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儿!”巴伊小跑至易川身前,大手一揽,捞过易川的肩,“你怎么在这里啊?我还在担心你家离总部那么远怎么过来呢。”
从守序者总部到易川的家,便是开车也开了一段时间,他估了一下,要是不乘坐交通工具,就算脚程快的怎么着也要个近两个多小时。
方才临到广场,他才意识到这回事,还在暗恼昨晚怎么就没想到让易川直接睡他家得了。
易川往旁推了推巴伊,但这人现在那股热情劲哪能让他轻易推开,两下没推动,他无奈地收回了手,这家伙离得太近,那跑了几步没喘匀的热气直往他脸上招呼。
巴伊也没指望易川回应他,反正人到了就行,他扭头朝前面距他们几步之遥的宁浮一打了个招呼:
“牧队,我正准备去找您呢……”
一套衣服丢了过来打断他的话,巴伊下意识地伸手一接,才发现这是守序者的制服,诧异道:
“我们这还没接受考核的预备役也有衣服穿呢?”
宁浮一没解释什么,把衣服丢给巴伊后,抬步朝外走去,“走吧,快到时间了。”
“嗯?”
巴伊走了两步后,突然觉察到不对,他使劲揉了两下眼睛,目光定在牧队后脑勺的黑绸带上,怎么回事?刚才他没注意,怎么牧队自己没人搀还走得这么稳??
他搭在易川肩上的那只手捏了捏,小声问道:“川儿,牧队怎么回事,他不是看不见吗?”
易川闻言嘴角抽了抽,这叫他怎么回答,难不成直说那家伙一直就是装的?
不过,他视线往旁边的巴伊脸上一瞥,皱了一下眉,宁浮一的事情,这家伙问他干嘛,他看起来和宁浮一很熟吗?
两人跟在宁浮一身后出了拱门,四下顿时安静了下来,连巴伊也收了声。
偌大的广场上,乌泱泱地站着好几百人,均着统一纯黑制服,在这晨光熹微下,像一片沉默蛰伏的深色潮水,只待一声令下,便会带着整齐的气势涌动。
今日在场的所有人,均是已知任务内情的异能者,此去一行,个中危险也已了然,但却无一人退缩。
易川与巴伊交换了一个眼神,默契地将手里拎着的制服外套穿在了身上。
穿过人群时,周遭的守序者皆肃穆而立,他们的身影融入其中,又很快穿过队列,停在李茂等人面前。
李茂先是朝着宁浮一颔首致意,目光才转向已套上制服的巴伊与易川,两人身姿挺拔,衬得制服愈发规整,他眼底不自觉掠过一丝赞许。
易川对着他一笑,打了个招呼。
李茂看起来不过三十岁左右,但却是这个小队里年龄最大的稳重大哥,算起来李茂还是他的救命恩人,毕竟先前在冯小满家门口,遭遇异变丧尸时,李茂是真的救了他。
因此易川一直觉得李茂十分亲切。
就在此时,广场外侧那道厚重的闸门发出低沉的机械声响,缓缓向内敞开。紧接着,一队黑色车辆排成整齐的队列,平稳地驶入广场,引擎声在空旷的场地中显得格外清晰。
易川将视线移了过去。
那队黑车整齐停在离闸门不远的空地处,首车车门率先打开,一名黑西装男子自副驾驶处下来,快步走向后排拉开车门,随后,一位身披实验室白大褂的古稀老者缓缓迈步下车。
老者满头银发却丝毫不显颓态,反倒精神矍铄,锐利的目光扫过面前黑压压的守序者队列,迈着沉稳的步子,周身隐隐透着上位者的慑人威严。
一人自他身后跟上,与之并肩而行,这人穿着一袭守序者制服,正是昨天考核时发言的邱振,守序者的副领长。
“祁明山居然也来了。”身旁的巴伊压低声音,难掩惊讶。
易川闻声抬眼,目光重新落回那老者身上,心中了然,原来这人就是祁政司的祖父,北川基地政治层面的掌权人。
还没见到男二,倒是先一步见到了他祖父,啧。
“那个……按理来说,祁政司是这本书的攻,不是什么男二。”
听到系统这话,易川神色变得十分微妙,就像吃饭吃得好好的,突然被人喂了一坨大的。
他立马一口反驳了系统的观点。
“统统,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什么攻不攻的!戏份少的那就叫男二,我看宁浮一现在可比钢筋还直。”
巴伊余光里瞥见易川突然摆了个臭脸,头顶飘出一个无形的问号。
与此同时,后方黑车的车门接连打开,基地里那些能做主的大人物,竟已尽数到场。
不多时,祁明山与邱振便穿过空地,走至广场左侧的石砌高台上。这座高台位置显眼,正对着守序者们列队的方向。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那高台上一黑一白的身影身上。
邱振目光如炬,锐利的视线从每一张坚毅的脸上扫过。
他手里拿着一个掌心大小的操控器,没看清他是如何作为,指尖微动的瞬间,一圈淡蓝色波纹自地面升起,眨眼的工夫已凝成半球形屏障,将整个守序者总部笼了进去。
屏障外,此时路过守序者总部的民众纷纷侧目,议论声此起彼伏。
“已经很久没见过这道屏障了。”
“是又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
外面纷纷扰扰,却连一丝声音都没能透进来,屏障内的众人依旧屏息而立,等待着上位者的发言。
易川好奇地瞄了一眼那淡蓝色波纹支起的天穹,这看起来像是防护罩一样的东西给了他极大的震撼,毕竟从前这种场面可只能在电视上面用特效呈现,而他现在却是真的身临其境。
邱振将操纵器收起,神情肃然,没有用任何扩音设备,声音却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
“在场的诸位无一不是万里挑一的存在。”
“在丧尸遍野,危机四伏的末世,你们的存在既是人类在绝望中催生出的希望,亦是人类火种不会就此熄灭的锚点。”
“我见过太多异能者被强大的能力扭曲了内心,将其作为自己为非作歹的资本,甚至于站在了所有人类的对立面。”