人,看向自己时,那目光深处难以掩饰的审视与一丝若有若无的遗憾……父亲偶尔落在自己身上,那带着探究与复杂意味的、短暂的沉默……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这条命,她向欢这个人,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里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一个卑贱的农家女婴,被那个贪婪的奶娘,用一份恶毒的调包计,窃取了本该属于另一个女孩的锦绣人生!而那个真正的凤凰,柳晗雁,此刻正被失而复得的亲生母亲搂在怀中,如同稀世珍宝般被怜惜着、补偿着!

她豁出性命挣来的“忠烈之家”荣光,到头来,不过是为他人作嫁衣裳!为这个偷走她人生、此刻正享受着迟来温情的真千金,镀上了一层更加耀眼的光环!

荒谬!巨大的荒谬感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随之而来的,是比葬鹰关的寒风更刺骨千倍万倍的寒意,一种被彻底愚弄、被彻底掏空、被彻底抹杀的冰冷愤怒和绝望,在她虚无的魂体内疯狂冲撞、咆哮!

灵堂里压抑的悲声,香烛燃烧的气味,盘旋的纸灰……眼前的一切都扭曲、变形,像一张张无声嘲讽的鬼脸!她曾为之付出一切的家,此刻像一座巨大的、华丽的坟墓,而她,是那个躺在棺材里被所有人遗忘、甚至被剥夺了存在根基的孤魂野鬼!

灵堂里的气氛依旧沉重而凝滞。向威的手依旧按在棺盖上,仿佛要将某种沉重的力量注入那冰冷的木料中。向云的目光落在跳跃的火焰上,眼神空洞。仆妇机械地添着纸钱,黑色的灰烬盘旋飘落。

内室的啜泣声渐渐低了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噎。柳氏搂着柳晗雁,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幼童。她拿起一方洁白的丝帕,极其轻柔地为柳晗雁拭去脸上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是易碎的琉璃。

“好孩子,莫哭了,”柳氏的声音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疲惫和近乎虚脱的温柔,“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从今往后,娘再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她的目光落在柳晗雁身上那件略显宽大、不甚合体的素白衣裙上,眉头微微蹙起,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和嫌恶。那似乎是府里普通侍女守孝时穿的衣物。

“这衣裳粗糙,委屈了我的雁儿。”柳氏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却清晰地穿透了素纱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来人!”

守在月洞门外的一个伶俐侍女闻声立刻趋步上前,垂首听命。

“去,”柳氏吩咐道,声音恢复了惯常的沉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急切,“即刻去库房,将前些日子江南贡上来的那几匹最上等的素云锦取来。要那匹月白底、暗织银线水波纹的。再唤府里最好的针线上人,立刻来给小姐量体裁衣!要快!”

侍女低声应“是”,脚步轻捷地退了出去。

这声音不大,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向欢仅存的意识里。灵堂的冰冷,棺椁的沉重,白幡的肃杀……这一切属于她的死亡哀荣,此刻都成了绝妙的讽刺背景板。而她尸骨未寒,她的“母亲”,就在这属于她的灵堂一侧,迫不及待地、细致入微地为那个刚刚“归位”的真千金张罗起崭新的华服!

那“素云锦”,那“暗织银线水波纹”……向欢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她半月前在宫中演武夺魁,陛下龙颜大悦,特意赏赐给将军府的贡品!一共三匹,珍贵无比。母亲当时还笑着说要给她裁制新衣,等年节宫宴时穿……言犹在耳,物是人非!不,是物未变,人已非!

那些她曾为之浴血奋战、为之付出生命的荣耀,那些冰冷的赏赐,此刻都成了装点柳晗雁新生的锦缎!而她,躺在这冰冷的棺椁里,连最后一点存在的痕迹,都在被这迫不及待的“迎新”中,被无声地、迅速地抹去!

一股巨大的、足以焚毁灵魂的悲怆和愤怒,如同沉寂万年的火山岩浆,在她虚无的魂体核心猛烈地翻腾、咆哮!这愤怒不再仅仅是针对那个调包的奶娘,更是针对这整个府邸!针对这冰冷虚伪的“亲情”!针对这在她尸骨上迫不及待上演的、认亲的温情戏码!

她死死地“盯”着那月洞门内依偎的身影,柳氏温柔的侧脸,柳晗雁微微颤抖的肩膀。那点殷红的朱砂泪印记,在她意识中灼灼燃烧,成了点燃这滔天怒火的最后一点火星!

