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钟的声音响起的那一刻,整个村子里的人都醒了,当然也包括民宿里的众人。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对当地有所了解的工作人员敲响了导演的房门。
整个民宿里的人集合在一楼,清点过后导演脸色黑了下来。
唐丽和云山皆不在内。
又亲自去他们房间找过,皆不在。
民宿老板也醒了,坐在一楼靠背凳子上,整个人还有些倦。
“我说,你们的人不会去招惹村子里的人去了吧?”老板懒懒散散地看着导演他们。
导演也想到了这个可能,联想到响起的大钟,整个人都压抑下来。
“如果招惹了会怎么样?”导演看向老板,虚心问道。
“哼,”老板哼笑一声,“要搁以前,人都没了,现在嘛,我也不知道。”
导演顿时凝重了很多,如果真的弄死了,他怎么跟大众交代?
“老板能带我们去找吗?”
如今是大晚上,外面还下着雨,实在是难熬,况且村里的人导演也识不得几个,有老板在的话或许会好说一点。
老板原先是不想去的,但是实在是好奇发生了什么。
众人跟着老板穿上雨衣撑着伞走进了雨里,来到族内祠堂这边。
看守的人说要等族长他们回来,众人便等在外头了。
直到如今。
导演抹了一把额上的汗,往里走去。
众人也跟着稀稀拉拉地走进去。
蛇祖神像下,族长手持拐杖站着,身边两列村民。
云山和唐丽被押到一边,很是狼狈。
尤其是云山,他手里沾染着白色液体,原来那珠子被他情急之下捏碎了。
被人按着,他也没有法子,只能暗自倒霉。
其实最主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那个山洞,经过火烧之后已经完全毁了。
导演众人走进来,率先弯腰行礼了一下。
族长也不说虚的,直接开门见山。
“徐先生,你的人夺取我族圣物,烧毁我族建筑,这人,得交由我们处置。”
导演姓徐,闻言有些汗颜,“这件事实在是他们不懂事,您看毁了什么东西,我给您赔罪。”
族长摇了摇头,“赔不了。”
“今天这两人,你带不走。”族长脸涨红,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和悲痛。
没有牵扯到他们已经是仁慈至极了,再揪扯,休怪自己将他们全数扣留下来!
“这圣物可有损坏?若是损坏,我寻人为您修补,或寻一个新的。”
导演有些艰涩地说出这番话。
果不其然,下一刻族长愤怒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当我族圣物是什么?已经毁了!”
唐丽心中害怕极了,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她觉得自己再不说话的话,恐怕要没了。
“不是我做的,不是我做的。”
“呜呜呜呜,他硬要拉我来的,我没有进去。”
导演听到此话,心中咬牙,能保下一个是一个。
“她说她没有做,可否放她一马?”
“她说她没有做就没有做吗?我的人亲眼见到她在门口徘徊。”
“你也说是徘徊了,便不能说她做了。”
“那你想如何?”
“能否饶了她?”
族长确实不能确定唐丽做了这件事,毕竟是真的在门口抓的。
看着她这副没胆的样子,也知晓她没这个胆子。
身边的人附耳与族长说了几句话。
是一个曾经出门读过大书的年轻人。
族长沉吟一下,“她可以放,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明天再来带她走。”
这个女子确实不至死,但这男子他是绝对不能放过的。
族长目光如炬,导演看着说不出话来,便应了下来。
“那他……”导演看向云山。
“他我们必须留下。”族长放出狠话。
“诸位请回吧!”
话落之后几名年轻人立刻上前,示意导演众人离开。
族长的目光在民宿老板的身上,看他嘿嘿一笑摸了摸光溜溜的脑袋转身离开。
因为水无玉的身体不好,待到这时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阵阵发黑。
族长身边的年轻人注意到了这一点,与族长耳语。
“阿玉你先回去吧。”
族长看向水无玉,看她脸色发白有些责怪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
若是蛇君降罪该如何是好。
一个年轻男子走过来送水无玉回家。
剩下的人继续他们的事情。
导演他们窝囊地往回走,心里埋怨自己刚刚被他们的气势镇住了。
叹了不知道多少声气,导演打电话到山下的派出所,希望得到帮助。
电话很快接通,警方连夜清理道路上的泥石流。
导演众人回了旅馆,没有人睡得着。
水无玉回到房间的时候外边仍旧天黑着,她简单清洗了一下沾了些泥土的脚踝之后上楼了。
屋子一下变得空旷了许多。
进房间之后整个人就被奉君抱住了,温热的触感在接触到少女有些凉的身体后皱眉。
手裹住她的手,“怎么这么凉?”
男人抱着她回了床上,整个房间黑压压的。
摸到少女脸上的泪迹,男人愣了一下。
“怎么哭了?”
没有得到回答,只有绵长而无声的泪流。
水无玉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的事情了,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母亲。
到了后面,她长大了,也不怎么亲近母亲。
本以为不会很难过……
心一抽一抽的,很疼,水无玉在看见屋子昏暗的那一刻,才真正意识到了,她真的不在了。
思念如绵绵细雨一般侵蚀了水无玉。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导演便带着人找来了。
唐丽一个人站在祠堂外,整个人瑟瑟发抖。
导演让人将唐丽送回了民宿内。
楚四淮站在导演身后,有些庆幸他们没有供出自己。
泥石流的面积不算大,全力清理的话等到上午八九点就差不多弄完了。
只是下雨天路滑危险,才不好弄。
上午八点五十分左右,山下的人上来了,导演撑着伞站在村门口迎接。
就像是找到了靠山的小狗一样。
一群人乌泱泱地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
双方磨了三四个小时,云山才被丢出来。
云山木讷地站着,沉默不语。
导演看着心中叹了一口气,一群人带着云山走了。
一群人紧急离开长生村,也不管还在下雨了。
表姐恰好回来,看了一眼奇怪的外乡人之后便先往水无玉家走去。
“秀春姨—”
没人回应,表姐在一楼转了一圈也不见人影,有些沉重地往二楼走去。
“笃笃笃——”
她敲了敲门,没有人说话,十分安静。
“吱呀”一声推开门,奉君没有理会走进来的女子。
表姐看着坐在床边的奉君,一下认出来了是庇佑水无玉的蛇君。
“见过蛇君。”表姐行礼,紧接着有些紧张地问道,“阿玉她怎么了?”
奉君将少女额头上的抹布换下,过水一遍拧半干之后再放在她额上。
“发烧了。”
奉君皱眉,他昨晚让那灵婆来,她居然说只能吃药好。
表姐上前看了一眼,将带给水无玉的东西放在一边。
有蛇君在,这里她也帮不上什么忙。
没多久就告退了。
见过族长之后,她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禁有些埋怨自己回来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