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二,李奇才,你继续驻守府库,这里存放着我军的重要物资,绝不能有任何闪失。其三,王霄立,你去收集城中的铁匠、术士等有一技之长的能人,着手开造火器。如今战事频繁,火器在战场上至关重要。其四,冬季即将来临,天气渐冷,你们要为团练中的每一个人准备好过冬的衣物、被褥等物资,绝不能让兄弟们挨冻。其五,今日所斩杀之人的家中财物,全部查抄,充作军需。其六,派人向外扩散搜索粮草,同时留意各地的能工巧匠,将他们招揽过来,为我所用。”
众人齐声应道:“喏!”
刘庆又转头看向张城西,严肃道:“张团副,你要立即组织守城训练。那闯贼得知此地易主的消息,恐怕只是早晚的事,我们必须做好万全准备,不可不防。”
张城西突然眼睛一亮,问道:“大人,我们这算不算是收复失地?”
刘庆轻轻一笑,说道:“算与不算,此刻来说,重要吗?当务之急是我们能否守住商丘。若守不住,即便说是收复失地,又有何用?弄不好,还会落个欺君之罪。”
张城西尴尬地讪笑一下,说道:“大人,我的意思是,是不是该向开封方面通报一下我们的去向,免得他们不知情况,日后怪罪下来。”
刘庆轻轻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缓缓说道:“我之意,暂不上报开封。其中缘由,有以下三点。其一,若我们上报,便如方才所言,宣称收复失地。然而,这商丘之地,我们能否守得住,实难预料。若贸然上报,而后又失了此地,恐犯下欺君之罪,后果不堪设想。其二,此地民心所向,我们至今尚未明晰。百姓对我等态度如何,是否真心归附,关乎我们在此地的根基稳固与否。若民心未稳便上报,恐生变故。其三,最为关键的是,若朝廷得知此地收复,派人前来接管,我们又该何去何从?”
张城西听闻,心中顿时豁然开朗。他深知,这第三点确实切中要害。想他们这些出身低微的下等军官,如今在这商丘,暂且无人管束,行事也算逍遥自在。可一旦朝廷派人前来,对他们颐指气使,呼来喝去,谁又能受得了这般窝囊气?他赶忙拱手,恭敬说道:“大人所言极是,那我等便全力操练人马,严阵以待,以防贼军来犯。”
刘庆微微一笑,神色稍缓,说道:“军中旗帜暂且不换,以此迷惑敌军。另外,我会令杨军需尽力保障大家衣食无忧,吃饱穿暖。但也请诸位务必收心,全心全意在此效力。我还是那句话,若有人心不在此,妄图有异心,休怪我心狠手辣,杀无赦!”
众人听闻,心中皆是一凛,不约而同地咽了口口水,而后齐声高呼:“喏!”
待众人匆匆离去,刘庆转头对丁三道:“你即刻去找王霄,让他派人随你一同前往,将那些被斩之人的家抄了。”
丁三一听,顿时兴奋起来,眼中放光,应道:“喏,庆哥儿,这事儿我最在行了!”
刘庆笑着打趣道:“若你不在行,我怎会叫你去?不过,你可得盯紧了,切莫让人趁机中饱私囊。”
丁三连忙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我心里有数,您放心吧!”
刘庆转身又来到府库,只见杨仪正带着几名手下,对着账簿,紧锁眉头,一脸愁容。杨仪见刘庆前来,赶忙上前说道:“大人,这账簿上所记之物,与实际库存有些出入,对不上账啊。”
刘庆微微点头,思索片刻后说道:“你们暂且按实际物品记录账目,日后再慢慢清查。你当下有两件要紧事,其一,看好这府库,务必保证物资安全;其二,尽快去寻觅一些铁器匠人。”
杨仪一脸疑惑,指着自己问道:“我?大人,我身为军需,要铁器匠人作甚?”
刘庆神色平静,淡淡说道:“你不是之前说火器营火药不足了吗?没有匠人,如何制造火药?”
杨仪更是诧异,面露难色道:“大人,可没有工部的火药配方,我们就算找来匠人,又如何能造出合用的火药?别到时候造出来的,跟爆竹一般,那可就成了天大的笑话了。”
刘庆轻轻摇头,自信道:“这火药的配方比例,我知晓。”他对火器的利用是恋恋不忘的,在他的想法中,要想建一只强军,那必然是火器首当其冲,而今在这商丘却不知能呆多久,只能道尽人事吧。
杨仪听闻,眼睛顿时瞪得老大,满脸惊讶与敬佩,脱口而出:“大人,您可真是神人呐!竟连这等机密之事都知晓。”
这一年来,商丘城历经数次变故,百姓们似乎也渐渐习惯了这种动荡不安的日子。如今,两万大军突然进驻商丘,百姓们心中难免有些恐慌。不过,他们见这伙人进城后,虽斩杀了几百名降贼,收编了部分士卒,还以谋逆之罪查抄了被斩之人的家资,但对城中百姓并未过多为难,士卒们也未肆意生事,倒也稍感安心。只是,这伙人究竟是何人手下,却无人知晓。
说他们是流贼吧,可又斩杀了流贼的头目;说他们是官军吧,却又没一人身着大明官军的服饰,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倍感奇怪。
城中一家茶肆内,人不算太多,但也几乎坐满了。大多数人并未悠闲地泡上一杯茶水细细品味,而是围聚在一位讲书人周围。那讲书人正口若悬河地讲道:“且听我细细说来,那刘庆啊,可真是神通广大!竟单人独骑,解了开封之围。那刘庆身高丈许,宛如天神下凡,身披金甲,光芒四射,胯下之马更是天马,日行千里,夜走八百。开封之人见此神姿,皆以为是天神降临,纷纷五体投地,顶礼膜拜……”
刘庆正巧坐在一旁喝茶,听到这番描述,差点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好不容易憋住,又听那讲书人说道:“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众人一听,顿时一片嘘声,纷纷起身,四散而去。那讲书人见状,无奈地摊开双手,喊道:“各位,各位,你们可不能光听啊,多少给点赏钱嘛!实在没钱,给张饼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