灵堂里的空气似乎凝固了。檀香的烟气笔直地上升,烛火偶尔轻微地跳动一下,映照着向威沉默如铁的侧影。他按在棺盖上的手,指关节依旧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

内室暖阁中,柳氏低声细语地安抚着柳晗雁,手指爱怜地梳理着她鬓边微乱的发丝。柳晗雁的情绪似乎稍稍平复了些,靠在母亲怀里,像一只终于寻回巢穴的雏鸟,带着一种脆弱而疲惫的依赖。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伫立在棺椁旁的向威,终于有了动作。

他那只一直按在棺盖上的手,缓缓地、极其沉重地抬了起来。手臂似乎承受着千钧之重,动作带着一种迟滞的僵硬感。然后,他那只布满老茧、骨节粗大的手,伸向了自己素服宽大的前襟内侧。

向欢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地钉在父亲那只手上。

只见向威的手在衣襟内摸索着,片刻后,抽出了一个折叠得异常方正、边缘被摩挲得有些毛糙的物件。那似乎是一张纸,颜色是陈旧的、带着污迹的暗黄色。纸的边缘有些卷曲破损,仿佛被无数次展开又合拢,浸润了某种深色的、难以言喻的污渍。

向威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捏着那张陈旧的纸。他没有看向灵堂中的任何人,目光低垂,落在面前燃烧的火盆上。跳跃的火焰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一半明一半暗,那深邃的皱纹里仿佛刻满了无法言说的疲惫和某种……尘埃落定的释然?

他沉默着,手臂抬起,将那张折叠的纸,递向火盆上方跳跃的火焰。

就在那暗黄的纸页即将被火舌舔舐的瞬间,向欢的魂体猛地一颤,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强烈的不甘与惊悸让她瞬间“看清”了那纸上残留的、极其模糊的几个字迹——“……换……女……柳……”

轰——!

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几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烫在了她的意识上!调包的血书!这就是那肮脏交易的铁证!是她这荒谬一生悲剧的起点!

火焰贪婪地卷上了那张承载着罪恶与阴谋的旧纸。暗黄色的纸页边缘迅速焦黑、卷曲,明亮的火苗瞬间吞噬了那模糊的字迹。纸页在火焰中痛苦地蜷缩、变形,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响,升腾起一小股带着焦糊气味的青烟。那烟很淡,很快就被灵堂里浓郁的檀香和纸钱焚烧的气味所淹没。

火光在向威深陷的眼窝里跳跃,映出一片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看着那象征着自己被窃取人生的罪证在火焰中化为飞灰,向威一直紧绷如岩石般的肩膀,似乎极其轻微地松弛了一下。他缓缓地、长长地、近乎无声地吁出了一口气。那气息悠长而沉滞,带着一种卸下了千斤重担般的疲惫,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轻松。

“……好了。”他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灵堂里响起,不高,却像一块沉重的石头投入死水,激起无形的涟漪。那声音里没有悲痛,只有一种尘埃落定后的疲惫和解脱。“污秽……终归是烧尽了。”他顿了顿,目光仿佛穿透了素白的帷幔,投向暖阁的方向,那眼神深处,终于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丝……如释重负的暖意和期待。

“……终于,”向威的声音更低了些,近乎呢喃,却清晰地传入了向欢濒临破碎的魂体,“能光明正大地……疼我的亲生女儿了。”

“光明正大”四个字,如同四把淬了剧毒的冰刃,精准无比地攮穿了向欢那早已千疮百孔的魂核!将她最后一丝残存的、对“家”的荒谬眷恋,彻底绞得粉碎!

污秽?烧尽了?她这偷来的、被利用殆尽的一生,她这用血肉挣来的荣光,原来在这位父亲眼中,连同那血书一起,都是需要被彻底焚毁的“污秽”?

而那棺椁里冰冷的尸骸,灵堂上肃杀的白幡,满堂悬挂的、颂扬她“忠烈”的挽联……这一切的一切,此刻都成了这场盛大“认亲”戏码最冰冷、最讽刺的布景!只为了铺垫他此刻这句“光明正大”!

原来她的死,她的牺牲,她的一切,都只是为了扫清障碍,让这迟来的“父爱”能够“光明正大”地、毫无瑕疵地倾注在柳晗雁身上!

巨大的悲愤如同熔岩般在她虚无的魂体内奔涌、冲撞!这悲愤超越了死亡的冰冷,比葬鹰关的绝望更甚!它找不到出口,只能在她无形的意识核心疯狂地旋转、压缩、凝聚!

灵堂里的一切景象在她“眼前”剧烈地扭曲、旋转!惨白的幡幔,跳跃的烛火,乌沉的棺木,父亲那释然的侧脸,暖阁内母女依偎的剪影……这一切都像被投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被撕扯、被拉长,最终化为一片吞噬一切的、刺目的白光!

