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能吧？
她使劲地眨了眨眼睛，可入目的，依旧是沉沉的黑，什么都看不到！
哪怕侯爷与她如此亲密，此时此刻的她连他是何种神色都看不清，更别提从他的脸上探寻到丝毫的情绪了。
为了躲避回答，一个念头顺势地冒了出来。
下一秒，温宝珠赶忙合上双目，长长的睫羽像蝶翼般轻颤，试图用这副“眼不见为净”的模样，把问题给搪塞过去，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却不知她这掩耳盗铃般的举动，早已被视力极好的侯爷裴清晗给尽收了眼底。
在这黑暗中，他的视线依旧锐利。
黑暗仿佛成了最好的幕布，衬得他视角下的她愈发清晰。
只见她身姿曼妙，冰肌玉骨，宛如一块精心雕琢的羊脂白玉，细腻、莹润，透着淡淡的、柔和的光泽。
她的模样更是娇艳而妩媚，那嫣红的唇瓣，挺翘的鼻梁，组合在一起，构成了如此夺目的好颜色，给人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他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难以移开。
无疑，年轻美貌的她，极大程度上地取悦到了他。
她就像一朵绽放着的、散发着迷人芬芳的娇花，立马攫住了他的心绪。
接着，他还意外地‘欣赏’到了她自作聪明，却笨而不自知的犯蠢模样，引得幽暗的眸色也渐渐得更深了。
他素来冷静自持，情绪极少得外露，但此刻，一丝极淡、几乎难以察觉的兴味，悄然地在他的心底缓缓地漾开，而后，捉弄的心思，也紧随其后地跟着悄然滋生、蔓延。
她不是一般得蠢！
蠢得别具一格。
她看不见暗中的他，难不成，他也看不见她吗？
还有，她以为她闭上了眼，就不用再回应他的话了？
裴清晗没有立马再说话，只是伸出手，用指腹轻轻地刮过温宝珠挺翘的鼻尖，又顺着她的脸颊，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了她的下巴处，微微用力，将她的小脸抬了起来。
“嗯？”他的尾音上挑，带着一丝玩味，揶揄道：“你这是打算用闭眼，来敷衍我了？”
闭，闭眼？
温宝珠的脑子瞬间“嗡”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侯爷知道她睁开眼过？
还是说，侯爷能看到她？
？
不，不是吧！
侯爷这是在干嘛？
温宝珠紧闭着双眼。
她不仅能清晰地感受到侯爷裴清晗指尖传来的温度，那温度透过肌肤，一点点地渗进她的心里，让她的心跳都乱了节奏，还能捕捉到他话语里的戏谑，像羽毛一样，轻轻地搔刮着她的神经，让她又羞又窘。
意识到‘不妙’，她更慌了，下意识地就想躲开，可身子刚动，就被他的另一只手稳稳地给按住了，动弹不得，最后，她只能任由他‘狠狠’地“欺负”。
侯爷？
侯爷，这是？
没一会儿，几声根本压抑不住的、带着点似痛苦又似欢愉的“呜咽”声，从温宝珠的喉咙里溢了出来。
那声音又娇又媚，连她自己听着，都惊了一大跳。
霎那间，她那姣好的脸蛋涌现了烧起来般的热意，红得就像熟透的苹果。
她更不敢睁开眼了，纤细的柔荑揪紧了身下的床单。
而裴清晗听着这几声哼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眼底的促狭也愈发明显。
他的身子俯下，凑近着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再次轻声地问道：“现在，你还想糊弄我吗？”
“还不打算开口说话了？”
被‘教训’过后，温宝珠这下是彻底老实了，哪里还敢投机取巧了。
她像是刚跑完了很远很远的路，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小口小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吐气，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可即便这样，她也没忘了求饶，声音含含糊糊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和刚经历过“折腾”的软糯。
“呼——”
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接着，她带着哭腔，结结巴巴地开口：“侯，侯爷，宝珠，宝珠没想敷衍您的，宝珠说，宝珠这就说。”
“您不就是问宝珠在想什么嘛，宝珠，宝珠在想清小姐的事。”
实话在她的嘴边绕了个弯，她张口吐出的，却是裴清清的事。
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在床榻上，与侯爷提到夫人沈文欣，议论夫人沈文欣。
夫人是侯爷最爱的女子。
眼下的这种特殊场合，她胆敢提到夫人，这无异于是在明晃晃地提醒侯爷，他在‘犯错’。
而她自己就是那个错误，是横亘在侯爷与夫人之间，破坏他俩情谊的错误。
她很看得清自己的小妾身份的。
搞不好，她实话说了自己是在想与夫人有关的事，还会引起侯爷的反感。
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你想裴清清干嘛？”
裴清晗嗤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似乎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
瞧着她在黑暗中仍旧一脸心虚的模样，他又忍不住地打击道：“怎么，你不怕她了？她之前那样整你。还是说，你嫌没被她欺负够？”
“侯爷，宝珠，宝珠当然怕了。”
“侯府里的所有人，宝珠都害怕，都畏惧，不仅仅是害怕清小姐。”
终于可以歇会儿了，温宝珠轻咬着樱唇，借着这片黑暗，稍稍地袒露着心迹。
她晶莹剔透的眼珠四下转悠着，解释道：“但我之所以想起清小姐，是在为她感到惋惜呢。”
“她哪哪都好，家境好，样貌好，额，脾气貌似不是特别好，但她竟然看上了连我都看不上的柳景成。他俩的这事要是成了，她会吃大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