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由得想到今日朝堂之上何楷所言,他心知肚明,这是何腾蛟在投石问路了,哼。。。。。。
但想到太后如今的所为,他也不得不头疼了,如今的德妃是太后了,他不愿意进宫,却不代表别人不想进宫,那何腾蛟大事小事就往宫里跑,明眼人一看皆知是怎么回事。
刘庆叹了一声,纵然再难,自己也绝无退缩之理,这天下之兵皆在已手,还怕个球。
他对管家道“你去把二位夫人叫回来。”
孙苗和桃红很快就回来了,孙苗看着他一脸的郁色道“相公,你这是怎么了?”
刘庆淡淡一笑“我叫你们回来,是有事给你们说。”
孙苗眉头微微一蹙“相公,有什么事发生吗?”
刘庆迟疑了一下“我在想,你们是不是回河南去。”
孙苗一愣“相公,什么意思?”
刘庆苦笑道“我马上要去四川了,我担心我不在京,有人会难为你们。”
孙苗怔住了“你要去四川?你又要打仗?这四川不是有高大人在吗?”
刘庆淡淡道“太后想速战速决,我恐怕还不得不去。”
孙苗指尖无意识绞着绣线,望着案上未冷的茶盏喃喃道:“这太后是怎么回事啊,她莫非忘记了她是相公一力保下的,更是相公在河南照顾她,更是送她入了京,连她儿子......”
刘庆猛地按住案几,他警惕地望向虚掩的雕花门,压低声音道:“莫要再说了,恐怕太后有她自己的想法吧。”
“我这一去四川,虽说有心速战速决,但战事一开,不到最后,谁知道会是多久。而我更担心的是你们,你们独自在京,我是真不放心。”
孙苗咬着下唇,发间珍珠步摇轻轻晃动。迟疑道:“相公,不是我们不想走,可是我们才在京中拿下一块地,开始建酒坊。如今地基刚夯,酒窖才凿了半壁,如果现在走,那这地不就白拿了?况且,从江南运来的紫檀酒架、景德镇的青瓷酒坛...... 我们在京中投入也是甚大,我也是想把这京城酒坊营造成天下第一的。”
刘庆剑眉紧蹙,沉吟片刻:“既然如此,那你们可得注意一些了。我留下些人手听你使唤。”
孙苗扑哧一笑,眼波流转:“相公,你这莫非是要以权谋私?不怕那些御史参你一本?我听说御史台的老家伙们,可是连侯爷的面子都不给的哟。”
刘庆眯起眼:“就算如此,那又如何。你们若有事,也找一下王汉王大人,他在朝中毕竟说得上话。待老师返京后,有他照应,你们也就无虞了。”
“相公,你就放心吧。” 孙苗上前替他整了整衣襟“我们虽然是侯府中人,但只经营着生意而已。想来也无甚大事,毕竟相公,你手中有兵马,谁要动咱,那也得看看侯爷的脸色嘛。”
刘庆微微颔首,却难掩眼底忧虑:“希望如此吧。”
孙苗忽又想起什么,问道:“相公,你是多久出行?要不,让桃红跟你前往?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不必了。” 刘庆摇摇头,“我出征,带着家眷,这让人如何看待?况且......” 他淡淡道“我今日就要走。与其留在京城听那些酸儒聒噪,倒不如在战场上痛痛快快厮杀。”
“这么急?” 孙苗瞪大了眼睛。
“我宁愿在外出征,也不想那么早起床去上早朝,还得听些不爽的话来。” 刘庆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孙苗与桃红相视一笑,颊边梨涡浅浅:“这谁让你晚上不早些休息。”
话音未落,刘庆佯作恼怒地沉下脸:“这能怪谁?”
二女顿时红了脸颊,慌乱福了福身:“相公,那,我们先去给你收拾。”
这一日暮色四合时分,刘庆领着数十亲卫悄然而出京城。他未再从京军调动人马,毕竟京师需有重兵震慑宵小。
孙文焕得讯后策马疾追,终于在城外官道赶上:“侯爷——”
刘庆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未待他多言便道:“不必多言。本侯未与尔等明言,正是要尔等在京中密切关注动向。何况你家元帅不日便将自朝鲜返京。”
孙文焕讪笑道:“关宁军四处征战,末将却在京中闲坐,实在憋闷得紧。”
刘庆莞尔:“驻守京师乃是你家元帅的信重。本侯观你行事,亦颇感欣慰。不必总想着上阵杀敌,守好京师便是大功一件。既然你来了,本侯便嘱咐你几句。”
孙文焕肃然拱手:“侯爷吩咐,末将莫敢不从。”
刘庆淡淡道:“其一,你既担负京师卫戍,便当尽禁军之责。所幸如今京师无战事,倒也安宁。其二,须与顺天府协同整肃京城治安。其三,对朝中各位大臣及其家眷,也需好生护卫。”
孙文焕心领神会,自然不会多问是否所有官员都在其列,当即应道:“诺。”
刘庆又道:“既为禁军,当时时注重军容。可寻杨仪支取银两,更换衣甲兵器。”
孙文焕大喜:“多谢侯爷!末将能否请拨些火器?”
刘庆沉吟道:“火器如今库存不多,且大多未运至京师。这样吧,你从驻京豫军中调一百支先用着。”
孙文焕虽觉不足,却也知晓万人豫军中火器本就不多,便应道:“诺。”
刘庆笑道:“莫嫌少。豫军不日便将返河南,他们是要上前线的。”
孙文焕讪笑:“侯爷说笑了,末将明白。”
此时紫禁城中已是华灯初上。刘庆此前拨付内帑百万两,总算让宫禁运转如常。即便如此,太后仍下旨无人居住的宫室不必点灯。
太后正居于慈宁宫,见小皇帝在宫外嬉闹,当即喝止。小皇帝怯生生地望着她:“母、母后……”
太后淡淡地对一旁乳母道:“且带陛下回宫安歇罢。”
乳母躬身应诺,牵起小皇帝的手柔声道:“陛下随奴婢来。”小皇帝怯生生望了太后一眼,终是乖乖随乳母离去。
待他们走远,太后瞥向匆匆赶来的李忠明:“何事如此慌张?”
李忠明跪伏于地:“启禀太后,奴婢听闻侯爷已悄然出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