向欢残存的意识,如同风暴中心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星火。那滔天的悲愤与不甘,那被彻底否定、被彻底抹杀的绝望,在她无形的魂核中疯狂地压缩、凝聚!不再是虚无的哀伤,而是化作了一种足以撕裂这虚空本身的、玉石俱焚的决绝意志!

她的魂体不再是无形的飘荡,而是骤然向内坍缩!如同一个无形的黑洞,贪婪地、不顾一切地汲取着周围空间里所有游离的冰冷、所有未散的怨气、所有属于葬鹰关烽烟的血腥!一股肉眼无法看见、却足以让灵堂内烛火为之摇曳扭曲的狂暴能量,在她意识的核心凝聚成形!

目标只有一个——那高悬于灵堂正中最显赫位置的金色巨匾!

“忠烈之家”。

四个御笔亲书的鎏金大字,在烛火和素幡的映衬下,依旧闪耀着冰冷而威严的光泽。那是她向欢用命换来的!是她存在过的、被这个家族和帝国认可的、唯一也是最后的证明!

既然他们视她为污秽,要将她连同过往彻底焚毁;既然他们迫不及待地要在她的尸骨上“光明正大”地迎接新生……那么,就让这无上的荣光,这虚伪的冠冕,与她这被偷窃、被利用、被抛弃的残魂一起——

粉身碎骨!

“轰——!!!”

没有声音能够形容那一刻的巨响!那是灵魂层面的爆炸,是意志的终极怒吼!

一道无形无质、却凝聚了向欢全部存在与最后滔天恨意的魂力洪流,如同九天坠落的雷霆,又似从地狱最深处喷薄而出的毁灭之光,以超越一切的速度,决绝地、狠狠地、一头撞上了那块象征着无上荣耀的鎏金巨匾!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静止键。

下一刻——

咔嚓!令人牙酸的碎裂声骤然炸响!

坚硬沉重的金丝楠木匾额,在那股狂暴的魂力冲击下,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匾额中心,以那“忠”字为核心,瞬间爆开蛛网般密密麻麻的恐怖裂痕!耀眼的鎏金涂层在裂痕处崩飞、剥落,露出底下惨白的木茬!

巨大的匾体猛地向下一沉!悬挂它的粗大铜环发出不堪重负的、尖锐刺耳的金属呻吟!

轰隆!!!

支撑匾额的沉重榫卯结构在沛然莫御的冲击力下彻底崩解!整块巨匾带着万钧之势,裹挟着无数碎裂的木屑、崩飞的金箔、断裂的铜环,如同山崩一般,朝着下方停放的乌沉棺椁和燃烧的火盆,轰然砸落!

巨响在死寂的灵堂中爆开!如同平地惊雷!气浪裹挟着烟尘、纸灰、火星猛地向四周炸开!

燃烧的火盆被巨匾边缘狠狠扫中!通红的炭火、燃烧的纸钱、滚烫的灰烬如同被点燃的烟花般猛地炸飞开来!漫天火星狂舞,如同下了一场赤红滚烫的暴雨!

“啊——!”

“小心!”

“匾额塌了!”

灵堂内外瞬间陷入一片极度惊恐的混乱!仆妇凄厉的尖叫,向云失声的惊呼,侍卫冲进来的沉重脚步声,桌椅被撞倒的噼啪声……所有的声音都混杂在那惊天动地的坍塌巨响和漫天飞溅的火星灰烬之中!

暖阁内的柳晗雁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巨响和震动惊得魂飞魄散!她猛地从柳氏怀中挣脱出来,脸色惨白如纸,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她的身体因极度的恐惧而剧烈颤抖,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一般,死死地、惊恐万状地投向灵堂正中的方向——那一片烟尘弥漫、火星乱舞的灾难中心!

就在她的视线穿透混乱的烟尘,落在那被巨匾砸得倾斜、棺盖都微微移位的乌沉棺椁上时——

“啊——!血!血!”柳晗雁瞳孔骤然缩紧到极致,发出一声更加凄厉、几乎变了调的尖叫!她伸出一只颤抖的手指,死死指向那副棺椁,仿佛看到了世间最恐怖的景象!

只见那厚重漆黑的棺木一角,被坠落的匾额棱角狠狠砸中之处,一道深色的、粘稠的液体,正沿着冰冷的木料纹理,极其缓慢地、蜿蜒地……渗透了出来!

那液体在灵堂摇曳混乱的光线下,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凝固般的暗红。

如同迟来的、无声的控诉,从地狱最深处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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