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庄园深处,训练室的灯光将秦灼的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汗水浸透了他黑色的背心,勾勒出精壮流畅的肌肉线条。
“少爷,单小姐来了。”佣人小心翼翼地敲了敲门。
秦灼的动作瞬间僵在半空。
他缓缓收回拳头,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被汗水浸透的背心,眉头微皱,“让她等我一下,很快就好。”
“等等。”佣人刚准备离开,又被秦灼叫住了。他沉吟片刻,补充道,“让Larry带她去庭院里的植物园,或者任何她想参观的地方。”
让她干等着,恐怕她会感到无聊。
秦家的庭院中有一个极其豪华的私人植物园,培育着各种珍稀植物花卉,那是秦家少有的宁静之地,想必能为她暂时解闷。
佣人领命出去。
秦灼迅速冲进浴室,水流带走训练留下的汗水。他匆匆擦干身体,套上一件干净的黑色衬衫,连头发都没来得及完全吹干,几缕湿发贴在额前,便急匆匆地赶向植物园。
——
植物园内,恒温系统维持着适宜的温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泥土的气息。
秦灼快步走进植物园,当他看到单知影站在一丛白玫瑰前,纤长的手指正轻轻描摹着花瓣的轮廓时,整个人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
皎洁的白玫瑰在她身边盛开,而她站在花丛中,那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了,秦灼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
他缓缓走过去,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音。单知影旁边陪同的管家刚想开口通报,便被他一个手势制止。
管家立刻会意,微微躬身,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
刚走到她身边,单知影头也没回,声音中带着几分戏谑,“想不到秦家还有这样的地方。”
秦家作为黑道世家,一向在外界的形象是血腥冷酷的。
甚至流传着一些夸张的谣言,说秦家内部如同炼狱一般,到处是干涸的血迹和阴森的气氛。这个植物园的存在,确实与那样的形象大相径庭。
“嗯,”秦灼的声音有些低哑,“有一代家主很喜欢侍弄花草植物,建了这里,便一直传下来了。”
他站在她身侧,目光却无法从她身上移开。
“来找我是为了‘暗色’的事情吗?”秦灼主动开口,“你现在可以说需要我做什么了。”
他回到秦家,忍受秦震那些恶心至极的话语和虚伪的嘴脸,只有一个目的——为了她。
“比起这个,”单知影终于回过头看向他,那双总是平静的眼眸此刻带着审视,“我更想问……既然已经回到秦家了,什么时候澄清你的罪名。”
秦灼的心猛地一沉。他顿了一下,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这个打算。
如今被当面质问,只能继续随意找个理由搪塞,“最近太忙了,等我有空吧。”
“是吗?”单知影微微眯起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他的伪装,“要等到b洲的人找上门吗?”
“我有我的安排。”秦灼撇开头,不去看她,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
单知影的视线落在他身上,让秦灼感到浑身不自在。
“还是说,”她的声音更冷了几分,“你根本就没打算去澄清,之前的条件也不过是推迟的借口。”
一下子被戳穿,秦灼愣了一下,旋即立刻开始找补,“不是,我只是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他的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几乎变成喃喃自语,“反正凌家还没找来……”
“秦灼。”单知影的表情愈发冷漠。
她的声音平静,“你在耍我?”
秦灼的脸色瞬间苍白。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不下也吐不出。
最终,他猛地朝前逼近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为什么?”他的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为什么非要我去澄清?”
他死死盯着她的眼睛,那双总是带着桀骜的眼眸此刻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几乎要将人融化,“是为了和我划清界限,还是你有其他的计划?”
单知影没有后退,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秦灼感到一阵刺痛,那种被忽视、被漠视的感觉让他几乎要发狂。
他不喜欢这种眼神,那让他觉得自己对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只路边的野猫野狗。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如果是为了前者……那我绝不可能如你所愿。”
单知影冷哼一声,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划清界限难道不好吗?还是说……”
话音未落,秦灼便开口打断了她。
“你说的没错。”
安静的植物园中回荡着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我就喜欢你。”
他眼神猩红,如果不是他说的内容,那表情和语气会让人以为是在对仇人放狠话。
他低头自嘲地嗤笑一声,那笑声中充满了苦涩和无奈,“是不是觉得我有病?”
植物园内一片寂静,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流水声。白玫瑰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着清冷的香气,与此刻紧绷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我就是有病,”秦灼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眼神中有痛苦,有挣扎,也有一种近乎绝望的执着,“我疯了才会犯贱爱上一个玩弄我、戏耍我,还如此讨厌我的人。”
这下轮到单知影愣住了。
即使苏清雅之前曾告诉她秦灼对她有特殊感情,但她并未完全放在心上,只当是苏清雅不了解她作为“应止”时对秦灼做了什么。
那些算计、那些戏弄,她从不认为有人会在经历这些后,还会对她产生真正的感情。
秦灼看着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讶异,心中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既有终于说出口的释然,也有害怕被她彻底拒绝的恐惧。但他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再也没有退路。
“单知影……是你让我变成这样的疯子,你凭什么厌恶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